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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们也没敢下车逗留,怕周围有人监视。乔正僧打听来的消息是,廖枯人已经离开天津,但还不知道在哪里落脚。也许回了山东老家,也许去了广州,还没人知道。如果廖枯人没有带走秋雁,那么十有八九是被日本人捉了。这件事不止杨满发愁,就连乔正僧也很头疼。因为所有跟廖枯人靠近的人,现下都很危险了。要不要离开天津,乔正僧也不是没有考虑。但如果要走就不能留在国内,他没法像个普通老百姓那样避开沦陷区,躲进那些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去。战事起的很突然,几乎没什么拉锯,迅速就扩大了。当卫思耕说,日本方面很有意思要打这场仗的时候,杨满还有点不敢置信。“难道国际上不会支持我们?”乔正僧与卫思耕对视一眼,“他们帮不了我们……”这话杨满后来想通了,很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一夜三个人都睡不着,坐到很晚,却也并没有聊很多。也实在没什么好聊的,他们都不是做派激进的人,更不是革命党,不会慷而慨之的谈什么救国之路。乔正僧很现实的考虑自己的生意和处境。卫思耕就不同了,他到底是个文人。“乔先生,我要请你帮个忙。”乔正僧很客气的回应,“哦,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老先生尽管说。”老头子尽量平静的说,“我想贝子爷带回来,让他落叶归根,埋进他们成王府的祖坟里。”就算不去看杨满,乔正僧也知道他的感触。徒然被挑开的记忆,像是在旧伤上划了一道。伤痛和不安直击心头,为这个晚春的寒夜更添一丝惶恐。天津沦陷了,很快,差不多是紧随着北平之后。听说南开大学被轮番轰炸,毁的很惨。这难免使人联想到半年前,那场轰动津城的暗杀。好在租界里尚且太平,除了远远近近隐约的枪炮声,和头顶上不时掠过的飞机轰鸣。常妈的儿子儿媳不请自来,带了一瓶洋酒上门。眼下物资管控,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搞来的。因为白天主人不在,近期又有宵禁,所以他们下午过来,一直等到晚上,已经做好了过夜的打算。乔正僧回家,就看到饭厅里睡了一地的人,电风扇呼呼地,吹得窗帘子都要飘起来。常妈低着头过来解释,声音有点闷,似乎是哭过了。也是天气热的让人心烦,乔正僧的脸色不大好,杨满忙拉他上楼。常妈跟在后面问,绿豆汤冰的刚刚好,要不要来一碗?杨满本来想自己去厨房取,但看到常妈左顾右盼,紧紧张张的样子,便知道她是要找机会说话。于是他借口换衣服洗澡,躲进浴室里去了。洗完澡出来,杨满看到乔正僧穿着睡衣在抽烟,桌子上两碗绿豆汤,一碗已经见底。他端起碗来喝汤。天气太热,已经有点温了,不过依然可口。里面放了桂花糖,一股甜丝丝的香味。“常妈她……到底什么事?”乔正僧心不在焉的,似乎是想了一下才回答,“哦,没什么,她说要辞工。”“啊?”反倒是杨满很吃惊,手滑了下,溅出了一点水。他放下碗追着乔正僧问,“好端端的要辞工,那她儿子媳妇来做什么的?”乔正僧双手一摊,“我不清楚,她说她要回乡……”“那你同意了?”“嗯。”杨满很着急的问,“你怎么不留他?”想不到乔正僧也问,“怎么你想她留下来,为什么?”杨满愣愣的,他也说不清了,只是诧异于乔正僧轻描淡写的态度。手边的两个瓷碗白的刺眼,那一点点残汤是浑浊的青。想到平日里常妈忙进忙出,端茶递饭的样子,总以为会是一个更长久的状态。一大早楼下吵吵嚷嚷的,杨满很想去过问一下。如果单是辞工,常妈的儿子不必上门,更何况他们还备了一份礼。但乔正僧却拦着不让,他打电话叫刘罗新来处理,同时还抱怨说,“你的心也太散了,就不能放一点在我身上?”说这话的时候他们还在床上。因为秋雁的失踪,杨满这几日都很焦虑,情事上就敷衍了一些。早上两人亲昵了半天,要入正题的时候他却挣扎着要起来,要去管这件乔正僧看来,全不相干的闲事。其实就算是放在以前,找个帮佣的老妈子也不算难事,更何况现在很多工厂和店铺关门,满大街都是找活干的男人女人。只是杨满惊讶于他的态度,淡漠的仿佛更换机器上的一个零件。似乎很厌烦这个话题,乔正僧急迫的将自己送进去。一样的紧致,但已经跟出初始的感觉大不一样了。以往是干涩而被动的附着,想要挣脱而不得;如今呢,就算扩张没做够,只要给点时间,磨蹭着停留一下,里面就能滑腻起来。就这样湿漉漉的吮着他,杨满却还是要撑着问,“怎么不问问她,为什么要走?”“有必要吗?问不问她都要走。”乔正僧说的是实情,昨晚上常妈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哪怕早上闹了一通,刘罗新下去后,工钱一结,她就头也不回的出门。反倒是她儿子不肯走,守在门口,徘徊了一阵,但也还是没见到乔正僧。乔正僧从后门走。车子绕到前面,拉下帘子来,就从他的身边开过。乔正僧带杨满去找吴丽环,看到她整个人暗淡无光,又胖又憔悴的模样,两个人都有点担心。吴丽环向来坚强,加上她与项宝通分分合合的,以为那个人失踪了,也不至于是个太大的打击。现在看来,是完全想错了。乔正僧担心她这样下去,会撑不起仙月林,但杨满却对她说,“赶快回去歇着吧,再找个大夫开点药。”吴丽环没有吭气,她犹豫着,似乎在等乔正僧开口。杨满又说,“回去吧,我来顶你。”这下乔正僧发话了,他微微皱起眉来,“我让老刘过来吧,不过也只能是暂时的。我想你一个礼拜,总也应该好了……”“……她是没法好的。”又是杨满插进来说。乔正僧瞪了他一眼,再去看吴丽环,这才发现她脸上泛起一点红,像是病容,但也似乎真的羞赧。乔正僧想了想,取下嘴上的烟,又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杨满则靠近他,偏着头望过来,眼光询问着,但又有一点倾诉的味道。正是下午最闲散的时候,写字间里开着窗,然而并没有一丝的风吹进来。近处树上的蝉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