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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不可破。不如先坚守多桑,等待冕军疲敝,再出城大战。兰绪之力自然不可与大冕抗衡,但即便是最终要降,也要让冕军付出沉重的代价之后,再有条件地议和。如果大冕执意不允兰绪的议和条件,便孤注一掷,玉石俱焚!两派各执一词,争论不休,甚至连多年不问政事的兰绪王都惊动了,急召了长子宁悟回内宫问明情由,知道宁悟那胆大包天的计划,气得恨不得当即废了宁悟的议政王子之位,不过他自己本身就是个耽于玩乐的无能之辈,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还是只能依靠宁悟。连续数日都没有争出什么结果,宁悟被这些人吵得头疼,索性由得他们去,抛下几乎撸袖子要打起来的朝臣,独自一人离开而了议事阁。从议事阁回到所居住的长阳宫,舞韵立刻捧上茶水,宁悟喝了一口,沉思片刻,忽然问道:“何妙手呢?”“何大人在秋公子那里。”舞韵是宁悟多年□□出来的贴身侍婢,只要宁悟一说话,她便了解了主上的意思。急忙张罗着替宁悟换了衣衫,仔细打点好,引着宁悟从长阳宫的偏门出去,走宫内小道,直达尉迟秋所在的小院。整个小院都静悄悄的,宁悟和舞韵走进去的时候,尉迟秋正坐在屋内,何妙手和佩儿站在一旁,似乎只有风的声音还存在着。尉迟秋的双目已经失去了焦点,茫然呆滞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宁悟出现,他连动都没动,仿佛什么都没有感知到,他的世界已经一片空白,不复存在。“大王子。”何妙手向宁悟行礼,佩儿也急忙跪了下去。宁悟递了个眼神给舞韵,舞韵拉着佩儿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他怎么样了?”何妙手深吸了一口气,道:“秋公子体内的耀世毒性应该已经充分发挥,他现在神智不清,也不认得人了。按照您的吩咐,我重新调配了药物,让秋公子吃下去,现在已经初见成效。”宁悟皱着眉凝视着尉迟秋,尉迟秋懵然不知,眼神丝毫没有变化,如同一潭死水。宁悟负手上前,半晌,开口道:“你是谁?”他凑得很近,气息几乎喷在尉迟秋的脸上,尉迟秋愣了愣,似乎有些微反应。宁悟瞟了一眼何妙手,极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你是谁?”尉迟秋有一点点动摇,嘴唇颤动良久,才极其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是,谁?”“你是谁?”尉迟秋摇了摇头,一字一字吐出:“我……是……谁?”“你是尉迟秋。”“我……是……尉迟秋?”宁悟满意地点头:“对,你是尉迟秋。”尉迟秋重复:“我是尉迟秋。”宁悟又问:“我是谁?”尉迟秋体内的耀世洗刷了他的神智,而何妙手所调配的药物,竟是让他变成了傀儡。宁悟觉得很有趣,就像是在一张白纸上作画,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就有什么样的结果“我是宁悟,我是你的主人。”“我的……主人……宁……悟……”“对,我是你的主人宁悟。”“我的主人宁悟……”“你要听我的话。”“我……听话……”宁悟神色一寒,突然改变语调说:“你的仇人是苏承靖。”“我的仇人……是……苏……苏……”尉迟秋并没有按照宁悟所预想的那样重复他的话语,提到苏承靖的时候,尉迟秋忽然开始抗拒,他说不下去,眼中似乎有反抗的微光凝聚起来,“不,苏……苏……”何妙手赶忙阻止:“大王子,药性还不稳定,而且秋公子似乎和苏承靖之间有很深的羁绊,唯有提到这个的时候,他还会有所反应。”宁悟怒道:“他不是应该完全疯了吗?”何妙手擦着头上的冷汗,低头道:“的确如此,但不知为何……大王子,容我再研究研究……”宁悟问:“那若是苏承靖出现,他还能认得么?”何妙手摇头:“定然不会。他现在什么都不认得,大王子便是与他说苏承靖,他也不懂。但他自己提起却是不行,应该还是有纰漏,我再换一味药,大约有用。”宁悟摆了摆手道:“来不及了,你今日按照原来的药方,再给他加倍的剂量,记住,今日是最后一次。”而后他又转向尉迟秋,冷声道:“尉迟秋,你的仇人是大冕三皇子。”这一回,尉迟秋再无反应:“我的仇人……是……大冕三皇子。”“没错,你的仇人是大冕三皇子,你要报仇。”“我……要……报仇……”宁悟露出得逞的笑容,凑近尉迟秋耳畔,低语:“杀了大冕三皇子,报仇。”“杀了……报仇……”“对。”宁悟小声地,一遍又一遍地,对着尉迟秋反复灌输,他心中酝酿着一个恶毒的计划,即便一败涂地兰绪毁灭,他也要把这个计划实施下去。……☆、三十三苏承靖的大军已经在多桑城外盘桓了数日,始终不得其门而入。多桑虽已是孤城,但有赖于兰绪人多年苦心经营,加上地势得天独厚,冕军远道而来,一时强攻不下。而且宁悟这个人,计谋才智上平平无奇,在守城方面简直是个天才。多桑占据天时地利人和,铁板一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连日来,无论冕军如何叫战,宁悟都置之不理,紧闭城门,自从苏承靖领军以来,一直都是所向披靡的,如今遇到多桑这块硬骨头,他也是无可奈何,只得让大军在城外适宜之地驻扎,徐图后计。此时已经是初夏时节,虽说苏承靖手上这支冕军一直是在安州训练,不像北方军队那么无法适应兰绪的气候,但越往后天气越热,对于战局十分不利。苏承靖很是头疼,连日和冷麒玉禇陌尘商议对策,依然无计可施。冷麒玉和禇陌尘原本是久经沙场的人,在边关驻守数十年,无论经验和战功都非常丰富,只是边关大漠与北蛮瀚海国作战,终究与这攻城巷战不同,饶是禇陌尘这样的老将,也只能望城兴叹。午后,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苏承靖心绪烦躁,解了战甲回自己营帐内,驱走了跟进来伺候的仆从,连庄璞送进来的茶也打翻了。营帐内的沙盘上,多桑如同一根钉子钉在那里,实在是碍眼地很。苏承靖捡起沙盘上用来代表敌军的陶俑,握在手里把玩,突然想起了尉迟秋。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见到他了吧,不知他现在好不好,有没有逃出兰绪,有没有解了身上的耀世之毒,苏承靖感到有些哀伤,那日他在马车中醒来,才知道尉迟秋竟然和自己最敬重的皇叔一起算计自己,他不是没有恼过伤心过失望过,可是一回到京城,看到冷麒玉苦心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