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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忍气吞声。谁让他娘没丈夫,他没爹呢?幸好有他三叔,他三叔为了选了路,生生为他创造出来无限的可能。因着这无限的可能,他就暂且忘了自己住破屋,穿薄衣的苦。漆黑的夜,无尽的思量。沈潘直到接触自己那硬床板时才长长吁了口气。他回来了,再一世。前几日被知武打的伤还在,他下午来回奔波,如今胳膊腿抬头抬不起来。那密密麻麻的酸痛让他不想动。心里却是爽快的。那种诡秘的欣喜若狂,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那种发现自己可以重来一次澎湃。沈潘睡在自己已经十几年没睡过的床板上,抚摸着床沿上那些他陌生却总在下一刻激起熟悉感的刀痕。哼哼一声,轻轻笑了出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方才听了他娘的声音。他下午见到了还能瞪他凶他,骄矜地为他出主意的三叔。便是连着黑毛的叫声都让他高兴。他知道凤连如今在等着他救。他的明琼还是少年时。他的一切还都有机会。第8章再找怎么睡着的沈潘还真不知道,待到睁开眼睛已然天明了。昨日里穿的短打还在,灰扑扑脏兮兮的,沈潘看得身上痒痒。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当了十几年的大将军,倒是忘了自己曾经住在这儿破屋里不拘一格的时候是什么滋味了。再不拘一格,沈潘也还是默默去打水洗了个澡。明琼自己爱干净,也爱让他干净。若是衣服不换,澡不洗,那就甭想和他睡觉。是也,沈潘到底是养成了勤换衣,勤洗澡的习惯。盛夏的井水有些凉,沈潘扒了脏兮兮的一身臭衣服,站在井边就开始遛鸟。沈潘仔仔细细把自己看了个遍。忍着痛揉了揉自己身上几块淤青。十七岁的身体,阳刚结实,没有战场上的刀枪伤口,那麦色的皮肤紧实光滑又富有弹性。便是那几块淤青也没影响了那蓬勃的美感。沈潘颇为满意地验了货,心里暗搓搓地窃喜他家明琼大抵是更喜欢这样的身体。沈潘这个澡洗的有小半个时辰,因为他想到了他家的明琼。咳。于是穿衣显瘦,脱衣有rou的身体就这么大咧咧在□□在院子里,沐浴着清晨的阳光。丝毫不介意有碍观瞻。他自己的房间自成小院,院子里没一个人,给他留的两个嬷嬷都还住在隔壁院。别人想看也看不到。三叔说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劳其筋骨,劳其筋骨。还真的是往死里折腾他。日日挨打不说,该学的一样也落不下。院子里横陈了十八般武器,隔壁不起眼的地方还有个书房。他每日都是从长痛不如短痛,先读书,再挨打。和短痛不如长痛,先挨了打,读书的时候还能揉揉里选出一天的基调来。读书先生和知武两个人轮番上阵。有时候一起到了他门口,说不定还得谦让一下。“您先来,我去吃个早茶,听个评书,溜一圈再回来。”读书先生摸着胡须笑笑,说着就退一步。“哎,还是您先来。今儿天色好,我再去补一觉。”知武摆摆手推让,就是不往前一步。这个时候倒是懂得谦让了。一般都是读书先生先来。因为先生更喜欢睡午觉而不是回笼觉。读书先生姓韩,不高不瘦,不矮不胖。没什么特色,除了喜欢穿洗得凄凄惨惨的月白色袍子。看不出来教书有没有一手,倒是问他些东西的时候,眯缝着眼,手一伸,就将书递到了他跟前,让他自己看。书房里的书都是他带来的。什么都有,应是每本都翻过,都是半新不旧的。先生不困的时候喜欢与他说话唠嗑,往往有一搭没一搭聊的时候,时政也分析了,历史也回顾了,除了引经据典,还能说些花边新闻。他其实读书还行。毕竟如此放养他,还能考过云首书院的入院考。可与其读书他还是喜欢和知武酣畅淋漓地打一场。拳头才是硬道理。说话有什么用?他说不过还打不过吗?沈潘洗完了澡,全身舒畅,将衣服穿好,出了院子,拐角进了隔壁院子的小厨房。一会儿他们该来点卯了。他得用了膳先。饿死他了都。他娘昨日里睡在了静清院的客房里,肯定就给他留了好些吃食。沈潘风云残卷用了膳。急匆匆地回了静清院。却发现他那院子还是静悄悄的。知武不在,韩先生也没来。沈潘微不可见挑了挑眉。看了看日头,发现这时候也不早了,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行吧。山不就来,我就去。沈潘手一背,拔腿就往静安院去。又穿过那绿荫满地的廊芜。沈潘左拐右拐地找到了静安院。“哎?大公子,您怎么又来了?”青衣童子看着他大咧咧进了院子皱皱眉。沈潘一看,哎,又是昨日的那个说自己是外人的童子。这回可知道自己不是外人了。“知武呢?”沈潘问他。“知武?”知心愣了愣。“知武一大早被爷派出去了。”“你家爷呢?”沈潘也愣了愣。“爷还没起呢。”知心不懂拐弯。一股脑地全说出来。“爷昨晚上睡不着,大半夜才回来。如今还睡着。”“知武呢?”沈潘立在原地。心想这叫知心的小厮不是个聪明的。“哎?知武一。”知心呆了呆。这才发现了自己说漏了嘴。懊恼地挠挠头。“知武昨日里受了罚,怕您来找他丢人。”知心小声回他。“不去静清院了?”沈潘哼笑一声。脸上倒是仍旧绷着,看不出什么变化来。“额。”知心眨眨眼,想起知武是要每日去静清院的。“不知。”“三叔什么时候起?”沈潘还是要亲自问沈清才行。“爷,还得一会儿。大少爷不如您先回去吧?不瞒您说,知武说你一来他就胸口疼。”知心忸怩说道。“知武在哪儿住?”………………知武,我对不起你。知心哭丧个脸。带着沈潘去了知武的屋儿。知武就在静安院里。沈潘进去的时候,那家伙还翘着二郎腿趴在床上没起来。“知武。”沈潘喊一声。“哎呦喂,少爷,您怎么又来了?”吓了一跳的知武看见沈潘就头疼。原因无他,他家大少爷变坏了。蔫坏蔫坏的。昨日里自己被罚就算了。他还跟着自家爷告状。“知武打了孙敬家的儿子。这药费。你有空补了。。。。。”自家爷怎么可能补?自家爷连自己月钱都舍不得给他!他勤勤恳恳二十年,月钱从一两才涨到了一两三钱。“你打孙子锐干嘛?他那个爹比我还精。”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