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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风水轮流转

    大家都知道嘉嘉最近都在努力码之前欠下的,前面的已经修改啦,大家可以去看!

    窗外传来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伴有少女们隐忍着激动的轻呼。

    毫不怀疑,今日有大半人是为了谢令朝而来。

    小公子不顾家族压力,执意弃武从文,这实在是一大看点。偏偏这人还长相俊俏,气质独特,一笑起来桃花眼勾人的很,吸引了无数京中女子。

    沈茴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不用挪动便能将街上的风光看个完整。

    侍卫们提着长枪分隔开道路两旁的人群,谢令朝便在他们之后驾马缓缓而来。

    “啧…”顾峥忍不住出声。

    不为其他,只因为谢令朝过于风sao了。

    他身着红衣,显得那张脸艳丽许多,手里还捏着个不知道是哪个姑娘扔过来的花,此时正笑着向四周招手。

    沈茴皱了皱眉头,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谢令朝的目光突然锁定街边二楼小窗的位置,也就是沈茴在的地方。

    “……”她就知道。

    为了方便,沈茴挑的位置不算隐蔽。

    只见谢令朝朝她一笑,紧接着举起手中那不算重的花,径直扔向了她的方向。

    小花安稳落在桌子上,与透过来的阳光融为一体。

    这一举过于吸引注意力,街上的所有目光都锁定在了她这边,其中还不少隐隐含着憎恨。

    沈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当今状元,未来的谢大人,这是在向所有人说,自己与这无恶不作的七公主是一伙的了。

    但是…

    沈茴揉揉额头,回去必要拉着这人揍他一顿。

    *

    谢令朝的身影缓缓远去,沈茴没多大心思去欣赏榜眼的风姿。

    她也不知道如今脑里在想些什么,或是期待,或是忐忑,或许是…害怕。

    害怕落空,又害怕若真是陆离,自己这般样子怎么见他。

    沈茴暗暗攥着衣袖,捏得那角都皱巴巴的。

    这是从小的习惯,小公主胆子虽大,但总有惧怕的,就比如太傅手里那把戒尺。

    她不喜欢那些之乎者也,总爱跟着陆离。课堂上常常拄着个胳膊盯着人家看,下学后就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满哪跑,没少叫谢令朝他们嘲笑。陆离自小就聪慧,即使是天天跟着她疯闹,功课也落不下。倒是小沈茴,一问三不知,气的太傅把她小手抽的通红。太傅自然不敢过于大力,但是小公主细皮嫩rou,轻轻碰一下就一个印子。

    沈茴好面子,被打了也从不在外人面前哭闹,只是垂下来的那个手偷偷捏住了陆离的衣摆,双眼通红也不撒手。

    自那以后,陆离也不单单带着她玩,课后也总是带着她复习课文。只要与他在一起,沈茴做什么都是愿意的,自然也少了挨打那回事。

    *

    沈茴收回思绪,全神贯注盯着街角那处。

    马腿先出现在视线里,接着是雪白的衣角,再接着…

    那备受期待的人总算完整出现。

    探花郎身着白衣,头发低低地松松地束着,身影随着马步晃动。

    看见这人,大部分人第一反应就是,随意。

    就是随意,带着文人气息却毫无文人之态的随意。

    街两边的人群好似并没对他有些什么影响,这人就好像骑马漫步在空无一人的草原上,被刺目的阳光晒得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并不拘泥于身姿体态,只是穿着最舒服的布衣,摆着最舒服的姿势,全然不顾他人想法。

    若说叫人遗憾的,便是这人的脸过于平平无奇,难免生出一种对这气质的惋惜之处。

    *

    沈茴静默了片刻,待到看不到褚子规的身影才回过神。

    她站起身,忽略了知画关切的眼神和顾峥似有若无的打量,向门外走。

    走出门,她才像刚想起一般,转身冲仍在坐着的顾峥微微一笑,笑中饱含恶意:“顾大人,我打算将知画调到宁州三年,大人认为如何。”

    说罢不等顾峥回应,大步离开。

    顾峥叹了口气,举起茶杯暗暗想,不知道夜明珠能否哄好小公主,让她放过自己这本就难得的姻缘。

    *

    知画知道自家公主心情不好,却也想不清楚。

    是因为那人不是陆公子吗,可是为何不见公主有失落的意思,却是有一种…紧张的意味。

    想了一路,等到进府她才反应过来,还是那副冷静的表情。

    “公主,我可以去宁州。”

    沈茴看着身旁从小就认识像姐妹一般的小姑娘,问她:“你舍得顾峥?”

