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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语气中带着怒意,“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轻点!轻点!”“哈,它又不会疼。”金璟不在意地嗤笑。一转脸却见总是笑眯眯的容樽也沉下了脸色,没有表情的眼眸深不见底,金璟慢慢地收回笑容,安静了下来。“我再认真地说最后一遍。”容樽一字一顿道,“你若不爱惜琴,这里就不欢迎你。琴留下,钱退给你。”金璟不习惯他突然这么严肃,支吾着两只脚对着蹭了蹭,小声应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好啦我记下了了!不会弄坏它的!”金璟度假离开后,琴铺整日都没什么客人。成连发现号钟没有看人家弹琴这个乐子后,整个人都消沉了起来,虽说也跟他们笑闹看起来无恙,但只要一个人的时候,就好像藏着心事。成连把这个现象告诉容樽后,容樽去找号钟谈了心。他的工作任务之一就是要把这些古琴少年们照顾好,不过就算没有任务在,他也是关心号钟的。问过之后,号钟才告诉他,原来是他的主人死后一直记挂着君上齐桓公的知遇之恩,魂魄不忍离去,看到君上生病卧于床榻,公子们为了争位不让任何人探望,活活将他饿死,尸体又在床上放了六十七天,尸虫都从窗子里爬了出来的情景,心里悲愤欲绝。号钟说若可以完成主人的心愿就好了,能够重回那个时候,在齐桓公卧病在床之时,为他重新弹奏一曲,陪他走完最后一程,让他不要那么孤单。容樽想了想自己的职权,说道:“只要不改变历史,我就可以带你去。”号钟眼睛一亮,急忙道:“不会的,我只是想替主人报恩,陪君上走完最后一程。”容樽说:“好。”成连听说他们要回到过去,立刻要求陪着容樽一起去。在他心目中,他的师父就是一个毫无自理能力的家伙,从前他离开的时候还有星未在,可是现在他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容樽却非常的自信,“不用,我们去去就回,用不了几天。你们两个好好看家。”成连说不过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容樽破开了院落中央梧桐树上的禁制,遮天的古木树枝缓缓向两侧舒展开来,又渐渐朝上环出了洞顶,树枝绕出一个圆形的幽黑长道,里面深不见出口。容樽率先迈了进去,号钟被成连拉着嘱托该怎样照顾大人,眼见着那白衣人都快没影了,急忙挣开了成连,快步追了进去。长道很深,号钟紧跟着容樽的步伐,大眼睛怯怯地四处打量着。“不要怕。”容樽温和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号钟看着他一边不紧不慢的走着,身上的衣装也渐渐幻成了繁复的长袍,黑发以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垂落翻飞,被一青色发带在末尾轻轻扎了一下。他整个人的气势都跟着变了,与在琴铺中判若两人。这一刻,号钟才真正感受到了来自远古上神的威仪。“啊。”良久,容樽忽地站住了脚步,声音愉悦,“我们好像到了。”作者有话要说:攻快出场啦凌容容:“哼昂哼昂哼昂~”第四章号钟(1)两人出现的地方是一片郊外,背靠青山,脚下是土路,上面有车轴行过的痕迹。号钟左右观察了一下,兴奋地拉起容樽的袖口,“大人!我认识这里,从前跟着君上的行猎队伍来过,再往东走不远,就是齐国都城了!”容樽拽住他,安抚住少年激动的心情,“先别急,我们得想想怎样才能到你君上的身边。”号钟懵懂地看向他。容樽见他单纯的模样,忍俊不禁,摸了摸他的头,“按照国遗部的规定,在别的时空我们是不能使用神力的,更不可以改变历史正常的轨迹。若是没有人引荐,是很难混进王宫的。”如今一代霸主齐桓公已经病卧在床,五位公子忙于夺位,对他的寝殿看守甚严,却不管里面人的死活。号钟神色一黯,“那要怎么办?”容樽翻开走之前成连为他准备好的笔记本,略过前面十几页的生活琐碎注意事项,终于找到了他重点提到的一个人。“高僖。他是你君上的旧臣,也是如今为数不多还记挂着桓公之人。我们就去找他吧。”“嗯!”听到大人已经想到了办法,号钟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容樽没有带着号钟进城,而是继续向山上走去。“成连写到,高僖与已故的管仲交好,他的墓就在都城外郊,我们去可以碰碰运气,或许可以找到。”“管夷吾大人?他去世后主人曾带着我前来祭拜,不过我不敢保证还记不记得路……”号钟有些不自信地笑了笑,带着容樽左转右转,最终还真的寻到了管仲墓。“管仲与鲍叔牙、隰朋同为君上的三贤臣,君上对他甚为敬重,称他为仲父。大人,号钟可否替主人祭拜一下夷吾大人?”“自然。”容樽站到一边,看着号钟正了衣冠,端坐于管仲墓前,闭上眼十指放于弦上。号钟音色宏亮,犹如钟声激荡、号角长鸣,令人神魂俱荡。一曲奏毕,身后不知何时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奏琴者何人?”号钟回头,见到一位发须全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张着鹰眸正盯着他。但很快的,又转向了容樽,眼珠动了一下,露出一丝惊讶。容樽神色不变,声音温和而礼貌地回问道:“先生又是何人?”老者挺起胸膛,睨着他嘴唇轻启,“高僖。”“原来是高大人。”容樽听后并不见礼,只是微微点头。身后仆人见容樽无礼,刚想开口训斥,被高僖抬手制止了。号钟走上前来,对着高僖郑重一拜,“号钟见过大人。”高僖讶然,“你也叫号钟?”“是。”高僖露出一抹怅然,轻声道:“又是一个追崇号钟琴的,转眼间,已经这么多年了,老夫也很久不曾听过如此惊艳的琴声了。”他的眼神略软,对着少年道,“起来吧。”理智告诉他,这两个人形迹可疑,但看着一人风光霁月坦荡若君子,一个神色纯净目光犹如稚儿,心里就无论如何也提不起防备。等他自己反应过来,发现已经开口邀请道:“老夫今日既与二位在管公墓前相遇,也是有缘,不知可否请二位前往府中一叙?”“可。”容樽笑眯眯地应道。高僖开完口就有些后悔,听容樽答应的这么快心里更加嘀咕了。他不屑于几位公子争位的丑态,早已远离朝堂许久,万一这两人是谁安排来接近他,想把他拉入某个阵营可就糟了。可是话已出口,高僖只得继续板着脸说道:“请。”心里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