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女郎莫非是不愿?怎么可能，定是她看错了

    眼前的一幕让人惊恐，那是什么样的畜牲才能做出这种事情，这完全就是在虐杀，柳无依的小脸已然煞白一片，她后退几步根本不忍看第二次，一向波澜不惊的小脸透着恐惧，身体的不适让她不尽的干呕，又让她拿着帕子捂住忍下。她是和一个什么人同床共枕……

    而秋华已然连自家小姐都无暇顾及了，她直接后退几步走出院子便闷头呕吐。

    叶流觞更加，因着她离的最近，不仅要承受那视觉冲击，还要承受那更为直观的气味冲击。那浓郁的腥味与臭味让她根本忍都忍不住，只能撑在地上剧烈的呕吐。

    呕——！她双手撑在地上难受的把刚刚吃进去的包子全吐了出来，甚至吐出苦水，她的手指抓着地板，那绿柳定是没救了，那么红花……她不忍的拿起红花身下同样血迹斑斑的褥子，只一眼她便面如死灰。

    林少爷，人衣冠而牲畜行。这林府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

    “夫人，该是无需诊治了。”叶流觞扭头虚脱般冲着柳无依低声说。

    柳无依自然晓得叶流觞的意思，想来也是，这般肠子拉出来根本没法医治，该是好好安葬才是。只是可怜两个坤泽，昨日才过来，兴许是刚刚被家里发卖的，本以为进了林府可以苟活，结果林府才是催命符。她步履蹒跚的走出房间。

    两个大夫还在一旁候着等待描述伤势，见柳无依走出来顿时往前走了几步，“夫人，您看如何？”

    “不用治了，大夫们先回医馆罢。”柳无依有气无力的说。

    “这？好的，老夫便先回去了。”

    “你们送两位大夫出府罢。”

    “是。”

    等着两位大夫被家仆领着离开，柳无依又转头吩咐另外的家仆，“你们等下进去抬他们去安葬罢，找个好点的山头葬了吧。立个牌子，不知名姓，那便就绿柳和红花了。”

    “是。”

    听闻少夫人的吩咐，顿时人心惶惶，奴仆们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只知道新来的两个坤泽一晚上都没能熬过去就人没了。虽然这种世家大族里面死一两个奴仆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眼睁睁的看着方才还活着的人说死就死了，是个人都会惶恐不安。

    众人对着环境优美的林府产生恐惧，这府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优美，但是在人看来似乎到处都沾满鲜血。人心彷徨，直到绿柳和红花被人盖上白布抬走他们才从这惶恐中稍微回过神来。

    叶流觞浑浑噩噩的走出来，心是沉到了谷底。那残忍的一幕仿佛如梦魇般不断在她的脑海中上演，因着她并不认识绿柳和红花，所以她并没有什么伤感，只是满脑子都是那种被残杀的惊恐。这敞大的林府，真的是如何才能活下去呀。

    一路走到院外，一眼就看到长廊下垂着头瑟瑟发抖的女孩。

    方才抬着绿柳和红花离开时，周小丫就知晓两人没了，她惊慌的跑到这院外的长廊下，她也不知晓为什么要跑，只是她太害怕了。三位坤泽只有她活着，幸存者的感觉让她不由得自我怀疑，若是昨日管事不是领着她先见了少爷，那么昨晚去伺候少爷的就该是她了，那么她现在就该死掉。这种天意般的安排让她惊恐万分，以至于叶流觞走过来她才回过神来。

    看到眼前的叶jiejie，她眉头耷拉着，唇瓣不断蠕动，蠕动半天，空气中才姗姗来迟的传来无助又惶恐的一声。

    “叶jiejie……”

    叶流觞心里一阵刺痛，这惶恐不安的眼神不由得与自己的meimei重合，昨日被卖时叶小妞也是这般惶恐的看着她，什么都不会，只会哀求的看着她。也不知道他们家得了她卖身的钱现在如何了，meimei也该能吃上饭了吧。见周小丫整个人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她终是不忍的走上前轻柔的把人搂进怀里。

    “若是害怕便抱着我罢。”她轻声说，嗓音低柔。

    “呜，叶jiejie，jiejie，呜呜……”突然被人抱进怀里，柔软的怀抱带着淡淡的馨香，周小丫顿时奔溃。她紧紧的抱着叶流觞，把脸埋在那柔软的怀里，低声的呜咽很快便传出来。她哭的小心翼翼，生怕哭声让主子们听见，而且她和叶jiejie该要避嫌，这要是让人看到她们私下抱在一起定会yin乱罪杀她们。可是哪怕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抱着叶流觞哭。在这里，她谁也不认识，只认识叶流觞。

