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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法古城迎来了秋天。傍晚的风从城墙上方吹过,仿佛一双女人冰冷的水拂过脸颊。卡斯尔站在城墙上,面向耶路撒冷的方向,从太阳落山一直望到繁星当空。脚下的行人逐渐减少,卡斯尔抬起头,早上那只雄鹰又开始盘旋,突然,一道划过夜空的黑色旋风猛地向他俯冲下来!雄鹰张开尖利的爪,向他的肩膀抓来,卡斯尔抽出剑,一道白色闪光过后,那只鹰便落在地上,颈子里不断涌出鲜血。于是他翻身下墙,一个黑袍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雄鹰的尸体旁,那人身材精健,兜帽一直拉到鼻子上,手指上戴着繁琐的饰物。但卡斯尔知道,那是用来发射各种暗器的道具。黑袍人捡起那只滴血的雄鹰看了看,又丢掉,随后用带有浓重口音的英语说道:“真不留情面,卡斯尔。久别重逢的礼物让我吃惊。”“你的出现同样让我吃惊,费萨勒。”卡斯尔收起自己的剑,“我还没想到要怎样单独面对你。”“别吃惊,我的兄弟。”费萨勒兜帽下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从你逃走的那天就该知道,长老会一直紧追不放。你是一个人来的吗?看来在你对自己的功夫倒是颇有自信。”说完他的身影晃了晃,两三步就逼到了卡斯尔的面前,一把锋利的小刀从他的袖子里窜了出来,直指对方的咽喉而去!而卡斯尔动作更快,他侧头躲过致命的快击,随后摸到腰间的长剑,正要抽出时,费萨勒却突然换了方向,一个后空翻便到了卡斯尔的身后,那把匕首也顺势向着对方的后颈划去。卡斯尔低下头,躲过了致命一击,匕首疾速划破空气,呼呼作响。一缕黑发飘落下来。卡斯尔头也没回,反手就是一击!费萨勒攥住了他的手腕,慢慢扭转了一个角度,卡斯尔听到一片静谧中传来骨骼咔咔作响的声音。他紧咬着牙关,额头渗出冷汗。“长时间不训练,骑士生活让你变得迟钝了,卡斯尔。”费萨勒继续扭着卡斯尔的手臂,“真是身为刺客的耻辱。”随后他发现脚下一热,红色的血液沿着他的脚踝流了出来。卡斯尔的鞋子里藏着一把短短的匕首,这把短小的武器割破了费萨勒的小腿。费萨勒一愣,随后松开了卡斯尔。得到了喘息之机的卡斯尔迅速挣脱了对方的束缚,但也没有进一步进攻。他听见费萨勒低低地笑着,甚至还伸出缺少无名指的手鼓了几下掌:“好样的,卡斯尔。你还没有忘记身为一名‘阿萨辛’的基本素养。”“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卡斯尔没有理会对方的寒暄。“我为了这个。”费萨勒说着走到卡斯尔面前伸出手,一把袖剑从他无名指的位置伸了出来,“帮你去除无名指,带上这个。”卡斯尔愣住了。随后费萨勒哈哈大笑起来,将一封信交到了他手里,“长老要我带过来的。有任务交给你。”“我已经不属于那里了。”卡斯尔将信推了回去,“我以为你是来杀我的。”“别傻了。长老会一直追你到死的。”费萨勒把信拍到卡斯尔胸口,“一天是,你一生都是。为什么不回来呢?”“你不会明白的,费萨勒。”卡斯尔展开信件,随后皱起了眉头。“你就那么想回到耶路撒冷吗?你现在也可以回去——”“我不想再做刺客了。我想以一个新的身份回去。”“那就想都别想了。”费萨勒说,“信上写了什么?”卡斯尔把信丢给对方,费萨勒一行行读着,最后手指收紧,不由得苦笑一声,“他疯了。”***当晚月色皎洁。卡斯尔走进帐篷的时候,纳撒内尔正枕着自己的手臂蜷缩在角落的毯子上睡觉,他似乎在做噩梦,而且因为生病的缘故,脸上全是汗。他把毛巾丢到水盆里,拧了一把,开始为纳撒内尔擦汗。他动作很轻,完全没有吵到对方。纳撒内尔翻了个身,卡斯尔看到他的衣服全都贴到了身上,就想帮他解开衣服,但是当他的手碰到对方的衣领时,纳撒内尔一下子清醒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知道纳撒内尔在抗拒,但他笑着问:“为什么要握着我的手?”“因为你的手很冷。”出乎意料地,纳撒内尔并没有说出厌恶自己之类的话。他的脸因为高烧而泛着红晕,低着头,但很快就松开了卡斯尔的手。“你在发烧。”卡斯尔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顺便帮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天亮了没有?”纳撒内尔坐起来问道。“还没有。你再睡一会儿吧。”“睡去的痛苦远比醒着要多太多。”纳撒内尔揉了揉眼睛,不动声色地倚靠着几块摞好的垫子上,看上去疲惫不堪。但卡斯尔很快就回握了他的手:“听我说,放下你所谓的负担,不要再去想那些罪孽还有杀戮。你只要想着活下去——”纳撒内尔察觉到卡斯尔的态度有所软化,比起激怒他时的嘲讽,这样的劝说似乎更令人无法拒绝。但他只要合上眼皮,眼前就能看见拉姆齐那张满是鲜血的脸,和父亲烧焦的干枯尸体,孤零零地倒在城堡的角落里。“我做不到。”纳撒内尔的声音忽然带上了哭腔,仿佛此刻他终于卸下了在战场上长期的伪装,又变回了原来软弱的少年,“我做不到!我的手上所沾着的鲜血,永远都洗不干净!就像你说的那样,为了洗净这些血,我又染上了其他人的血……我真自私……”“那不是你的错。”卡斯尔揉了揉他潮湿的金色鬈发,“你本该有选择的权利,但你被所谓的信仰禁锢住了。只要你自己不逼迫自己,没人可以强迫你做任何事情。”他扣住纳撒内尔的头,轻轻吻了上去。怀里的人在微微颤抖,于是他又开始吻他的额头,抚摸他的脸颊。纳撒内尔渐渐平静下来。“我们的时间还长,等到战争结束,我们可以一起回到耶路撒冷。”卡斯尔说,当意识到这场战争的结局未卜,他又迟疑着补充了一句,“或者我们去英格兰,回家吧。”纳撒内尔在听到“回家”这个字眼时,眼神亮了亮。他何尝不想回家呢?当杀戮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