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轻井泽休养生息

    长野的轻井泽是远近闻名的避暑胜地，海拔比较高，但这个天气来这个地方明显有些太冷了。

    “我本来以为那家伙生前？这样说不知道对吗，生前没准是个吟游诗人之类的，怎么净挑一些旅游的地方来，”刚下车的赤楚被冻的直打哆嗦，“但这个月份来轻井泽…嘶…实在是外行了一些…”

    “吟游诗人？”町田默默地重复了一遍，“这个想法倒是有点意思。”

    “好冷啊…我先找个店随便买件外套吧。”

    町田整个把赤楚环起来，“这样会暖和一些吗？”

    “嗯……也许吧…”赤楚的脸微不可见地红了，他不会说自己突然想起了町田的吻，那是挺火热的。那种压在他唇上的真实触感仿佛还留在那里。似乎随着他携带那枚玉环的时间推移，他的灵体也越发强盛起来了。

    小野塚给出的情报具体到了那家伙曾逗留在轻井泽的哪个位置，这次倒是相当令人省心，不用再靠赤楚抓地缚灵或者等待自己撞大运了。

    山间生灵多，虽然多半都是和人类相安无事的灵，但赤楚去往目的地的路上还是遇到了恶灵报警。他这次没有犹豫，直接cao纵法器将那小恶灵除去，但在完成之后，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怎么了？”町田敏感地察觉到他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我在想，”赤楚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回到东京以后，果然还是把这个除灵师的兼职辞掉吧…”

    “为什么？”

    “我做不来…我觉得自己只是法器的附属品一样的。遇到什么等级的灵，能不能和要不要出杀招都依赖着它。可是，中杀招的那些灵真的就一点机会都不给吗？除灵师真的就能代表正义吗？”

    町田摸了摸他的头，“既然你不喜欢，之后就不做了。”

    “倒也不是不喜欢。归根结底还是我太弱了，如果跟我爸妈一样强大，应该就能以自己的意志支配行为判断了吧…”

    说着说着就到了目的地，这里几乎是轻井泽的最高点，可以俯瞰整个轻井泽区域，有一处遗世独立般的古代凉亭矗立在此。

    闪回之中，赤楚见到那家伙把已经昏迷的双亲放到一边，独自呢喃着什么，似乎一直在重复“你该回来了”这句话，逗留片刻之后便又以黑雾将两人卷起，往远方去了。

    “如果只是为了逃脱追捕的话，没有必要把已经昏迷的对手还带在身边，那家伙一定有什么目的…我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同步给小野塚，再次确认一下我爸妈是否安全。”

    赤楚边跟町田分析，边给小野塚发消息，冷不丁听到凉亭深处传来的声音。

    “是谁无端扰人清梦啊？”

    又是一个地缚灵？凉亭里必出地缚灵是什么规律吗？连台词都一样…

    不对！不是地缚灵！

    那家伙瞬间拔地而起，有半个身体都被赤楚在闪回里见过的那种黑雾覆盖，虽然这不是他们在找的那个邪灵，但显然是个不好对付的东西。它不由分说就卷起一团黑雾直接朝赤楚和町田的方向攻击过来。

    町田也在高度戒备中，下意识就要挡在赤楚前面迎敌，而赤楚也念着町田才受过伤，果断祭起法器挡在他前面，倒是阴差阳错地形成了合攻之势，击退了那邪灵的第一波攻击。

    邪灵跌倒在地，发出骇人的“咯咯”声，黑雾又迅速地将他的身体聚拢提起。他诡异地笑着，一双眼睛往町田的方向看过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是你…”他的声音如同拉破了的风箱一样难听，“町田…启太…哈哈哈哈！！！你竟然沦落到跟人类除灵师为伍，还做他们的走狗！！可笑！可笑至极！”

    说罢，他不再多言，又拉起第二波攻势。

    町田…启太？赤楚瞥了一眼町田，看到他一脸疑惑和头痛交织的表情。但他们来不及深想这个问题，因为面前的敌人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赤楚和町田继续默契地合围。町田现在已经能催动玉环辅助自己发出最大的力量，而赤楚手中的法器也不停颤动着，迸射出的光芒比以往看到的都要大，各自用上最大限度的灵力，两个来回便将邪灵彻底击溃。

    那邪灵逐渐化为地上的一滩黑水，随着他越来越小的嚣张笑声渗入地下直至消失不见。

    赤楚瞬间脱力跌坐在地，结界也瞬间崩塌。町田忙察看他的情况，发现他的右手臂正往下簌簌地滴着鲜血。

    “没事的，一点皮外伤。”

    町田连忙翻出随身包里的绷带给赤楚简单包扎，等待他恢复精力之后，才下山去。

    “启太？”

    町田周身一震，眼神有些慌乱，“嗯？？”

    “念起来很好听。是你的名字吗？有没有想起来些什么？”

    町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暂时还没有…我现在脑子里有点乱…”

    小野塚那边回复过来，表示他们正在加紧调查下一个地点。赤楚这边又受了伤，便在去过诊所之后，先开了个民宿房间休息着等待。

    “我们来盘一盘路线吧，嘶…”

