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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善类”。世人会赞美他,将他比作太阳、曙光、利剑,乃至于一切让人感到希望的事物。花环枯萎了,又有人换上新的,以确保他的墓碑看起来永远体面。他以为自己会变成那样的人。直到亚尔维斯笑着告诉他:倘若放任不管的话,他甚至会比凡人更早死去。现今奎克终于明白,他所憧憬的那些未来,统统要自己取来——无论以何种方式。他……要好好想想了。#地狱这个位面,熔浆到处都是,比地表的河流分布要广得多。但要烧穿奎克手里那把邪门的斧子的熔浆,就必须得是能使深渊恶魔感到灼痛难忍的那种才行。那种地方不是很好找,但好在亚尔维斯正巧记得一处。无事可做的伊赞开始百无聊赖,在机械以外的很多事情上,他都不是个特别有耐性的人。他变回了骷髅,研究了一会儿自己的尺骨,然后趴在马背上睡着了。艾利克斯只好在余下的路程中留心关注着他的方向,以防那匹马一不小心扎到哪个熔岩池里,或者这个骷髅一不小心摔到地上。伊赞睡醒以后,本来想揉揉眼角,然后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骷髅,连眼睛也没有,更不要说眼角,手不知道往哪摆,只好瞎胡噜胡噜马脑袋。那匹马明显不太适应被骷髅手骨抚摸,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艾利克斯瞥了他一眼:「睡得怎么样?」可能是睡觉的时候半天没动地方的缘故,机械师说话的时候,浑身骨头咔吧咔吧乱响。他含糊地道:「还行,做了个梦。」亡灵法师不无好奇地问:「梦见什么了?愿不愿意分享一下?」「我十五六岁左右的事。那时候何咏是我邻居。他……就这么说吧,你现在觉得何咏的厨艺好到不行,但很早以前他也是那种做饭不怎么样,甚至能傻到加盐加成糖的人。毕竟那时候他才头一次做饭,有点失误也可以理解。」伊赞摸了摸光溜溜的骷髅头。「不过他后来做饭越来越好了。我当时还是个不问世事、苦心钻研光剑的伊赞,为科学而光荣献身,那是伟大得不得了,置骄奢yin逸之于度外,天天省吃俭用,就为了省那点机油钱。」他眼眶里光团闪了闪,一副很憋屈的样子:「你想想,那一段时间,每天到饭点我都能闻见隔壁一股zigong保鸡丁的香味——倒不是说他每天不会做别的、只会做这一道菜,我就打个比方,你意会一下——而我每到那个时候,都在啃干面包,这谁受得了哦。」「但总体而言何咏还是很厚道的。当年他刚搬来,我俩照面都没打几个,按理来说是相当不熟的,结果他夜里还知道敲门给我送吃的!当时真想给他发个大红花。」伊赞用一只手骨捂着胸腔,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艾利克斯好笑道:「你们俩关系这么好,合着就是因为何咏肯给你送夜宵?」「那可不呢?你看现在要有谁说想送你一瓶黑龙血你什么感觉?」亡灵法师不假思索:「原地起飞!」伊赞手骨一摊:「这不就结了。」艾利克斯说:「合着夜宵对你就这么重要?」「是的。就是这么重要。你们这些法师大夜里饿了能搓魔法奶酪吃,机械师又不能!」☆、一袋砂糖奎克一手长剑一手魔斧,一脸视死如归地去了。伊赞对冷兵器熔化的场面提不起一点兴趣,又知道那处熔岩池的温度铁定高得吓人,本能性地心生惧意,所以就决定在马上歇着了。艾利克斯也不太想去,就放任亚尔维斯和奎克一起走了。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个恶魔都表现得很可信。一会儿深渊恶魔带着奎克就回来了。“那东西被毁了,”地狱骑士上气不接下气,“我现在有点不好。”“怎么了?”伊赞诧异了一下。奎克冒了一身汗:“在那把斧子彻底被销蚀、毁掉之前,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想要跳进熔岩池里把它捞上来。我到现在一想起来还觉得浑身发冷。”亚尔维斯说:“如果不是我反应及时,揪了这小子一把,他估计就真下去了。”“我猜……这就是我哥曾面对的力量吧。”奎克看着自己手里猩红的剑刃,低着头:“我不能说我完全没怪过他什么,那太虚伪了。但……我也不能将一切都怪罪于他。我为什么要杀了他呢?他希望我结束他的一生,可那真就是最好的做法吗?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感觉到异样、早点毁掉那把斧子呢?这样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艾利克斯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说:“但一切已经发生了。”伊赞安抚性质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了。武器被毁,这下他们在地狱彻底没事做了,只好等到一个月之后那个特定的时机来临,这样艾利克斯才能画出法阵把他们带出这里。伊赞突发奇想:「地狱有什么土特产吗?」「土?岩浆?熔岩池?」艾利克斯没研究过这个,开始瞎猜。「……那,除此之外呢?」亡灵法师迟疑了一下,继续瞎猜:「恶魔?恶魔角?恶魔筋?恶魔皮?」机械师下批语:「我来问你就是个错误。」#地狱实在是很热。艾利克斯睡醒之后,又给自己套了好几层的护盾,犹能感觉到空气中充斥着的邪门儿高温。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个把星期,真是头都大了。伊赞捂着脑门儿:“你杵我做什么!”艾利克斯坐在床边,面不改色地收回手:“试试你体温有多高。”“试出结果了吗?”伊赞说。“试出来了,烫手。”伊赞对自己骨头有多热是毫无知觉的,听了他话十分惊恐,眼眶里光团狂闪一通:「烫手?那怎么办?骨头遇到很高的温度应该也会化掉的,钙的熔点差不多八百多,人骨是不是也差不多?完了,我从来没研究过这个。怎么办怎么办,艾利克斯你说,要是出了这护盾我会不会直接化成大骨汤?”艾利克斯一本正经地分析说:「大骨汤不是这么做的吧?」「哎呀不管这个了,你心里明白就行了。我是在很认真地问你看法好不好!」「我也很认真地在回答你啊:会。」伊赞吓得又往里缩了一点,骨架几乎是紧贴在艾利克斯身上。大约过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