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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是清醒的。也许,发现的时间远远超过他的预估。但他又很快否认了这种可能性,毕竟他装睡的时候可是连眼珠都能忍住不转动一下。他很确信自己没有露出过任何破绽。令他意外的是,塞尔斯很快就离开了。临别时也没有亲吻他的额头,跟他轻声道别。只是照例帮他掖了下被子,就打开房门退了出去。纳伦撑起身体,从枕头底下取出礼物。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胸针,镶嵌着剔透的绿色宝石,仿佛精雕细琢的工艺品。很漂亮,即便是有着挑剔审美的纳伦也不得不承认。他朝着胸口处划了一下,猛地想起某样一直被他刻意遗忘的东西。拉开睡袍,左乳处的圆形环状物仿佛在无声提醒自己:他和塞尔斯关系的转折点源于一场粗暴野蛮的意外,并没有任何值得回忆的美好存在。想到最初,塞尔斯还曾大张旗鼓地寻找一夜情对象;当发现对象是多尼后,更是大献殷勤,态度热烈。现在呢?他翻身下床,翻出了尘封多日,属于多尼的通讯器,直接拨通了对方的终端号。“塞尔斯,还记得我吗?”正打算翻墙走的元帅停住了动作:“怎么了,宝贝儿?”纳伦:“你叫谁都这么轻浮?”塞尔斯一愣:“只有你。”纳伦再也说不出半句话,心逐渐沉到了谷底。那一刻,浓重的悲哀席卷了他,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笑话——原以为塞尔斯曾对“多尼”有所心动,最后却因种种原因,让这份初萌生的心动无疾而终,化为朦胧不实的惆怅……而这惆怅也终将被时间消耗殆尽,最后什么也不会留下。连日来的“幽会”更是蒙蔽了双眼,让他产生了一种塞尔斯移情于本尊的错觉,事实却是……“嗯?怎么不说话?”塞尔斯的语气温柔到极致。瘦削的男人赤脚踩在地板上,薄唇抿得死紧。无言而汹涌的酸楚感侵占了所有情绪,强烈到极端的自尊在那一刻被狠狠辗轧。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怎么能在那样对待自己后,又对“其他人”暧昧示好?塞尔斯表里不一的“深情”令他产生了“被背叛”的痛楚。与其在漫长的试探中熬受痛苦,不如采取一种干脆爽快的行动。——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纳伦?”塞尔斯疑惑地喊了声,“出什么事了?”“别叫我!”淹没在悲愤中的亲王冷笑怒声:“也许我该祝福你跟你的岚虫相亲相爱?”塞尔斯:“???”纳伦深吸气,以一种极为克制的语气说道:“以后别来找我了。”塞尔斯皱眉:“纳伦?你……”通讯却中断了。他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盯着终端上的通讯信息看了会儿——自从识破多尼真身后,出于某种恶趣味和隐秘心情,闷sao的元帅暗搓搓将对方的备注名从“岚虫”修改成为“纳伦大宝贝”。改了备注名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多尼”了,别说通讯,就连讯息都发少了。就在刚才,看到通讯申请人前面醒目的“纳伦”两字后,被爱情冲昏了头,以为“宝贝儿终于要摊牌了”的元帅迫不及待地在接通后进行了口头式聊sao。把两个本质相同,性质却不同的通讯号改成相差无几的备注名,果然是要出事的。塞尔斯:“……”刚才的对话好像很有问题。疑似暴露了自己“早已知晓真相”的元帅产生了强烈的心虚感。而心情沉痛的某位亲王,捏着自己的通讯器,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劲。他明明用的是“多尼”的通讯器,可塞尔斯刚才喊他什么?好像,是他的名字来着。真名。纳伦。纳伦:“……”他忽然意识到,好像发生了比塞尔斯脚踏两条船还要糟糕的事。黑暗中,很长一段时间都变得静谧无声。片刻后纳伦狠狠抹了把脸,开始焦躁地来回踱步,最后狠狠摔掉通讯器。“这算什么?!”纳伦气到喃喃自语,“他对着‘多尼’喊‘纳伦’?”愤怒地踢飞通讯器——“他早就知道我是多尼????”“虚伪!”“演技精湛!”“他到底还知道些什么?!!”“阴谋!骗局!无耻下流!”如果塞尔斯早已知晓了他的秘密,那他顶着“多尼”的身份做得那些蠢事,那些他准备永远掩埋的黑历史,岂不是全都暴露了?!甚至还包括……所有霉运的开端——他费尽心机,差点背上“叛国”罪名也要否认的事情……塞尔斯也都知道了?“轰——”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将他吞没。去而复返的塞尔斯一进门就看到脸色通红的纳伦亲王,一副快要羞愤地晕过去的样子。他咳了咳,厚着脸皮从身后将人圈住。“宝贝儿?”回应他的是一个极具杀伤力的眼神。“我……”纳伦面无表情道:“塞尔斯元帅,现在是深夜,您怎么会出现在夏尔维的宅院里?”塞尔斯:“纳伦,我……”纳伦:“这时候你就该编一个完美的理由,将我糊弄过去,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塞尔斯:“哎,宝贝儿我……”纳伦:“你去喊别人行不行?”“不行,我只喊你。”塞尔斯一脸既然事情已经败露,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身体前倾快速在他唇上亲了亲,一只手还特别熟练地摸上了修长的后脖颈,睁着眼睛的亲王品尝起来格外美味,他忍不住又亲了一口。纳伦偏过头,伸手抵住:“好好谈话。”塞尔斯抓住他的手,幽深的眼睛专注地望着他,眼底涌动着浓烈而不加掩饰的情意。这段日子里,为着某人高于常人的自尊,以及,出于某种自知理亏的心理,塞尔斯让出选择权,只希望他的努力能够软化坚冰,直至得到甜美的回应。可眼下的情况,即便事情偏离了预估——连日来的幽秘之事被毫无征兆地挑明,纳伦也毫不意外地恼羞成怒了。但真到了面对发难的时刻,他却释然了。塞尔斯:“好,我听你说。”——抵在身上的手并不坚定,手主人拒绝的态度并没有表面上表现得那么强硬。这已经是某位不喜身体接触的亲王对他的特殊化待遇了。塞尔斯感觉胸腔的愉悦快要将他溢满,全身心都快要被某种名为“满足”、“喜悦”的情绪所淹没。而这股情绪很快转化为更为强烈的冲动,让他忍不住呼吸加重。“不是我来说。”纳伦眯眼,道:“塞尔斯·蒙特,你最好交代得清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