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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便问道,“周大哥,你在这里做生意是要一直做下去,还是要走?”周耀华望着他,笑了笑,道,“走肯定是要走的,只是不定什么时候走。不过,估计最近走不成吧。”说完,又看着柳愉生道,“要不,我走的时候你跟着我走吧,我给你出路资,到美利坚去,你学的是算学,到那边去做老师也是一样的,你在这里孤苦一人,到那边还和我有个照应。”周耀华总是语出惊人。柳愉生笑着摆手道,“周大哥你太客气了。我哪里能那么麻烦你,再说,说起那边的鸟语,我只会哈洛一句而已。而中国,毕竟是我的根所在,哪里能说离开这里就能离开呢。”估计周耀华也觉得自己太冒昧,便打岔说到别的话题上去了,问他做老师的情况。柳愉生说还好,他教得很愉快,学生们听得也愉快,他觉得很好。渐渐地就说到时事上来。法西斯的败北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事情,日本被驱逐出中国也指日可待,这些都是好事,虽然成都还在发布警报,不过,已经没有了前几年那样的大规模空袭与惨案了。问到柳愉生今后的打算,柳愉生笑笑,道,“我就是个底层知识分子,无论如何,总归还是会有碗饭吃,这样也就足够了吧!总比这世上大多数人强一些。”周耀华看着他,保持了沉默,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他才道,“以前读书的时候,我一直还在想你心里估计挺傲的吧,将来会有一番大作为。”听他这样说,柳愉生惊讶地张大了嘴,后来就哈哈笑起来,“你居然这样想的啊。那真是会让你失望了,我从小就是想的让我吃饱吃好就行了,钱啊,名啊,利啊,你看这成都,来了多少土皇帝,又走了多少土皇帝,一颗子弹就什么都没有了。人生不过过眼烟云,争那些东西有什么用,还不如过一天是一天,吃得开心,活得开心就行了,无论你是皇帝还是个小老百姓,死后不过黄土一柸罢了,何必又累死累活去争那些东西呢。”对于柳愉生这样的人生观点,周耀华嘴角含笑,道,“你这样超脱也好,那是真的看得穿,活得洒脱,不过,我就是俗人一个,对于这些东西,看不穿呀。要有钱有地位了,你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才能不被人欺负不被人踩在脚底……”周耀华声音小了下来,目光灼灼望着柳愉生——要有钱有名利了,才能和你坐在这样的地方,才能让你住好的房子,才能让你端这样的茶杯,喝这样的茶,吃你喜欢吃的东西,讨你开心……柳愉生笑道,“你也说得对,你这样才叫有追求,我不过就是个混吃等死不求上进罢了,还给自己找借口,说人生百年不过瞬息,还不如闲散尽欢。”周耀华看柳愉生低眉浅笑,突然道,“愉生,你有至爱之人么?”柳愉生惊讶道,“怎么问起这个问题?”周耀华低头含笑,道,“我想你估计是没有至爱之人的。如果有,你就会时时刻刻想着让他每日都过得好,不用劳累,日日开心,你就会努力地做事了,想要能够将一切好的东西给他……”柳愉生拍了一下手,道,“没想到你倒是个痴情种子。你说得很对,别说有至爱之人了,我现在是连一个亲人也找不到,所以日日如此混吃等死罢了,不仅没追求,连动力也没有。”说到此处,柳愉生顿生悲凉之感,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悲哀之中。周耀华也不好再说什么,问他累了,就休息吧。柳愉生对泡澡情有独钟,不过,自从回国来,祖父去世,没有得到遗产,盘缠也用光,谋了中学教师的职位,住在低廉的窄小房屋内,他哪里还有条件泡澡,不过是提水冲澡罢了。此时到了周耀华的小公馆里,周耀华卧室里又有日式大浴室,他顿时产生了去好好泡澡的兴致。第四章共浴柳愉生把这个愿望向周耀华说了,周耀华心中爱慕他已久,这次回成都来就是专程来找他,无论柳愉生说什么,估计他都会答应,柳愉生这样的要求,他当然不会拒绝了。要说是别人,在公馆里有别的浴室的情况下,是不会要求去主人房里附带的浴室里去沐浴的。不过,文人往往思维奇特,脾气怪异,柳愉生便是不怎么在这方面拘小节的人,便问出口了。周耀华甚至没有让下人去浴室收拾,而是自己亲自去洗了浴缸,然后去楼下让下人提了热水将浴缸注满了。柳愉生回自己房间开了皮箱拿了衣服就去了周耀华卧室附带的浴室,看到里面热水已经注满了,热气腾腾的,心中欢喜畅快非常,迅速地把自己剥了个精光,从浴缸里舀了些水出来先洗一遍,然后再泡澡。浴室里的洗漱台上有香胰子,便顺其自然地拿来用了,甚至不介意地拿了旁边架子上的毛巾用,也不管那毛巾原来是周耀华用来做什么的。若是一般客人如此,估计周耀华就要生气了,也许面上不会生气,但心里面肯定不爽快。不过,此人不是一般客人,他估计心里暗爽还不及呢。周耀华从楼下拿了新的舶来品香胰子,洗发香波,毛巾等物上楼来,他没想到柳愉生动作奇快已经在里面洗了,还以为自己没叫柳愉生,柳愉生还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于是,当他推开浴室的大门,里面热气腾腾的,水雾里一个光溜溜的瘦削修长的身子正站着搓澡。柳愉生听到门开的声音,转过身来看,看到是周耀华站在门口,便也不以为意。想他在日本留学期间,每日都会去大澡堂里泡澡,都是些男人,互相搓澡,挤着一起泡,那是每日都发生的事情,只要门边站的不是女同胞,他都不会介意的。柳愉生转身过来看自己,周耀华见他面上被热水熏得染着一层红晕,细胳膊细腿,虽瘦却瘦不露骨,身上有香胰子的泡沫,全身白得像剥了壳的鸡蛋,周耀华心神不属,瞄到柳愉生胸前小巧嫩红的两点,不自觉视线又向下,看到那小巧的肚脐眼下面的草丛和男性器官。柳愉生看到周耀华一手里提着个装了香胰子和洗发香波的篮子,另一手的手臂上搭着两块毛巾和一件白色睡袍。想到自己刚才用了周耀华的香胰子和毛巾,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周大哥,我用了你的……”周耀华收敛心神,看柳愉生没有发觉到任何问题,便也假装地坦坦荡荡起来,走进浴室,将篮子放到一边的台子上,毛巾与睡袍挂到架子上。看到柳愉生用的是自己的香胰子和毛巾,道,“没有关系,你随便用吧,我这里没什么讲究。”柳愉生笑了笑,继续搓澡。他以前做少爷的时候,倒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