    怀里渐渐传来湿意，叶流觞没有说话，她只是轻柔的拍着周小丫的后背，眼里是无尽的苦涩。周小丫说在这林府只认识她，她又何尝不是呢。在这林府，她甚至处境比周小丫还要糟糕，因着是元妓，众人皆避嫌，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真正正的只认识周小丫。

    真是孤单。

    绿柳和红花的死没有给敞大的林府激起什么风浪，在世家大族面前，奴仆和银子没啥区别，而两个坤泽的死不过是相当于扔了几两银子罢了，自然没有人在意。只有周小丫记住了两个可怜人。

    时光飞逝，日子一天天过去，周小丫也渐渐从那种惊恐中抽身出来。既然是奴仆，总不能整日惶恐，让主子们见了估计会二次发卖她，这样可就见不着叶jiejie了。现在她和叶jiejie比较熟悉，每日最开心的事情便是叶jiejie来厨房领一日三餐时和她聊几句，她真是觉得叶jiejie是最好的人了。

    今日清晨，叶流觞照常过来厨房领取早膳。一如往常的和周小丫聊聊天，她们现在就像是亲人般，吃饭聚在一起，吃完便各自忙碌。

    “小丫，你等下要过来认字吗？”喝完最后一口粥，叶流觞刚要走却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她第一天教婢子们认字，周小丫也是奴仆之一，应该是可以来的。

    “欸？我也可以认字吗？”周小丫惊喜的瞪大了眼，认字？她从未想过自己能认字。因着她是坤泽，又是穷人，这年代穷人哪怕天元都没法读书，坤泽那是想都不用想。

    “自然，少爷本就是让我教婢子认字。现在才开始教，你也可以来。”叶流觞轻笑一声，能认字总归是好的，哪怕没啥用，但是有些机遇也得有一定的资本才能抓住。

    “好，那我也要认字。”周小丫顿时欣喜的笑起来，不仅可以认字，还可以见到叶jiejie呢。

    叶流觞眉眼弯弯，这人虽然及笄了，性子倒是单纯。不过似乎大多寻常百姓都很淳朴呢。她领着周小丫前往前院，当然她走前头，周小丫走在后头。

    前院已然来了不少奴仆，基本有空的都过来了，总管已然知会他们今日上午元妓在这教导他们认字，现在已然成群的议论纷纷。认字呀，这可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他们甚至以为总管说错了。只是议论随着叶流觞的到来终止，他们的视线无一不例外都落在叶流觞身上。

    “元妓，是真的课我们认字吗？”

    “自然。”叶流觞走过来，迎着大伙渴望的视线，她心里也挺激动的。因着是元妓，来到林府这么多天了，刚才的那句还是府中奴仆第一次和她说话。

    “真的呀，我们已然这个岁数了，真的可以学吗？”有几个看着二十岁左右的奴仆紧张的说，认字都是小儿开始学的，他们这个岁数了。

    “自然可以学，不是全部学，只需要学会日常用的字便可。少爷吩咐我教导大家采买的相关汉字，所以先课你们米面粮油之类的。还有数字，几文钱啥的。”叶流觞走到最前方的石板前，拿起炭笔在石板上依次写了壹，贰，叁，肆……拾，又一连写下米，面，油。指着那个壹便高声说，“你们看着这个字，这是壹。试试照着写罢。”

    话音刚落，下面顿时哗哗喧嚷。

    “元妓，壹字怎的这般复杂，我看都看不清，这怎么这么多横呀。”

    “对呀，好晕，第一个字我就绕晕了，这哪里搭哪里呀。”

    众人像模像样的“写”着那个壹字，因着考虑到成本，炭笔和石板只有叶流觞有，奴仆们则用树枝蘸水在地上写。他们热情高涨，哪怕完全不会也努力的照着“写”，在他们眼里，认字那是极其奢侈的事情，一点都不能马虎。

    叶流觞索性走过去挨个查看，只是看了几个人她一拍额头，忘了笔画这回事了。这些奴仆们从未学过字，更是不知晓笔画，所以他们只是照着石板上的字去描绘，说白了就是在“画”字。

