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太宰治(捆绑/蒙眼/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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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跨海大桥,手机收到信息的默认提示音响起。珀耳拿出手机,看到没有备注的陌生信息:“右转,抬头看。” 挑了挑眉,珀耳依言右转,再抬头看去—— 路旁的行道树伸出的枝桠上绑着一根看着挺结实的麻绳,要说为什么看着结实……毕竟另一端绑着黑发少年的双脚呢,吊着这样一个人还没断开,可不就是结实嘛。 太宰治倒吊着,发完信息后双手就自然垂落,因为长时间的倒吊大脑充血有些恍惚,又被冷风一吹,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珀耳脚步一顿:还好没有马上过去呢。 太宰治的蓬松卷毛因为倒吊的姿势,一晃一晃的,珀耳慢慢走上前,摸了一把,好奇问道:“你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在试着倒吊自杀——”少年拉长了尾音,埋怨道,“吊着脖子的时候绳子总是突然断掉,但是倒吊着大脑充血的感觉好难受啊,根本就死不掉嘛……快救我下来啦,看了这么久还不救人的坏心眼的珀耳小姐——” 相当长的形容词呢。 “这不是还很精神吗。”珀耳无语,还是伸手在空气中一划,行道树枝桠上的叶片如刀刃一般划开绑着太宰治双脚的麻绳。 在太宰治即将头砸地的时候,珀耳双手握着他的腰,轻巧地把人翻了过来,放在地上。 “啊,得救了。”少年特有的糯糯的声线。 “怎么大清早在这种地方,”珀耳左看右看没看到具有港黑特色的车辆,奇道,“也没个人看着你?” 太宰治在原地活动僵直的腿:“别下意识就把我归在港口黑手党的行列啊,我可是个自由人。” “嗯嗯,随地自杀未遂的自由人。” “呜哇——珀耳小姐好敷衍,明明我在这里等了你一晚上哦?” “嗯?找我有事?” 珀耳并不意外眼前的少年轻易就找到了她,哪怕没有从兰堂那里得知消息,凭这小子过于敏锐的判断力,大概也能从零碎的信息中分析出她的所在。 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她依旧能断定这个少年相当聪惠。 理应鲜活的年纪,少年鸢色的眼睛里却暗沉沉的,像是看透了一切般对世界不抱希望。 太宰治踮着脚,在她面前一晃一晃,婴儿肥的脸上带着纯粹的笑容:“带给我一场死亡吧,珀耳小姐……珀耳塞福涅小姐。” ……嚯。 “早点回去睡觉吧,太宰君。”被叫出真名的珀耳小姐不甚在意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手插在兜里,转身就走。 “诶——好无情啊珀耳小姐,明明我还帮你隐瞒了你并不是异能者的事实……” “我也没有求着太宰君帮我隐瞒哦。” “就算不说这个,我在这里等了一个晚上哦?整整一个晚上哦?珀耳小姐在我受冻的时候在哪个屋顶上跟人看星星看月亮啊?这边还沾着灰……啊,有股咖喱和酒精的味道……” “你是狗鼻子吗太宰君?” “哈?怎么可能,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吧……好吧,那些不动脑子的蠢货应该看不出来。明明都是一样的生理构造,但有些人就是不善于动动他们脖子上的摆件呢……还有珀耳小姐胸前衣服的褶皱,是被一个不高的小鬼抓的吧?还有一身寒气,不会是在屋顶呆了一宿吧?” “不去从事侦探工作真是日本侦探行业的损失啊,太宰君。” “就算这么夸我也别想转移话题。擂钵街、小鬼,你不会是遇上‘羊’了吧?虽然神话里说阿芙洛狄特曾把阿多尼斯交给珀耳小姐你抚养,但珀耳小姐居然真的会对所有幼崽都这么友好吗?” “啊~啊——珀耳小姐理我一下嘛——” 事实上,太宰君碎碎念这么一段路还没被她打,正是因为太宰君在她这里是值得关照的幼崽呢。 珀耳停下脚步,亦步亦趋跟着她的太宰治也站在原地,异常乖巧。 叹了口气,金发神明面朝太宰治:“我说太宰君,知道太多的话会被我灭口的哦。” 几乎是下一秒,太宰治的眼睛里流露出期待的光。 ……坏了,忘了这小子就是想找死了。 