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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就必定要带走周怀绮,这样,他跟着留下的日子也就时日无多了。所以今夜是最后一晚,没能有过一个好的开头但求能有个合自己心意的结局,他做事从不要求尽善尽美,可至少也要不留遗憾。将袖中那条别离主人多日的穗须留在了桌案上,只是还未转过身时,目光却突然被桌案上的另一件事物吸引了去。鼻尖是熟悉的酒香味儿,而那盏剩了半杯的酒液正静静地在烛光的辉映下流淌着通透的酒色。心跳几乎是瞬间漏了一拍。这里是喻尝祁的书房,平日里甚少有外人进入,而这半杯酒盏夜半被独晾在这里,唯一很大的可能性就是那人根本就没有去宫中,而是一个人留在了书房守夜……有些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叶凡几立马侧着身子轻手轻脚的跑了出去。而就在他离开不过一息的瞬间,喻尝祁已经从书房的屏遮后走了出来,看了眼半阖着的门扉被寒夜的风吹动的痕迹,一滴醒酒的冷水顺着眼睫从鼻尖滑落,伸手从桌案上挑起了那条墨绿色的穗须,神色倏然间变得星辉暗动了起来。夜风一吹,头脑也就愈发的清醒,脚下的积雪一深一浅,凭着意识追出了王府的后门,看着后街小巷彻夜流灯的烛笼。低头只见眼前那串清晰可见的脚印淹没至巷尾,平缓了呼吸,终是一字一句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半晌,无一物润声的小巷依旧寂静的连喘息声都清晰可闻。喻尝祁敛下眉睫,夜风缱绻着眉眼而过,却未曾挪动半分脚步,似乎料定叶凡几就在这里。果然,一丝细微的脚步声在身后窸窣的响起,紧接着一道掌风携着寒意直劈向后心,他微微侧身,躲过那道凌厉,掌风循着鬓角擦过,却撞见那道熟悉的眉眼。像是含着戏谑,叶凡几看着他轻声道:“王爷怎么就不肯放过我呢……”喻尝祁伸手想要拉过他肩膀,那人却猛地一下腰,旋身侧过他手,拧指成刀抵上他腰间。“呃……”轻声倒吸了一口气,喻尝祁没躲没闪,叶凡几一击得手后却也减去半分势力,按着他肩膀使力将他抵上了身后冰冷的墙壁上。风雪消声,一切又寂静了下来,兀自镇静着情绪看着那人有些意识恍惚的样子,叶凡几微微一笑,眸中压抑许久的怒意却一瞬爆发了出来,几乎是忍无可忍的,整个人直接倾身贴了上去。唇齿温热,仿佛某种再也掩饰不住的东西瞬间如同xiele闸的洪水般,铺天盖地的涌了出来。手指狠狠地揪住那人的衣服,嘴下却也不再留情,没过多久,两人已是鼻息加重,冰冷的唇瓣渐变的温热,空气中莫名被染上了一抹奇怪的气息。唇下松软,叶凡几终是松开了咬噬,微微拉开了一丝距离,挑眉看着喻尝祁被自己咬的红润的唇瓣,心里的怒火也渐渐被一丝满足感所替代,“王爷现在明白我的心意了吧?”“……”勾着食指擦过那人嘴角,鼻息隐隐有些不稳,“以前我没说过,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说,怕你会拒绝我,可是现在再不说出口,那这个秘密将会困扰我一生。”“我不想徒留遗憾,所以我打算把所有的一切都还给你,好让你知道,我这些时日来的忍无可忍。”他挑眉,有些留恋的去抚摸那双眉眼,没有意料之中的躲闪和回避,他笑了笑,“而现在,王爷的反应让我很满意……”话音未落,喻尝祁却一把捉住他的手指,呼吸起伏间流露出轻喘,“你是又要走了么?”叶凡几却挣开手,一把搂住他脖颈,歪头笑道:“谁说我要走了?”“……”“我想要留下独占你,直到你肯接受我的心意为止……”眸光幽淡,他却再次近身吻了上去,勾动着唇舌缓缓起伏叠进,清晰的水渍声在耳畔间响起。一念之间的一个细微举动就足以让他所有的理智溃不成军。如今就当他疯了吧,想要的人近在眼前,唾手可得的距离他又怎么舍得轻易放弃,纵使这一线距离如隔天堑。反正横竖都是他心甘情愿的,即使输了他也当认了,反正没试过,又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输?*“你们……”一声突兀响起,接着便是瓷片落地碎裂的声音,两人都是一怔,牵扯着迷乱气息的嘴角牵出一道银丝,叶凡几偏头看去,便见着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章岁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现在眼前那个疑似前不久刚揍过他一顿的少年此时……只是一瞬,叶凡几便认出了那人是谁,唇角一弯,丝毫不曾顾忌的靠在喻尝祁身上,环在颈项间的手也没有要放下的意思,只是眉头轻皱,看着章岁辛隐隐威胁道:“你若再多看一眼,信不信我立即剜掉你的眼睛?”*耳边不时传来几声哀叹,感受到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欲言又止的目光,叶凡几终于忍不住拍了拍桌子,凝眉看着他,“想说什么你就说,晃来晃去的烦不烦?”章岁辛闻言停下脚步,负着双手静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凑近他,只是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出,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气。叶凡几却懒得搭理他,径自坐在椅子上翘起长腿,吃着嘴里的花生,神色悠闲自在。“我说!”章岁辛突然在他眼前坐定,神色少见的凝重,“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叶凡几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儿,闻言轻笑一声道:“知道啊,怎么?担心我作假,想要我再示范一次?”章岁辛瞪他。“哼,我倒是好奇你大半夜的跑来王府作甚?”叶凡几睨他,“意图不轨?”“呸呸呸,贼喊捉贼啊你!”章岁辛理直气壮,“我只是听闻兄长没去宫中,想来长夜漫漫,空得寂寞,所以才想抱着酒坛来找他,谁知道……”他话未说完,却闻得耳畔一声轻笑,愣了半晌才意识过来叶凡几在笑什么,本来说着挺正常的话被人这么一搅,就是再正常也觉得不正常了,不禁怒道:“你有玩没玩,我可没你这么龌鹾!”叶凡几点头,“嗯,你最光明磊落,你最正人君子!”过了半晌,章岁辛被逼无奈地道:“你就不能换别人?”大概是头一回听说这种说法,顿时有些新奇,“这还能换?怎么?允许你喜欢女人就不能允许我喜欢男人?”“你!”章岁辛气结,指着他眼睛瞪得如铜铃。“我怎么?”叶凡几厚着脸皮凑上去。“简直无可救药!”“是么?”他神情突然平静了下来,“我也怎么觉得,甚至还有毒。”“你这样会害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