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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请来了城中有名的歌舞班子,正在上面表演。天门之中一般禁制森严,很少去外面请来这些戏子,只有各个门主自家办理的活动,才可自由地安排些节目。正是因为如此,大家才格外的轻松,也不似往日般拘禁。北堂傲缓缓扫视一眼四周,看见那厢几名将领正在与言非离劝酒,不仅皱了皱眉头。不知是谁提议要看看小世子,林嫣嫣让奶妈把孩子抱了出来。众人见了,自少不了夸奖这孩子模样怎样怎样的好,将来怎样怎样的出息。“言将军,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喝上你儿子的满月酒啊?”“言将军还没娶老婆呢!沈副将,你应该说什麽时候才能喝上将军的喜酒。”沈副将一拍脑袋,笑道:“对对对,是我糊涂了,没有老婆哪来的儿子啊!”众人都是哈哈大笑。这些个将领,或比言非离年长,或比他小上几岁,但差不多都已成家立业,有儿有女了。“言将军,门主的儿子都满月了,你也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沈副将拍了拍言非离的肩膀,爽朗地道。言非离笑了笑,没有答他,只是一口饮尽杯中酒,面色有些潮红。“言将军,你若是看上了哪家的闺女,跟老哥我说,老哥我找人去给你说媒!”旁边一名络腮胡子的大汉拍拍胸脯道。有人大叫:“若是让老张你去说煤,谁还敢嫁给言将军啊!莫要坏了言将军的好事。”众人更是笑翻天。言非离被这种欢快的气氛感染,散去积郁的郁气,笑道:“说媒就不必了,各位兄弟多陪我喝两杯就好。”北堂傲在那边应酬著众人,心思却总是往言非离那边飘去。两人虽然隔著一段距离,但是北堂傲功力深厚,凝神聚力,嘈杂之中仍把他们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不由暗恨最近要给他说媒的人怎麽这麽多!又见言非离一杯一杯不停的饮酒,又有些担心。晚上酒宴好不容易结束,北堂傲送走南宫等几位客人,回到院中已不见了言非离的人影。三三两两的客人散去,北堂傲回到留香居去看辉儿和离儿。离儿不知怎地,这麽晚了也未睡,一直拉著他哭闹不止,嘴里直嚷著“爹爹”。一旁的奶妈丫鬟们都以为他是想念门主,却只有北堂傲和哑巴翠女知道他唤的是谁。北堂傲著实费了点力,折腾半天才把他安抚好。北堂傲要回雅香居,却正遇见走廊上的林嫣嫣。“夫君,你要去哪里?”“夜晚了,你怎麽还没休息?”林嫣嫣撇下身後的丫环,走到他近旁,羞红了双颊,小声道:“夫君难道忘了,今日辉儿已经满月了。”北堂傲明白她是在暗示自己该搬回主卧了,却只道:“今日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说著转身离开。出了留香居,北堂傲并未返回雅香居,而是避开众人,悄无声息地去了竹园。推开房门,屋内燃著一盏烛火,似明似暗,里屋处隐隐传来嘤咛之声。北堂傲脸色一变,慢慢推开屋门,昏暗的床榻上,衣衫狼狈的二人正纠缠著,双双回过头来。正文62“门主!?”言非离脸上血色尽褪,变得煞白。他身下的女子连忙拉好衣襟,惊慌失措。“……这麽晚了,言将军好兴致啊!”北堂傲缓缓开口,神色如常,但眼中的冰冷之色几欲冻霜,语气却是说不出的轻柔。言非离站起身来,脑中一片混乱,张了张嘴,却什麽也说不出来,只是双手攥得死紧。“这是哪家的姑娘,竟然有幸躺在言将军的床上?”原本低垂著头的女子闻言浑身一颤,连忙“扑通”一声,翻身在北堂傲身前跪下。“门主,不、不、不是这样的,您、您误会了……”“误会?”北堂傲看著战战兢兢的兰儿,声音越发轻缓:“你二人半夜三更,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还告诉我误会了?”“我误会什麽了?说!”北堂傲突然一声暴喝,把二人都惊了一跳。兰儿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门主,登时吓得面无血色,身子一软,瘫倒在地,瑟瑟发抖。言非离双膝落地,在她身旁跪下:“此事却是误会,请门主息怒!”北堂傲见言非离竟然为这个女人求情,心里顿时刮起疾风暴雨!种种情绪扑闪而来,让他的火气飙到最高点。反手狠狠一掌,重重击在言非离脸上,立刻将他撞倒在床榻上。“啊!”兰儿惊叫一声,扑到身前,颤巍巍地道:“门主,不关言将军的事,都是、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滚!你算什麽东西,凭你也配上他的床吗?给我立刻滚出去!”兰儿吓得花容失色。她对门主一向敬畏有加,此刻见他如此暴戾,心神俱裂,不敢再逗留,连忙仓皇跑出门外。兰儿一离开,北堂傲立刻上前拽起言非离,将他抛到床上,喝道:“你们到底做了什麽!?”言非离被他扇得头晕耳鸣,嘴角淌下一丝血迹,对他的喝问也不回答,只是死死地盯著他,咬住唇牙没有作声。“言、非、离,我再问一遍,你们到底做了什麽?”言非离用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睁开,声音暗哑:“你不相信我?”北堂傲微微一颤,双手放松。其实言非离对他的心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想到林嫣嫣曾对他提过的事,让他十分介怀。今日又听见那些将领们说要给他提亲,更是让他心烦意乱。刚才乍然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榻上暧昧纠缠,心一下子仿佛被什麽东西扯住,绞得生痛。一股不知名的怒火更是汹涌而出,恨不得把那个女人千刀万剐,把言非离活活掐死。此时听他如此质问,话音中透露绝望之意,才恍然明白自己是在吃醋。北堂傲慢慢放开他,见他眼神沉痛悲凉,心里一紧:“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们那种情景,谁能不怀疑。”看见他左颊红肿一片,有些後悔自己刚才的暴怒,伸手轻触,却见他撇过脸去。“我下手太重了……你为什麽为那个女人求情?”“不为什麽。”言非离语言淡漠,脸颊麻木一片,已失了感觉。北堂傲冷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对你别有意图?若不是我及时进来,不知往下还会发生什麽事!”言非离咬了咬牙:“你还是不相信我。”“这是两回事!你就不想解释什麽!?”言非离默不出声。北堂傲腾地站起身来,脸上布满阴霾,恨道:“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说著,摔袖离去。冲出竹园,一阵寒风袭来,透著冰凉,稍稍吹熄了他盛怒的火焰。北堂傲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有古怪。开始他也许是在吃醋,被嫉妒的情绪占领了心神。可後来却是因为言非离什麽也不说的态度。如果想要自己相信他,哪怕他只说一句,不论再怎样荒谬自己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