    她连忙打断沉迷“画”字的众人，“先等等，不是这样的，我先课你们笔画罢。”

    “笔画？”奴仆们疑惑的抬起头，只见叶流觞快步走回石板前，不一会儿便飞快地写了些东西，看起来就像拆分的字般。

    “对，就是笔画。写字是要按笔画写的，不是你们那般。你们那叫画字，看好了，跟着我写笔画。”

    “是。”

    众人高声答应，他们热情高涨的跟着叶流觞一个一个笔画写，甚至光是一横就要写好几遍，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嫌烦躁，反而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每当写下一个笔画众人心里都满足感顿升，这时的他们全都放下了成见，元妓又如何，大家都是府中的奴仆罢。

    院子中不断传来奴仆们士气高涨的声音，这惊动了不远处长廊上正要去账房查账的柳无依。

    柳无依疑惑的看向前院，透过熙熙攘攘的园艺，可以看到前院聚集了不少人，声音也是从那处传来。

    “前院在做甚？”

    “看时辰是元妓在课婢子们认字，那日少爷带元妓回来时便吩咐的，元妓平日里就课采买的婢子们认字，整顿东厢家风。”秋华也是一脸好奇，认字怎的这般喧嚣。

    认字？对了，差点忘了。因着秋闱将近，林宇很快要去参加秋闱，而且以林老爷的势力，哪怕秋闱落榜也会安排一个职务给林宇。为了避免落人口舌，这时候若是传出他们东厢家风好，婢子都识文断字，外人定会觉得林宇宅心仁厚，那么安排职位就会变得名正言顺。柳无依皱了皱眉，果真衣冠禽兽最会包装自己了，愣谁都猜不透那翩翩公子私下里是残杀奴仆的禽兽。

    只是现在……听着前院不断传来的此起彼伏的高呼声，光是听着便能感受到那热情高涨的气氛。没成想这深宅大院中还有这般热闹的时候，柳无依不由自主就往前院走去，唇瓣甚至微微勾起。

    “欸，小姐？”秋华惊讶的看着自家小姐，没看错吧，小姐好像笑了？

    “去看看，呃，查看一下认字情况。”柳无依抿了抿唇，脸上再次变得波澜不惊，仿佛方才那抹笑意是幻觉。她一本正经的说，她是东厢主母，东厢的大小事宜都得经过她的把关，那么这婢子们认字她自然是要过去看看的，合情合理。

    秋华惊讶的看着柳无依不动声色的表情，她是柳无依的陪嫁丫头，从小和柳无依一起长大，柳无依嫁人了她也跟着进了林府。进林府这一余年，她从未见小姐露出过笑容，都是端着脸，明明小时候的小姐特别生动有活力的，可是越是长大就越是面瘫。只是方才她分明看到小姐笑了，她笑嘻嘻的说，“小姐～”

    柳无依脸部肌rou微微僵硬，她不动声色的走着，完全没有管秋华。秋华笑意盈盈的陪着自家小姐来到前院，前院的场景顿时让两人惊叹。

    只见采买的婢子们围着坐在地上写字，神情专注又欣喜，哪怕是这么远看着都能感受到婢子们的喜悦。而周围的长廊以及树荫下也聚集了三三两两干活的奴仆，他们都探头探脑，想要上前偷瞄又不大敢，只能装模作样的在不远处干活。这是一副多么感染人的画面。

    柳无依不由得看向那个站在婢子间的身影，叶流觞依旧是穿着水蓝色的奴仆装，此时似乎在教导一个婢子认字，女郎微微欠身，耐心温和，甚至还有礼的保持着距离，并没有任何孟浪举动。她知晓，叶流觞并没有因着这是一群奴仆敷衍教导，而是真的用心课他们认字，那耐心柔和的表情不会骗人。这人倒是毫无架子。

    经过这么几天的观察，她发现叶流觞并不像她一开始想的那般是个死到临头的登徒浪子，叶流觞表现的像个有涵养有道德的人，举止之间温和有礼，若忽略叶流觞是元妓，她甚至觉得叶流觞可以称之为君子，是真正的君子。只是若说叶流觞是君子，她又觉得很矛盾。君子皆傲骨，什么样的君子会甘愿折了自己的一身傲骨去取悦他人？君子常言士可杀不可辱，叶流觞苟活于大院，这给她的感觉就像圆滑的小人，懦弱又胆小。