    知画面上没有变化,耳朵却渐渐红了,还是嘴硬:“我与顾公子什么都没有。“

    “是是是”,沈茴应她,“那我也舍不得。不过…”她停顿了一下,“等哪日顾峥抬着聘礼,带着说媒的来了府上我可挡不住你,到时候若还是不舍怕是有人要和我急喽。”

    “公主!”知画的脸都连着红了,跺了跺脚,凑上前去想捂着沈茴的嘴。

    逗知画让沈茴的心情好了不少,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今是怎么想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像好几坨浆糊,连思考能力都不知道粘在哪坨里了,理也理不出来。

    想了想,她转身向外走。

    “公主去哪里?”知画跟上来

    沈茴头也不回摆了摆手:“去将军府,别跟着。”

    “今晚有宴会,公主记得及时去。”

    “知道啦。”她拖长音应。

    七公主偏好红衣翊朝上下几乎人人皆知,故而被送来府里的大多都是些身着红色衣衫的男子,他们平日最爱干的事情便是游荡在府里各个地方,一见到沈茴就凑过去,要么煲汤要么送礼,好不热情。

    沈茴厌恶这些人穿着与那人相似的衣衫做出讨好的事情,每次都是能避则避,避不开就随意挑个错处打发走。

    “公主,不继续审问周歌了吗?”跟在身后的玄衣问。

    沈茴轻挥刚从玄衣那抢来的扇子,有些烦躁。

    她自小便矫情的很,尤其每逢夏日,天天叫着嚷着喊热。即使当时母妃饱受恩宠,宫里新制的冰第一时间就送到她这也不例外,一日要偷偷吃好几碗冰汤圆。

    到后来…

    后来母妃不在了,她也失去了此等优待,但还有那人。

    那在外人眼里、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总是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哄着她:“阿俏乖,我给你扇风。师母今日做了些绿豆冰雪凉水,叫我去取来给你,阿俏再等等。“

    沈茴抿了抿唇,随手摘下延伸到路上的树枝上的一个小花,“轻尘知道该怎么做。“

    玄衣不再多问,默默跟在她身后。

    走了几步,沈茴干脆把这小扇子扔回玄衣怀里,删不到凉快不说,倒是更焦躁了。

    “殿试成绩出来了?“沈茴突然想起来。

    “是“,玄衣收好自己的宝贝扇子,”辰时便出来了。“

    “嗯。“沈茴应他。

    她这四个心腹是个顶个的聪明,故而玄衣自然了解她的意思。

    “这状元自然是谢公子。“

    玄衣说的是谢太尉的嫡长子谢令朝,在沈茴看来这人有趣得很。身为太尉的儿子,对兵马之事毫无兴趣,偏偏热衷文书,向往民生朝政。小时候逃避骑马射箭而去墙角蹲着看书,上军事课在军事书下垫了本《诗经》偷偷看,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每次都会被谢太尉拎着根竹棍满府里跑,太尉府里被打断的竹棍都能摆满一整屋。后来大概是感到谢令朝那颗坚不可摧的心,这事才慢慢被翻过去。

    不过这谢公子虽说干的是文职的活,人却与那些老古板们丝毫不一样。翻墙、打架、听曲儿,那是样样不落,所以也就成为了沈茴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谢太尉一直认为自家儿子变成如今这样有沈茴一份功劳,每次见到她都少不了吹胡子瞪眼。

    “他爹开心了?“

    儿子成了状元怎么可能不开心,那小老头估计都乐坏了。

    “谢太尉今日午饭多喝了二两酒,拉着谢公子说了好久的话,眼眶都说红了。“

    “哼。“沈茴哼笑,下次再见到面,必然拉着他给自己道歉,”接着说。“

    “榜眼是江州知府次子,按理说不该有如此高的名次的,但是茗茶说这人每次文章都少不了对圣上的一番吹捧,殿试上更是,圣上龙颜大悦,直接给了个榜眼。“

    沈茴转动手里的小花,心里想着果然人老了就喜欢听一些吹捧的话。

    “不过这探花郎有些特殊。“玄衣斟酌着话,”这人出自寒门,按理说取得这番成绩已是实属不易,他却给人一种游刃有余之感,就好像刻意压制自己的实力一般,但又十分自然。还有...”

    “嗯?”听闻好友高中,沈茴的心情好了一些。

    “茗茶说这人在开口应圣上时,引起了不小的sao动,只因他的声音过于像...那位战死沙场的...陆小将军。”

    沈茴有些发愣,就好似猛然扎进了冰凉刺骨的湖水里,喘不过气,又感觉全身冰凉。

    有多久没听到这人的名字了。

    过了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道:“谁?”

    “陆离将军”,玄衣不太清楚为何她反应如此大,谨慎解释:“当时只有圣上和丞相他们在,只听安插的内应说,在听到这人声音后,丞相他们显得十分激动,就连圣上也显露出来一些不平凡的情绪,事后又将此人查了个底朝天,此事才算罢了。”

    沈茴深呼吸:“他叫什么?”

    “好像是”,玄衣想了想,“褚子规。”

    “阿俏名字叫沈茴,我却叫陆离,一回一离,岂不是往反方向走了,不好不好,我当然要与阿俏一直在一处的。”

    男孩子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她耳边。

    禇子规...归...

    见她又是半晌不说话,玄衣问:“公主,明日状元郎跨马游街去吗?”

    殿试第二日,状元榜眼探花按规矩应在神武大街骑马游街。

    沈茴松开被自己揉碎的花,应他:“去,叫上顾峥。”嘉什么酱的云家一女骄傲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