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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汗从她脸上流下来,滴到满是血污的地板上。“不会有事的,”静息握住谢原沾满鲜血的手,“没事的。”第一次见到郑宴,静息正在谢原的鱼摊旁告诉谢原,所有的尸块已经一个不剩都被她解决了,有的被烧掉,有的扔进下水道,总之不会有任何人找得到。谢原安心的笑了笑,跟她说:“谢谢你。”他并不知道面前这个女生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出现自己家,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就在他想要搞清楚一切时,郑宴出现了。他笔直地站在不远处,眼神专注的盯着谢原。静息眼睁睁看着郑宴大踏步走向谢原,心底忽然涌出巨大的不安。一种重要的东西即将被抢走的不安。起初她仅仅只是想要保护谢原而已,然而当她看见谢原在郑宴的引领下渐渐露出灿烂的笑脸,一种异样的情绪开始在心底缓慢滋生。那样的笑脸,原本应该是属于她的。一起上下学,一起复习功课,一起吃便当,一起骑自行车远足,原本应该是她陪他一起做的。那时少年少女间表达情意的方式是写信。静息准备了一张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信纸,几乎将自己所有的才华都用在了那封信上。其实洋洋洒洒那么多字,所衬托的也不过是简单的一句我喜欢你。却是一封永远得不到回音的信。这是他的选择。既然如此,她尊重他。只要你幸福就好了。只要在他那里,你能一直那样灿烂的微笑着就好。我只要站在你们身后,远远看着你就好。看着你微笑,难过,悲伤,快乐。高中毕业之后,大家各自离开了那个小镇,她自此失去了有关谢原的一切联系。她原以为一切就此划上句点。直到多年后她被调到了新公司。她一眼就认出了郑宴。郑宴看上去过得并不如意,每天都深深地皱着眉,仿佛有说不尽的心事。尤其是下班时,所有人都迅速收拾着公文包赶着回家,只有他在慢吞吞的磨时间,就好像,惧怕极了那个家。那个家里有谢原在等着他。明明有谢原在等着他。谢原到底幸不幸福。谢原在他那里到底过得好不好。一个小小的测验就知道了。——“早上好,喝杯咖啡暖暖身子吧。”静息端着小巧的咖啡杯,冲郑宴温柔地笑笑。然后是接二连三的试探。郑宴在动摇,静息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如果当年自己赶在郑宴之前先一步向谢原表白,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然而,并没有如果。只有现在。能够改变的,只有现在。很快,她收到了来自郑宴手机的一条短信:天桥见。这不是郑宴发的。郑宴对她一直很有礼貌,不可能如此突厄的发这种短信给她。她抑制不住强烈的心跳,反复看了这条短信好几遍。是谢原。谢原发短信给她了。谢原要跟她见面了。她开心到遗忘了谢原见自己的理由,穿上最喜欢的外套,化了精致的淡妆,不顾外面的大雪来到了天桥。然而等待她的不是期望中的久别重逢。不是温柔的“好久不见”“你好,我是郑宴的恋人,我叫谢原,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纠缠郑宴了呢?”谢原拍拍她的背,彬彬有礼的说。完全陌生的语气。他不认识她了。他把她忘的一干二净。静息自嘲的笑起来。谢原继续说:“我知道郑宴很优秀,可是他爱的人只有我,所以请你不要再……”“爱的人只有你吗?”静息直视着面前这个她朝思暮想了十年余的男人,“如果我从这桥上跳下去摔死了,那么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你推的我吧?到了那个时候,他还会一如既往的爱你相信你吗?”谢原脸上的表情慢慢僵住。静息将手上的伞扔到地上,然后倒退几步,毫不犹豫的跳下了天桥。却没有死。而且郑宴还对着刚经历过抢救的自己低声哀求:“不要报警。”他并不相信谢原。这个男人已经给不了谢原幸福。静息躺在医院病床上思考着如何除掉郑宴,直到公司的老总打电话问她郑宴去了哪里,他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如果是郑宴自己主动离开,绝不会一声不吭不来上班,起码会正式的辞职。一定是谢原杀了他。背弃于爱人的叛徒,就应该毫不犹豫的抹杀。像十年前一样,她着手帮谢原善后。她按照住院期间医患协议书上郑宴签的名字,在打印好的辞职信上模仿郑宴的笔迹签了字。即使不是郑宴亲自递交的辞职信,老总也没有做出任何怀疑。郑宴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没有人去追问他的下落。大家都无暇关心别人的事。腿伤一好,她就欢欣雀跃的跑去找了谢原。谢原依然没有认出自己,她并不灰心,只要郑宴消失了就好。她会慢慢让谢原认出自己的,一切都会变好的,谢原脸上会重新露出灿烂的笑容,他会戴上她亲手织的围巾,他会认真的倾听她的那句“我喜欢你”。情人节,静息终于接到了谢原的电话。犹如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女,她穿上最喜欢的外套,化了精致的淡妆,在半路还买了一枝鲜艳的玫瑰,来到了谢原的公寓。大门虚掩着,叫了几声也没人回应,静息走了进来,看见一地的杂乱。一定是出门忘关门了。静息无奈的笑笑,决定收拾一下这乱糟糟的客厅。把茶几上的空酒瓶全部扔掉,摆上果盘,给沙发换上干净的罩子,又拖了地。等谢原回来看见这幅场景,一定会大骂自己一顿吧?谁准你动我东西了?谁准你收拾我家了?快去死吧!——一定会这么训斥她吧?总之一定会跟她说说话。静息快乐的憧憬着,忍不住低笑。漆黑的眸逐渐变成青灰色,谢原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血液以他的身体为中心迅速散开,很快凝结起来。郑宴费了好大劲才把铁链解开,因为长时间没有行走,他的双腿完全使不上力气。舌头的剧痛让他手心冒出层层冷汗,他艰难的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动着走到门口,吃力的打开卧室门,光亮猛地照射进卧室,所有的阴沉灰暗被一扫而光,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仿佛获得了新生。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