    真是个奇怪的人。正当她想的入神时，前方传来女子的声音。

    “少夫人。”叶流觞刚刚抬头便看到走到前院的柳无依，她立刻走上前行了个礼，生怕惹怒这些主子。

    “这是在课婢子们认字？”柳无依掩下心中的猜疑，她波澜不惊的说，声音平稳，毫无方才看到这热闹场景的欣喜。

    “嗯，如少夫人所见，今日开始课笔画。年岁小些的婢子已经记住笔画了，字还要些时日才能记住。”叶流觞恭敬的说，身子微微让了让，让柳无依看石板上面的笔画和字。

    柳无依让秋华扶着走上前，她和秋华的到来让原本兴致盎然的婢子们安静下来，婢子们都垂着头，气氛骤然变冷，她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扭头看向石板，上面是米面粮油什么的，还有数字。确实是日常采买的东西，只是想到林府家宴将近……

    她清了清嗓子，“米面之类的字先放一放，优先教导数字，还有布匹，六畜等食材。”话毕，她又想到什么，“还有蔬果菜之类的，一月后林府家宴，这些采买的用度紧着来。”

    “好的。”叶流觞忙答应。

    “就这样罢，你继续教导罢。”柳无依摆了摆手，“还有，今日厨房采买的婢子随我到账房报一下用度。”她匆匆说完便领着秋华离开，背影看着有点落寞。这里的气氛让她欣喜，但是却并没有她的位置……

    几个婢子站起来随着柳无依离开，气氛低沉的前院再次活跃起来。叶流觞长吁一口气，这少夫人好冷呀，吓死她了。虽然少夫人从未为难过她，但是站在少夫人旁边就压力好大，那波澜不惊的脸让她猜不透情绪，若是惹怒了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晓。不过好在看着似乎没有惹到少夫人，她安心继续教导。

    奴仆们认字的热情持续高昂，直到叶流觞结束今日的教导众人才念念不舍的去干活，奴仆们每日只有一个时辰可以认字，其余时间还是要干活。

    叶流觞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就要回卧房休息，她现在基本都是上午教导，下午可以休息，晚上嘛……

    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略带欣喜的呼唤，她扭过头去。

    “叶jiejie。”周小丫快走过来，她咧开嘴笑意盈盈的，脸颊有两个小梨涡，看着很可爱。

    “怎么了？”

    “就，就是谢谢叶jiejie教我认字。”周小丫腼腆的垂着头，她作为坤泽，本就没有认字的资格，可是现在她小小的脑子中已经有壹，贰两个字了。从现在起她是不是也可以称之为识字的人呢？只要自己识字，那么也会变成像叶jiejie一样吗？想到这个她就很开心。

    “不客气，回去干活罢，免得让主子瞧见了责罚。”叶流觞轻声说。

    “好，那我先回去了，叶jiejie再见。”周小丫乖巧的说，她转身往厨房走去，厨房的菜卫生啥的都得干。

    叶流觞叹了口气，这人真是单纯，傻人有傻福不过如此罢。有时候她都想自己傻一些，这样是否就能适应这个奴仆身份，成为深宅大院一个被遗忘的棋子。她漫步往下房走去，只是刚走出前院，她便愣了愣，后背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是林少爷和少二夫人。

    眼看着林少爷和少二夫人从长廊的尽头缓缓走来，她连忙躬身行礼，“少爷，少二夫人。”

    林宇穿着银白色长袍，一手拿着折扇宛如文质彬彬的公子哥儿般，少二夫人则一改夜间的傲慢宛如柔弱小鸟般挽着林少爷的手，身后跟着春花和夏花，当然，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觉，少二夫人和春花夏花看她的眼神有着灼热。

    林宇不慌不忙的走到叶流觞跟前，“今日可是教导婢子们认字了。”

    “回少爷，正是。”

    “算你会做，只是我这二夫人说你这段时日伺候的不大舒服呀。”

    叶流觞警铃大作，林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后背的衣衫渐渐被冷汗浸湿，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奴婢该死，请少爷责罚。”

    “哼，没要惩罚你，处子不会可以理解，只是扩张产道是必须的。”林宇似笑非笑的看了少二夫人一眼，又鄙视的看着叶流觞。找个处子元妓就是好，不会，伺候的不舒服，让这房里的坤儿们都知晓他们夫君才是最棒的。

    “是，奴婢知晓。”

    “随着我来罢。”

