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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气也给我憋着!你当这是你何家?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哪个男人没有一点小毛病的?你丈夫既没出去鬼混也没有香的臭的都往房里拉,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这些年,他哪一点亏待你了?”何氏红肿着一双眼,脑袋都快垂到胸口上了,任凭婆婆训斥不敢反驳,可是心里的苦却一点一点地积累起来。刚嫁进左家时,她确实欢喜过,相公长相俊美,文采斐然,是远近闻名的大才子,何况祖上还出过一任太傅,多少人家羡慕她嫁了个好人家。可好景不长,她的美梦就被一点一点地打碎了,婆婆嫌她家门太低,从不给好脸色,相公性情不定,竟然会……人人都以为她高攀了左府,哪里知道她心里的苦楚。“夫人,小六子来了。”朱氏掀开帘子进来,朝二人福了一礼,暗暗朝何氏投去一道怜悯的眼神。“他来做什么?这不是还没到日子么?”“说是三爷遣他来的。”“哼,不好好养他的伤又想折腾什么?去叫进来吧,我倒要看看,那孽种这回又要玩什么把戏。”罗小六是打颤着双腿走进去的,一直低着头,迅速将三爷的话传达了一遍,然后安静地站着。“他要去书院?”薛氏骤然拔高了音量,阴阳怪气地喊道:“还真当他读了几天书就能上天了不成?这等年纪就想乡试中举,心气眼可真高啊。”房里的人都知道薛氏这是在借题发挥,谁不知道大爷中举多年依然无法进京赶考。“你回去告诉他,他爱去哪就去哪,但要他记住了,万一死在外头可别赖在我们母子身上!”罗小六暗暗皱眉,实在想不通薛氏为何这般敌视三爷,不过这可不是他能管的事,于是行礼告退。外头的寒风呼呼地刮着,左邵卿想上山看看,他担心那间小茅屋会漏雨,即使不漏雨,也挡不住这风,万一陆铮伤口没好又受风寒,那可就麻烦了。罗小六刚进屋,左邵卿就迫不及待地搭着他的肩往外走,没人的时候健步如飞,有人的时候一副虚弱样走三步歇口气,看的罗小六眼睛直抽抽。就这样到了集市,左邵卿挨个店买齐了御寒的衣物、手套和木炭,还顺道买了几样热食,然后带着罗小六钻进了青麓书院的后门。左邵卿把罗小六带到一棵隐蔽的树下问:“镇南的破庙是不是住着不少流浪汉?”罗小六点头,表情疑惑地看着他家主子。左邵卿丢了几块碎银给他,“拿着这些钱,在三天之内找个脸生的人和他们搭好关系。”“爷,您要用他们?那些人个个都是饿死鬼,有奶便是娘,奴才怕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不是让他们杀人放火,只是以备不时之需。”罗小六听到这话暗暗松了口气,接下银子转身从另一个侧门出了书院。左邵卿提着东西到后山,爬到山腰时身上的裘袍上已经沾湿了衣摆,发尾滴着水,就连中衣也因为跑动汗湿了,外冷内热,风一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推开门,左邵卿明显感觉到屋内的温度和外头没差别,他立即跑到炭盆那看了眼,果然一点火星都没有。“不是让你要顾着往盆里加炭吗?”左邵卿心头火起,不管不顾地就朝正在运功疗伤的男人吼去。陆铮收功睁开眼睛,墨黑的眸子好像染着一层金色,格外明亮。“无碍!”“怎么会无碍?万一受了凉发烧了怎么办?”陆铮好奇地看着左邵卿一副得罪了他祖宗十八代的模样,不明白这个书生怎么突然就不在乎形象了。“不冷!”左邵卿重新将炭盆燃起来,将冻僵的手放在上面烤,老半天才明白过来,陆铮不是南方人,而是在冰天雪地的北疆呆过好过年的将士,估计尤溪镇的冬天对他而言比春天还温暖。他顿时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忧很傻,心情不佳地撇嘴道:“也不知道你们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就这么抗寒?”犹记得,在京城的那几年,冬天是他最难挨的时候,每天只能裹着厚厚的被子躲在屋里,开个窗都嫌冷。陆铮认真地盯着他因为爬山而发红的脸蛋,有些意外的发现,这个少年的相貌白天看着比晚上更加精致,给人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左邵卿把炭盆点起来,等身上有了点暖意才把买来的食物递给陆铮,人也恢复了惯有的彬彬有礼,“晚生见下雨了,怕兄台受寒,这才急急忙忙地赶来看看。”陆铮不置可否,也不点破他表里不一的态度,一言不发地接过食物,从纸袋里拎了一个rou包就塞进嘴里。他吃东西的形象并不优雅,甚至可以说是豪放的,可偏偏不会让人感觉很粗鲁,左邵卿想,上过战场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和软绵绵的书生一比,阳刚气十足。“这是我们镇上最有名的rou包西施做的,据说当年她年轻的时候,上门提亲的人可多了,可谁料想到,她竟然嫁给了一个屠夫。”“那定是那个屠夫有过人之处。”“没有!长的五大三粗,一点也不温柔,脾气还特臭!”左邵卿说起镇上那位屠夫,鼻子都皱了起来,看起来终于像个十三岁的少年了。陆铮盯着他看了会,直到把左邵卿看的不自在了,才说:“脾气臭的男人疼女人。”“这是什么道理?”“那些自诩温雅的文人有几个不风流的?”这也是陆铮看不惯书生的原因之一,满嘴的仁义道德,实际却做着男盗女娼的勾当。左邵卿第一时间想到了左老爷,颇感赞同地点头,“也对,风流与下流往往只有一线之隔。”他的这种态度却让陆铮愣了一下,他以为眼前这个少年至少会为文人墨客辩解两句的。看来这左家的子孙也不是都像左太傅那般迂腐不堪,也可能是,眼前这个少年完全没继承到左太傅刚直不阿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