虽然作为英灵现世的自己是取得冥后神格、与哈迪斯共享死亡权柄的时期,但是……一来与死亡这一概念绑定的爱丽舍是她的宝具,魔力不足的情况下很难展开,二来,并不想让这小子梦想成真呢。 但继续下去说不定连底裤都要被这个敏锐的小子扒光了。 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珀耳好脾气道:“就算是灭口也是被植物哦,一圈一圈地绕着你的脖子,以防你喊叫还会堵住你的鼻腔和口腔,可能是窒息而死,也可能是被拧断脖子而死。太宰君,这样的死法既不体面也很痛苦哦。” 她一字一句地描述着,少年的眼睛也越睁越大。 像是在脑海里构筑了这样的场景,他撇撇嘴:“可是珀耳小姐拥有死亡的权能吧,明明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事。” 啊,被发现了。 “那太宰君为什么要寻死呢?我认识的很多人,包括你刚刚提到的阿多尼斯,都不喜欢死亡,”俯下身注视那双鸢色的眼睛,珀耳好奇道,“太宰君追求的,到底是死后的世界,还是死亡的那一刻,还是说,追求的仅仅只是‘生’的对立面呢?” 没有敷衍过去,也没有把他当小孩子一样看待,而是认认真真地询问他,为何追求死亡。 啊啊,这就是……神明吗? 太宰治的喉咙因为不可名状的兴奋而微微发涩:“死亡……” 那双翠绿色的清澈眼眸里是抿着唇、嘴角却控制不住上扬的自己。 哪怕自己停住话头,对方仍是温温和和的,丝毫没有催促的打算。 他听到自己说:“死亡,并不是‘生’的对立面。一个人出生、蹒跚学步、成年、衰老、最后死亡。大多人都会把死亡看作生命的反义词,但其实如果把人的一生比作一条漫长的路,那死亡就是这条路的最后一部分,是必然存在也不可或缺的。哪怕人人都忌惮死亡,但越过终点前往下一条道路的方法是不存在的。” “要彻底观察‘活着’的话,死亡,也是必不可少的吧。” 不曾告知别人,或者说哪怕说出口也会被成年人当作玩笑话轻视的话语,全部,说出来了。 入冬的早晨,间或吹过的风带着凉意。 眼前的少年却两颊泛红,像是被名为希冀的烈火燎过。 和记忆里那个单纯因为恐惧死亡而义无反顾奔向阿芙洛狄特的身影不同,眼前的少年坦坦荡荡地,期待能够直面死亡,甚至说出了让她都感到意外的话。 要是哈迪斯在这里,会跟他面对面促膝谈心也说不定? 毕竟那位才是真正司掌“死亡”这一权能的神祇嘛……但真对他说这些的话,常年情绪不高的冥王会转身去批文件也说不定? 心下思绪百转千回,珀耳面上还是保持靠谱的微笑:“说实话,我很少思考这些,这大概也是人类对比神明的进步之处。对神明来说,‘死亡’所代表的只是一个权能,与‘光明’、‘黑暗’、‘生命’无异,是世界赋予的规则。而人类,却能出现像太宰君一样的,思考它意义的存在。” “我姑且这么说吧。虽然太宰君的这番话打动了我,但以冥府女主人的身份,我不会支持你的决定。诚如你所言,死亡是人生道路的最后一段路程,但这条路有没有可能是一条单行道呢?罔顾规则往返于生死,哪怕是单纯地想通过这一行径找到‘生’的意义,也未免太狂妄了。” 亮晶晶的眼睛黯淡下来,方才朝气的那一面仿佛从未出现过,少年又恢复成没有干劲的模样。 “不过,”珀耳沉吟,再开口时语气中带了些许不确定,“用那种方式,说不定,有可能可以接近那种状态?” 于是就变成了当下的这个样子。 清晨横滨的小巷里,在被人随意叠放的油漆桶后方,违反常理疯长的藤蔓从两边的高墙上垂下,看似纤细却稳稳地吊起少年的手腕和膝弯,让人滞在半空。尽管背后就是粗砺的墙面,但背部却始终难以与之接触。 单是这样,很像荡秋千。 但是没有人荡秋千会让身体形成“N”形吧。 太宰治兴致勃勃地垂眼看去,两条自墙角拔地而起的藤蔓像攀着架子的葡萄藤一样绕着他的大腿打圈生长,一直到腿根,极有灵性地隔着两层布料蹭起他的下身。 “诶……好神奇的感觉。”因为异能力是无差别消除所有接触到自身的异能,所以太宰治几乎没有切身体验过这样被束缚的感觉。 况且,要按异能来说,这样任主人使唤的植物算异能生命体,还是单纯被异能催生的结果呢? “被绑成这样还在想什么坏点子啊,太宰君。”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无奈地问他。 “才没有哦?”太宰治非常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比如像这样用融化了的糖果似的黏糊糊的调子说话:“只是在想这些植物是怎么长的。” 