    叶流觞艰难的咽了口唾液，胸腔中的跳动不知何时已然砰砰作响，她甚至怀疑会被人听到。去哪？她心事重重的跟上，只是不知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身上一直有三道灼热的视线。

    三人缓缓走到账房，此时柳无依还在那处查账，看到她和林宇还有林朱氏眼中闪过诧异，不过很快便再次端起波澜不惊的脸，她站起来冲林宇作揖。

    “夫君。”

    “嗯，查完账了？家宴的单子早日清点，这出不了差池。”林宇对柳无依的恭敬很满意，他点点头便径直坐到账房中的太师椅上，一副家主模样。

    “是，臣妾知晓，现下已经吩咐采买的人去知会商铺寻好的布匹制备成衣。”

    “那就好，你做事为夫一向是放心的。之前带回来的坤泽死了两个，现在府中你看只有六位坤泽了，作为主母该要作何该是知晓罢。”林宇满意的点点头，想到之前玩死了两个坤泽，又说，“以后通房婢子你得自个儿帮我挑，主动为你的夫君广纳后院，充盈后院，繁盛宗庙，免得落人口舌。”

    “是。”

    “啧，答应的还真是干脆，别的坤泽知晓自己的天元广纳后院都会醋，你却毫无反应？”林宇的嗤笑一声，他不由得打量起柳无依，果然柳无依的表情一如往常波澜不惊，这人嫁过来一年多就没有变过，这是一根木头吗？

    柳无依依旧是绷着脸，“并非如此，只是臣妾作为正妻，需要帮夫君绵延子嗣，不可嫉妒。”

    “你。”林宇不由得有点气，这人真的好气人，每次和柳无依对话他都感觉自己的拳头砸在棉花上，很生气又气不气来的模样。他气恼地站起来，“给我支五百两。”

    柳无依波澜不惊的脸有点抽动，她轻声说，“夫君，因着灾年，这月商铺支回来的银子只有五千余两。这月已然花掉两千多两，家宴将近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情愿，若是再这般花费，她们府中的吃穿用度就得克扣了。

    “为夫要银子你都不给吗？”林宇有点怒，这人不仅不顺从他，还要反了不成？他逼近柳无依，但是柳无依却没有动，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说，“二夫人可能家宴前便生产了，这月府中用度紧，这是夫君第一个子嗣，臣妾不敢怠慢。”

    林宇气的不断粗喘，孩子！他眉头紧皱，孩子确实马虎不得。他已然快二十有五了，可是膝下一直没有子嗣，若是不赶紧诞下东厢的子嗣，父亲会考虑别的房继承林府。可是这么多丫头两个夫人，只有这林朱氏有孕，这就导致哪怕他很不喜欢林朱氏，也只能由着林朱氏。他虽然爱玩，但是更喜欢的是权力，整个林府于他而言诱惑力太大了。

    “哼，那你便好好的办好家宴，还有孩儿的相关事宜，确保林朱氏诞下孩儿，不然你看着办罢，那时候哪怕父亲来我都不会饶了你。”

    “臣妾知晓。”

    “哼。”林宇冷着脸，他又看向一直没有吭声的叶流觞，“还有，元妓，你得每日扩张产道，若是孩儿因着产道没能扩张难产你就给我的孩儿陪葬，还有你那卖身的老家，我知晓，你有个meimei，我不介意买回来。”

    叶流觞握紧拳头，憋了脸色通红才咬牙切齿的说，“奴婢知晓。”

    林少爷冷脸离开，留下房内的三人，柳无依和叶流觞都是阴沉着脸，而少二夫人倒是一脸幸灾乐祸，她耀武扬威的说，“柳无依，要好好准备宴品，我的孩儿可马虎不得。还有你，元妓，还有这半月或许就要生产了，你更是要每晚都来，洗干净再过来。”

    耀武扬威的吩咐完，少二夫人挺着肚子让自己的两个婢女扶着回房休息。现在她临盆，让元妓日日伺候是名正言顺，若是生下孩儿那找元妓就麻烦了，规定只有扩张产道和雨露期可以叫元妓，所以她得好好利用，今晚该如何玩弄这小天元呢～

    叶流觞眼神暗淡，无声的离开账房，柳无依疑惑的看着叶流觞的背影，似乎方才女郎眼中闪烁的是不愿？怎么可能呢，天元做这事都舒爽不已，定是她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