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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时地还要在灵堂里示威似的卷上一圈;顾枕澜身边站着个脸色如同死人般苍白的穆震,地上还有个生死不知的傅其宗,衬得这灵堂里更加阴森了。顾枕澜的左手已经戒备地按在了剑柄上,很少出鞘的天机山掌门剑露出了一小截秋水似的寒光。然而那阵阴风极识时务,它头重脚轻地打了个旋儿,接着便消弭于无形了。顾枕澜迅速将傅其宗翻过来平放在地上,便见他脸色铁青,浑身冰冷,竟是一丝气息也无。顾枕澜当时就站在傅其宗的身边,竟全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顾枕澜对穆震吩咐道:“打开灵堂,去请你家长老都进来。开棺之事,就算你还不死心,最好也另寻他日。”可穆震就好似痴了一般,任顾枕澜怎么说,他也不动一下。又过了好大一会儿,穆震才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着了魔似的直勾勾地盯着顾枕澜,嗓子里发出的声音也宛如梦呓:“顾掌门,你为什么要杀他?”顾枕澜眉头一皱:“你怎么回事,在胡说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灵堂里太过阴森的缘故,那穆震的脸色看起来也是瘆人得很。只见他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又用更低哑的声音重复了一遍:“是你,杀了他?”顾枕澜觉得穆震不是吓坏了,就是着魔了,要不怎么尽说胡话?他刚才明明根本就没有碰傅其宗一下,他不信穆震没看见。可是,还没等他再问第二遍,穆震便忽然站了起来,扭头就往灵堂外冲了出去。片刻之后,穆震领着穆家的一大群长老,浩浩荡荡地又回到了灵堂里。而顾枕澜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蹲在地上,手边就是傅其宗的尸体。为首的长老看见这情形着实吃了一惊,却是转向穆震,又谨慎地确认了一遍:“二爷,你刚才说顾掌门杀傅其宗,可是字字属实?”穆震神色空洞,却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那位长老又看向顾枕澜,道:“顾掌门,那您可认?”顾枕澜气笑了:“你让我认什么?”那长老不卑不亢地微微垂下头,道:“得罪了。可是我家二爷笃定您突然发难杀了穆家贵客,偏偏现在大伙也是眼见为实,不知这里可有什么误会?”他这话说得虽然客气,但是对穆震却显然已经信了八、九分。顾枕澜虽然不知道穆震忽然发的什么神经,可他细想了一下,发觉眼前这情形对自己来说似乎还真是挺不利的,可是……顾枕澜的嘴角牵起一抹笑意:“有误会,便又如何呢?”顾枕澜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与他前世守了半辈子的孤独内心有关,也与他现在作为顾枕澜的特立独行有关。他从来只求对得起本心,至于别人……第一他不认识他们;第二,他们也为难不了他。意料之中的,顾枕澜问完那句话之后,并没有得到答复。于是他又低下头,翻来覆去地摆弄着手边的尸体,一言不发。而穆家虽然人多势众,可也真不敢逼他太过,两方就这么僵持了起来。顾枕澜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傅其宗的这具尸体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儿。他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可疑问却始终在心头徘徊,似乎有个答案有好几次都要呼之欲出了,却又像一尾狡猾的鱼似的,怎么也抓不住。穆震好像已经从最初在灵堂中的惊恐里恢复了些许,起码脸上看起来有点儿人色了。穆震似乎强自镇定着,对顾枕澜质问道:“顾掌门,您为什么要杀傅师兄?”顾枕澜没理他。如果说这里头还有什么比傅其宗的那具尸体更加不对劲儿的,那一定就是穆震了。打刚才开始,他就莫名其妙地一口咬定傅其宗是自己杀的,就好像他真的看见了似的。偏偏顾枕澜对他有那么几分了解,知道这人暴躁没城府,所以更觉得他那副坚定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装的。可是,莫非这灵堂里还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的古怪,让穆震真的“看见”了自己杀死了傅其宗吗?想到这,顾枕澜再看向穆震的眼神中就带了几分怜悯。可穆震却仿佛被他的目光刺了一下似的,猛地后退了一步,声音也突兀地抬高了三度:“去,请大嫂出来!”穆家长老们还有些犹豫,磨蹭着不想动。穆震忽然神经质地大发雷霆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去请!”果真是形势逼人强啊,这才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因着长兄的死,一向随心所欲、吊儿郎当的穆二爷,竟也被迫染上了几分阿兄生前的样子。在孙妙仙来到之前,顾枕澜一直都在摆弄尸体。显然傅其宗的人员不怎么好,过去了这么久,竟也没有个人出来,哪怕是象征性地制止一下顾枕澜亵渎尸体的恶劣行径。当孙妙仙匆匆赶到灵堂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穆震连同家里的一众长老,站了整个灵堂的一半,熙熙攘攘的有些拥挤;而在空旷的另外一半,却只有一个席地而坐的顾枕澜,和躺在地上的师兄。两方人站得泾渭分明的,与多日以来的气氛大相径庭。孙妙仙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穆震叹了口气,道:“大嫂,您……嗯,傅师兄刚刚不幸、那个罹难了。您还请节哀吧!”只见孙妙仙单手掩口,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她的眼睛不可置信地大睁着,瞬间自里头迸射出了非同寻常的光芒。然而它就如同回光返照一般,马上就迅速地黯淡了下来。“你说什么?”她轻声道。穆震看着他的样子,似乎也有些不忍。然而他还是咬咬牙,狠心而生硬地说道:“傅其宗死了。”孙妙仙缓缓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混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悲伤、认命、甚至还有三分惧意。她又问道:“哦,那我师兄,他是怎么死的?”穆震:“乃是为顾枕澜所杀,那是我亲眼所见,在场的诸位长老都能做这个见证。”孙妙仙疑惑道:“我且不问灵堂里只有你们几人,长老是如何‘见证’的;我只问一句,顾枕澜为什么要杀我师兄?二爷,我觉得若是要论动机,倒是你比他充足得多呢!”顾枕澜有些意外地抬起头,看了孙妙仙一眼。这女人看上去柔弱又冲动,可是心志之坚韧却实在不容小觑。君不见,短短几个月里,她先是死了相敬如宾的夫君,这就又没了青梅竹马的师兄。换成旁人恐怕早就撑不住了,可她的脑子却一点都没乱。穆家长老不敢惹顾枕澜,对孙妙仙却不尽然。其中有个便道:“孙夫人,您这样帮衬外人可不好吧?难道二爷还能说假话不成?”孙妙仙淡淡看了他一眼:“生死大事,自然要帮理不帮亲。宋长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