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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二哥,你回来啦!许多时日未见,弟弟甚是想你。”少年见他后,瞬间换了表情,笑弯了一双眼。詹云飞的父母早逝,那时云起还小,詹家的世交裴家,夫人心热,怕两个半大孩子照顾不好他,便把詹云起接过去照顾。裴家与詹家虽是世交,却是个书香门第,祖上出了几代帝师太傅,国子监的先生也比比皆是,詹家两兄弟希望以后詹云起能一生顺遂,读书考个功名,不要像他们一样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便把他送去裴家,叮嘱他好好读书。☆、第四章“云起,你来大哥的房间做什么?”“没……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大哥了,来大哥的房间看看。”“那为何把大哥的房间翻的一团乱?”“好久没回家了,忽然想去院里找晴云和采萍她们聊一聊,二哥我先走了啊。”说着,少年便笑着翻窗而去。詹云飞觉得头疼,这个弟弟生性活泼,而且自小风流成性,喜欢与院里的侍婢们厮混在一起,如今十几岁的人了,也没有稳重一点。詹云扬的房间素雅洁净,除了书案与床铺外,无过多的缀饰。詹云飞上前收起了书案上几副零散的画卷,其中有山水,也有人物。画的多是家人,还有几副宁昱晗少时的小像,画的惟妙惟肖,詹云飞不禁看了好一会儿,眼神温柔。待整理到詹云扬的床铺时,不知碰到了那里,只听咔嚓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打开。福至心灵地,詹云飞从床头摸索到了机关,里面只有一副画卷,装裱的很是精致,可见画主人的用心爱护。展开画卷,桃花红墙下站着一个女子,螓首蛾眉,领如蝤蛴,粉面桃腮在一树桃花的映衬下更显娇艳,浏览到女子眉间一点美人痣时,詹云飞的目光定住了。画边还提了一首小诗:楚女娇娇色倾国,仪态盈盈万人歌。长峰渺渺十二座,念与瑶台寄思托。楚仪……楚仪长念……詹云飞想起,皇后出身太原王氏,闺名便唤作楚仪。黄昏时分,到了值夜的时间,詹云飞终于得以入宫。皇后倚在御花园一处亭子里,看着盛放过后已经凋零结果的秋海棠,举起酒杯便要灌下去。“娘娘不可!娘娘就算为了腹中的小皇子,也不能饮酒呀!”一旁的宫婢见状连忙跪下说。“莫要多言,还不速速给本宫退下!”正当皇后准备不顾宫婢的阻拦继续饮酒时,却听见一阵清朗的声音:“参见皇后娘娘。”皇后抬首,看见他的面容时一怔,随后便让宫婢们退到远处侍候。“娘娘莫要再纵酒了。”皇后盯着他的脸,仿佛云扬当年调笑着对她说出:“楚仪莫要胡闹。”一样。“云扬……”皇后伸出手,想要碰一碰他,却在抚上他的面颊前,把手收了回来。“不,你不是云扬。云扬已经不在了。”詹云飞看着皇后垂泪的脸,开口道:“请娘娘保重凤体,不仅为了大哥的孩子,大哥知道您这样,九泉之下也定不会安心。”“他怎么会不安心!他何时将我放在心里过!明知雍王要谋反,他却偏要进宫,并且什么都不与我说。”詹云飞看着怒泣的皇后道:“娘娘请看这个。”随后取出怀中的画卷,将其在皇后面前展开,皇后的眼怔怔地盯着那画,停止了哭骂声。“大哥虽善丹青,但除了母亲,还没见他画过女子。”詹云飞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而且这画,是大哥日夜放在床头的。即使装裱的这样精致,边角处还是留下了痕迹,可见大哥是夜夜展开,仔细观摩的。”詹云飞看着皇后在画上轻轻抚摸的手,大哥那些日子应该也像这样抚过这画,带着爱意与温柔。”娘娘在大哥心中,怎会不重要。除了母亲,可没见那个女子如娘娘一般在大哥心中如此重要。”“可是他为何要欺我瞒我。”“大哥他自小有什么困难事,都喜欢自己扛着。但是他总是为他认真爱护着的人着想。”詹云飞回忆着说道:“幼时练武时,有那么几个难练的招式总也学不好。一向好说话的大哥,却对臣说练不好就一直练,不许休息和吃饭。当时臣不懂大哥为何如此严厉,直到臣上了战场,因为那些招式才得以保住性命。”“大哥他,是真的为臣担忧才这样对臣。而臣想,大哥当日定是觉得此事十分凶险,娘娘知道的越少,才越无危险,而不告诉娘娘的吧。娘娘定是这世间大哥最珍视,最疼爱的女子。”“所以娘娘在这世间郁郁不乐,大哥定是不能含笑九泉。”詹云飞抬眼看她,道:“您是怎么想的,大嫂?”“霁月,扶本宫回宫,然后煎一副安胎药送过来。”皇后拭去了眼泪,对守在远处的宫婢道。皇后走后不久,詹云飞见到了闻讯赶来的宁昱晗。他望着桌子上的酒杯,紧张道:“皇后饮酒了?”詹云飞行礼后告诉他“陛下放心,皇后娘娘并未纵酒,并且以后也会保重凤体。”宁昱晗松了一口气,就着桌子上的酒杯与詹云飞对酌起来,回忆着:“那时情况危急,云扬预感着要出事,便托我照顾她。”“他说当时在街上捉拿钦犯的时候,冲撞了相府小姐的马车。而后跟随宁昱暄进入相府的时候,又不小心见到了那小姐刬袜荡秋千的情景。一来二去,云扬说他从逗弄这小姐的过程中,渐渐与她暗生情愫。直到那小姐与雍王定了亲,却在雨夜跑出去与他私会……”“大哥此番姻缘,倒是如那些画本中才子佳人的故事一般有趣。”“才子佳人么……”宁昱晗的神情有一瞬间落寞,然后道:“詹卿,朕有一事要和你说……”宁昱晗不胜酒力,思绪变得混乱,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了。“陛下?陛下可是醉了?”詹云飞看着宁昱晗趴在石桌上,强撑着睁眼看他的模样,不禁失笑。“臣倒是也有件事想同陛下说。”“什么事?”宁昱晗眼里泛着水光,神态更迷茫了。“臣想同陛下谈一谈,这风月之事。”宁昱晗却没有听到,闭眼沉沉地睡去了。詹云飞想着,等宁昱晗清醒了,一定要把这话再对他说一遍,然而之后的事情一耽搁,这句话终究未能说出口。宁昱晗对着这几日的折子,十分头疼。这日上朝时,他对上书的官员道:“朕已经说过,朕暂时并无选秀纳妃的打算。”“陛下,如今皇后娘娘有孕,而后宫空虚,按照阻制,陛下应在此时广招秀女,充以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