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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说是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存在。至于八区,凭借他这么多年来培养的科技力量,一旦交战,应该也能抵挡个一年半载。只是抵挡……Pgue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午后阳光,对面那栋写字楼大片的破损窗玻璃还是原来那个样,散的散碎的碎,一副萧条景观。一个征服者在完全占领国都之后,应该会有相应的修复措施,没有哪个统治者会喜欢一个满是战火遗留痕迹的破败之城。可是quest对此似乎漠不关心。Pgue收回目光,最终落在那份摊开在茶几上的文件上。为什么一定要神谕者的签字。作者有话要说: 在地铁上站着写更新真刺激……☆、山雨II公投截止六天前,国会区战时军用住宅区中心。一首歌曲悠扬的伴奏在这套复式楼中已经循环播放了半天,从清晨到现在的午餐时刻,紧锁的卧室被低沉得宛如叹息一般的伴奏塞得满满当当,空气中都是那首歌的味道。那些没有被播放出来的歌词在四壁上环绕奔驰着,刻下谁也看不见的字符。今天的太阳,和昨天一样明媚闪亮。“亲爱的,肚子饿了吗?”Pgue的声音被木门格挡在旋律的暗流之外,听起来模糊不清,还没有那两声敲门声清晰。A静坐在窗边,正午的太阳晒得她眼睛微微眯起,楼下是逐渐在初夏繁茂起来的梧桐树,稚嫩的绿意随风摇曳。夏天,又是夏天,她都已经放弃去回忆自己究竟度过了多少个夏天了。四季轮回,转到如今,令她感慨的只有这个世界始终都能让她惊异,哪怕自己已经看尽了百年沧桑。它似乎永远不会停下。身后的门被人拿钥匙从外面打开,悠扬的旋律顿时从那个小小的缺口争先恐后地荡漾出去,一阵微风扰乱了室内原有的相对静止。A鬓角的发丝微微摇动了一会儿,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觉得这样的场景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发生过,而且还是一种稀松平常的日常情景。“今天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我都可以陪你去。”Pgue走到她的面前屈膝蹲下,仰起头逆着阳光去看沐浴在淡金色中的A。啊,终于想起了这句话自己在哪里听过了,A忽然被自己还能记得那种陈年往事惊讶到了。她转过头,不再去看楼下的梧桐树,将目光全部放在对方的双眼里,平静地对视着。Pgue见她对自己终于有了反应很是高兴,不禁微微笑了起来。A看了很久,似乎在对方的眼睛里寻找着什么,但是最终都没有找到。是啊,现在的她可以面不改色地与Pgue对视,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甚至连伴随自己多年的对视恐惧症都没有对此产生丝毫的反应。她记得,在Glodia新年舞会上第一眼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周围的狂欢大笑,对台上舞娘的喝彩声,头顶巨大烟花的爆炸声,爵士乐的萨克斯风吹至最高点,她却什么都听不见。只有漫天金箔碎片中的一双带笑明眸。那人站在人群中,手中端着一杯淡金色的香槟,侧身与身边西装革履的男人们说笑着,眼睛却落在了她的身上。那时他的容颜,比元夜更加典丽。百年岁月蹉跎,那一幕却如此的难以磨灭。而眼前这个人,明明容貌也只不过衰老了十来岁,依旧意气风发,带着一股天生的学者气质,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让A回忆起那一眼的感觉了。就像一切都被尘封在了死亡的那一瞬间,再也无法真切地触碰到了一般。这一个世纪以来,A几乎没有和他再有过任何交集,自从P向世人公布身份,接管八区之后,他就几乎再也没出过八区的大门,永远都行踪不定,甚至其中有几年完全人间蒸发了一般。A所有的精力几乎都倾注在了建立和发展迦勒共和国之上,在无数的灾难和挫折中一个人慢慢沉淀,最后凝固成了今天的传奇女王。要不是这一次事变,她认为自己的人生不会再与那个人相交。可是如今被迫朝夕相处了这样一段时间,她却觉得自己出乎意料的冷静,没有预料中的心神不宁,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一堆燃尽的死灰。“今天天气好,我们可以去郊外晒晒太阳,散散步。”Pgue看她注视着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把手搭在对方的手背上,也只感受到一片淡淡的冰凉。“我不会签字的。”A慢慢从自己的意识流中抽身,目光最终聚焦在了身前的人眼中。Pgue微微眨了眨眼:“不签字,他会杀了你的。”“我欠他一条命。”A淡然地说。确实,当年是她亲手杀死了还未成年的quest,现在对方要回来取自己性命,似乎也合情合理。她醒了太久了,真的已经精疲力尽。Pgue维持着仰视的姿势,看了对方因光线而模糊不清的侧脸片刻。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他轻轻地说。“那你呢,签字了吗。”A的目光再次转向楼下青翠的梧桐。“假如你不希望我签字,我就不签。”Pgue将对方冰凉的双手用自己的手掌裹了起来,大概是像将它捂热一些。又是这种话,又是这种句式。A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感到无比地厌烦,她无法理解也无法忍受对方总是摆出一副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做的样子,就好像他所做的这一切全是为了自己。明明不是这样的。“有意思吗?”她转头直直地看着Pgue的双眼,终于在那双沉寂多时的双眼深处浮动了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都快一百年了,你还觉得好玩吗?”“都快一百年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Pgue将原本的笑意尽数收去,握住的双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A几乎都要被他的逻辑气笑了。为什么时间流逝之后,就一定得伴随着原谅?为什么摆出讨好和歉意之后,就一定得伴随着原谅?为什么在做出那些残酷决定之后,他从来,都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她本不想再在这段过去上多费心思,而她这么多年来也就是这样做的,不去想,不去看,将自己一切的情感都封锁起来。她不想再看到自己变成一个失控的疯女人,于是就将这一切都埋进了地表深处,再也不去碰。“是啊,都快一百年了,我一句道歉都没有听到过。”“我一直都在和你说对不起,我也知——”“对不起?你为了什么而对不起?”A突然爆发的质问打断了Pg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