    赤楚找出纸笔准备写字，却发现右手疼得使不上劲。

    “我来吧。”町田接过笔，按着赤楚的指示在纸上开始写字。

    “从名古屋鹤舞公园到岐阜郡上八幡，随后调转方向往中部地区的长野轻井泽…嗯…说实话很难预测出下一步的方向呢。”

    “不知道为什么…”町田顿了一顿，“我觉得他很有可能往关东地区去了。”

    “直觉？嗯…”赤楚望着那张纸沉思，“或许有时候是该相信一下我们的直觉。这家伙还净挑风景好的地方去…不知道下一站又是什么景点？且等等消息吧。把两个人带在身边，既不丢下也不动手…看起来更像……”

    “人质？”

    “搞不好那家伙就是为了吸引我们一步步走他走过的路线…”

    “总该有一个目的地…”

    讨论着讨论着，赤楚就疲惫地睡过去了。町田也闭目养神，他虽然不需要睡眠，但也可以短暂地进入类似睡眠的抽离状态，可以帮助他恢复灵力。他静静地躺在赤楚旁边，眼球像人类睡眠时的快速动眼期那样抽动着。

    一觉睡了很久，赤楚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被人拆了一遍，和着赶路的臭汗，让人难受得紧。他是知道町田会闭目养神的，见他没有动静，就自己轻巧地下床去准备洗澡。

    惯用手受伤带来的不便体现得非常明显，赤楚脱个衣服都有困难，还失手打翻了床边的东西。

    “你怎么了？？”町田好像是被声响惊醒过来，额头全是豆大的汗珠，身体先于思考冲到了声音的方向，就看到赤楚的衣服脱到一半，人还摔到地上。

    “我来帮你吧。”

    经过充分的休息，町田的灵力感觉又有些精进。他的实体变得更加清晰，触感也更真实了。他帮赤楚一点点把衣服脱光，调着合适的水温。

    赤楚实在是害羞，只好背过身去对着浴室墙壁，跟面壁思过一样。

    町田从后面帮赤楚在周身抹上沐浴露，抹过他胸前时，他微微战栗了一下，往后弓起身想逃离这刺激，做出来却是一副往町田怀里钻的模样。

    “别乱动…”町田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

    抹过他下体时，赤楚险些跳起来，大喊道“我自己来”，町田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用自己的左手卡住了他唯一能活动的左手，下巴也嵌到他的颈窝里，有些重的气息喷洒在他耳畔。

    町田把沐浴泡泡往他的性器上涂，看起来好像只是在帮忙，但他的手却不安分地上下taonong着，指腹颇有技巧地在顶部的小孔和血管脉络上碾过。

    “呃…”赤楚一开口就是一声吓到自己的嘤咛，“你在干什么啊…”

    町田并不回答。赤楚突然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肩头，他诧异地回头，发现町田竟然在哭。

    灵体不应该有眼泪这种体液的才对，赤楚还惊讶地发现，他越来越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灵体特有的透明感消退了很多。

    “你怎么…哭了？”

    町田手上动作不停，整个人抽噎起来，“我只是…只是感到太幸福了…”

    赤楚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暂且放任自己沉溺在短暂的rou体欢愉之中。他的腿根微微打颤，眼看就要释放，町田却突然在这个时候放开了他。

    “怎么…唔？？…”

    赤楚的疑问被突如其来的猛烈刺激堵在了喉咙里，町田的速度太快了，他都没有看清对方是怎么俯下身去，就已经被一个无比温暖潮湿的地方接纳了。他无力地抬手拍掉花洒的开关，任由嘴唇吮吸的啧啧声在小小的空间里蔓延。他低头去看町田伏在自己腿间的光景，是那样的情色又庄重。

    灭顶快感到来的那一刻，他颤抖得几乎跌倒，是町田及时地扶住了他。町田的呼吸也完全乱了，调整了好几次才终于在他耳边说出了那句话。

    “我想要你。可以吗？”

    事情是怎么到这一步的呢？

    回过神来的时候，赤楚就已经躺在床上了。町田一点点进入他身体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这些天来每一次和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那些时候自己都在想什么呢？好像有太多念头，他在其中抽丝剥茧，抓住了那些细微的情绪——

    “如果就这样死去的话，至少自己不是孤独的。”

    “不想再看到他为自己受伤了，想要变得强大。”

    人在经历极端情况时，似乎总会找一些感官上的刺激来证明自己的存在。虽然这个对象略微有些奇特了。町田缓缓地抽送了一会儿，赤楚觉得那太温柔了似的，突然双腿夹紧了他的腰往自己身体的方向带。

    更用力地贯穿吧。赤楚也用力地在町田伏下来的肩头印下齿痕，或许只有这样的痛楚和快意才能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在无边的欲海里浮浮沉沉，赤楚的眼前好像又不知道是第几回闪过刺眼的白光，那光亮又好像是窗外划破天际的闪电。不多时，雷电声也炸响了，赤楚睁开满是水汽的双眼，紧紧地搂住了身上的町田。

    电闪雷鸣了许久后，大雨终于倾盆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