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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枭岚在六区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地位,他知道对方更多的是为了保护和发展自己的家乡,建立一个真正的天堂度假村。本来在昨天商讨之时危渊就对骆枭岚十分愧疚,是自己作为神谕者的无能,才让对方失去了自己故乡的独立。现在到了签字,自己只是六区名义上的领导人,实际上签起来危渊并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可是骆枭岚不一样,这个字若是让他来签,那就是真的字字诛心。“不行。”危渊看了一眼骆枭岚,转头面向那三位代表,“我始终都用的是自己的本名,而且我签了字,就不会反悔,没必要这样为名字而妨碍合约进程吧?”“只能用本名,人类领导的本名同样生效。”乔安娜面无表情地回复。危渊还想说点什么,却感到一只手掌落在了自己的肩上,轻轻地拍了两下。“没事的。”骆枭岚笑了笑,“自己的家乡,当然要自己负责。”他拿起危渊手中的签字笔,俯下身,在那处空白流畅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危渊看着他签完字,将契约交还给quest派来的代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感觉心中闷闷的。原本只是形式性的签约,如今却完全变了味,就像真的变成了丧权辱国的签约现场一般,气氛都沉重了几个度。乔安娜看了一眼送来的契约,顺手将它交给了自己身边的代表放进黑色的文件夹中。一场的沉默而极度简短的战前会议就这样走向了尾声,没有冗长的劝说,没有多余的警告,只是收走了唯一一份被签上名字的契约。quest根本不在意他们的选择,同意归顺便相安无事,不同意的,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中清除掉就好。胜券在握,也不过如此了。等在一边的六区代表嗅到会议结束的味道,便都凑上前去,询问quest对六区后续的政策和态度。危渊还坐在长桌边上的皮椅里,呆呆地看着桌上反射的光泽。乔安娜被几个代表围住,神色冷漠地简短回答了几句。在她走出会议室大门的那一瞬间,危渊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追了出去。“乔安娜。”他直接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怀着无尽的忐忑与忧虑。乔安娜回过头来,一双没有情感波动的眼睛直直地落在他身上,假如危渊再看仔细一些就会发现,对方被剪短的头发中已经混入了几缕不易被察觉的白发。面容依旧和当初分别时一样,但是危渊却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像是苍老了许多岁,灵魂的波动都如同凝结的冰。快乐的乔安娜,再也不快乐了。她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像是在等着危渊继续。她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危渊还是从对方泄露出的记忆碎片中捕捉到了这整件事情的大致经脉。他看见了当初说要来救自己的乔安娜在飞机上被人拦截,关进了一个黑暗的小房子。他看见了对方真正的家世,从来都不是什么工厂的股东经理,而是Lust手下毒品制造集团的洗钱者之一。他看见了,乔安娜在黑暗的紧闭屋中眼睁睁地目睹郁白所在的飞机被导弹击落,残骸燃着熊熊烈焰坠落。危渊只是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要说的,太多了。乔安娜将手腕抽了出来,力气大得惊人,和曾经危渊熟悉的那个女孩完全不是一个人。“我不知道他当时在飞机上。”就在乔安娜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危渊条件反射性地说出了这句话。他的思绪已经混杂到一个地步了,为什么对方要瞒着自己的身份,那时在五区对方究竟知道什么才会对自己发出那样的警告,还有床底下的那把枪。这些错综复杂的丝网混杂在一起,搅得他寸步难行。“我知道。”乔安娜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依旧没有太大的感情变化,“你应该......留下来。我们必须好好谈谈。”危渊强撑着说了下去,努力理清自己的语言逻辑。乔安娜就这样看着他,看了快半分钟。“我们已经,没有解决的办法了。”丢下了这句话,她转身跟上了另外两名黑衣代表,最终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这一次危渊没有再去挽留,因为乔安娜的那句话已经说完了他们之间能说的一切。这本来就是一个永远也无法算清的结。当初在五区,乔安娜知道中心和Lust毒品集团的纠葛,所以暗示危渊不要过于出头以免被安排。至于对方为什么如此急切地要离开,甚至不惜冒着可能被当作抢自己挚友机会的风险去和郁白结婚,危渊目前还不清楚。之后,危渊被中心捉住,乔安娜在回来的路上被五区的人拦截,因此被囚禁了大半年,对外界来说她就是一个已死之人。到了最后,郁白因危渊指挥发射的导弹而丧生。她并不是故意瞒着危渊五区的情况,而危渊当初也根本不知道郁白在那架飞机上。这笔乱账,一时间危渊怎么也算不清。“别想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背后紧紧地搂住了危渊,耳边是S低沉的嗓音,这让危渊暂时又回到了现实世界中。“明天,才是目前真正需要担心的。”“我知道。”危渊转过身,回抱住了对方,深呼了一口气。“害怕吗亲爱的?”危渊摇摇头,闭上了眼。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今天的新闻,似乎也不算什么。☆、Cassandra“跟着我给你的光明,战胜恐惧的黑暗。”Oracle站在大教堂后面的碑林中,手中抚摸着一块残破的石碑。四周一片死寂,不断有冷风刮过,身后的大教堂残破不堪,像是被炮火洗礼过一般,只剩下苟延残喘的主要支架。天空昏沉,枯叶遍地。生即是放纵......这块倒下的碎碑只有前半段话还能被辨认,但后半段话Oracle早已熟记于心,死即是克制。这里是,梦境。Oracle观望四周,教堂墙壁上不断有砖瓦往下坠落,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碑林也支离破碎,上面刻写的字迹扭曲不清。那些全部都是曾经Oracle亲手刻在石碑上的语句,每次他有了新的感悟,便会以这样的形式留下那一瞬间捕捉到的信息,神的轻语和其他碎片,都被他仔细地留在了这片碑林中。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次的梦境会显示出迦勒大教堂如此残破的景象。在这种即将开战的节骨眼上,这样的预兆,只可能有一个解释。“是您的意思吗?”他站在一片狼藉中,望向无尽沉默的灰色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