年长的女性大多吃他这套,只要露出乖巧的模样再用这种腔调说几句软乎乎的话,对方就会软下心肠、对他增添几分耐心。虽然也有小部分人会嫌他这幅样子像恃宠而骄的小鬼,但,珀耳小姐显然属于前者呢。 是因为神明也免不了俗,还是说因为曾经抚养美少年阿多尼斯的那段经历呢? 太宰治不得而知。 心思过于活泛的后果就是他被蒙住了眼睛。 不是植物,而是珀耳小姐的手。 他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所幸对方并没打算卖关子,温和的声音带着微妙的笑意:“这些植物的话,一部分是我的力量凝练幻化的,还有一部分是真是存在的,被我催生的。像太宰君脚下的苍耳,刚刚还是蔫巴的样子,但现在已经大丰收了呢。要是现在松开太宰君……” 视觉被剥夺的少年眨了眨眼,睫毛在被局限的那一小片掌心来回摩擦:“但是我穿着西装裤哦,就算掉下去也不会很痛——呃?!” 腰带被抽走,皮扣被解开,裤子自后腰处被藤蔓一拉而下。 晨风吹过,给裸露在外的屁股带来一丝凉意。 “诶?珀耳小姐不会让我摔下去的对吧?珀耳小姐——”意识到这是对方对自己肆无忌惮的反击,太宰治很识时务地软着嗓子撒娇道。 “看情况吧,”离他极近的女性懒洋洋道,“这屁股扎上一堆苍耳也不错。” “还真是坏心眼的神明小姐啊。” 坏心眼的神明小姐一哂:“太宰君现在话这么多,是因为遮住眼睛感到害怕呢,还是现在身体不受自己掌控而感到慌张呢?” 太宰治两个都不想承认。 因为不能视物,人又被迫悬在半空,他对自己现在身体的每处异样都敏感极了。 被吊着的手腕是被捆在一起的,就算试图抓住点什么也无可奈何。大腿则被分得很开,靠近腿根的藤蔓缓慢而有力地磨蹭着他的下体。尽管他曾经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但太宰治不得不承认,他起生理反应了。 隔靴搔痒一般的举动让他不自觉地扭了扭屁股,又在想到身下莫须有的苍耳丛后一僵。 他没有回话,于是神明小姐也没有再开口。 这算什么?说是性爱又没到达那个地步,珀耳小姐一开始说的,是让他体验到濒临死亡的感觉吧? 太宰治陷入困惑。 但很快,他就从这种困境中解脱了。 带着软刺的颗粒状硬物、嗯?是簇状的?联想到神明小姐最初的权能,太宰治感到不妙,他觉得这东西有很相当大的可能是成熟的谷子。那簇植物一轻一重地拍打他裸露在外的臀部,软刺刮过皮肤,带起一阵鸡皮疙瘩。同一时间,略粗的某种植物的茎叶隔着绷带绕着他的脖子转圈,悄然形成桎梏。 “紧张到屁股都绷住了哦太宰君,”神明小姐笑得花枝乱颤,连带着遮在他眼前的手也一颤一颤的,“请放心体验在性爱中窒息性死亡吧,因为这种死法过于丢脸,许多死者的亲属都会篡改死因。唔,太宰君现在是孑然一身的状态吧,万一真的死亡,或许会登报也说不定?” “哈、珀耳小姐,会控制住的吧?嗬……”缠绕着脖颈的茎叶慢慢收紧,再收紧,带着草木味道的巨大叶片攀着太宰治的下巴一直覆盖到嘴,像粘了胶水似的牢牢地捂住了他未说完的话。 看着被五花大绑露着屁股的少年,珀耳恶作剧得逞似的笑出了声。 “这种事情我也说不好啊,毕竟在神代的时候我的权能比现在大多了,万一不小心出事了也方便以权谋私把人捞出来。”骗他的,神祇的身体比起人类可坚韧太多,哪怕做半个月也只会到力竭的程度,再说以权谋私,除了那唯一一次(还是没成功的),对于生死的自然规律她一向不多加干涉。 但是对这小子,假话里也得掺点真话。 “最好多吸几口气哦,马上就一口也吸不到了。”珀耳好心地建议完,勾了勾手。大簇金灿灿的谷穗从空隙中钻到少年的裆下,被藤蔓隔着布料勾起反应的性器在骤然接触到谷穗的软刺后一跳,少年也跟着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 “是谷穗哦,既是果实又是种子。啊,虽然疲软了一下,但太宰君很快就又兴奋起来了,是因为喜欢被这样对待吗?”凑在少年耳边,像是说情话一样说着令对方羞耻的话,珀耳看着眼前红到发紫的耳尖弯了眼。 “最后就是,鼻腔。” 鼻腔被略细的藤蔓堵住了。 而在这之前,太宰治没来得及存储足够的氧气。 说不定、真的会死。 这个念头涌上他的心头。 第一反应不是恐慌,而是奇异的兴奋感,是即将收获梦寐以求的事物的喜悦感。 与倒吊着大脑充血不同,缺氧的情况下,好像周围的声音都远去了,只余下心脏咚咚咚的沉重跳动声,和艰难吞咽唾沫时的咕咚声。 被吊着高举的手腕渐渐失去知觉,裸露在外的臀部也被冻僵了,所有的感知都好像移到了性器。数量众多的谷穗贴着敏感的yinjing上下撸动,刺激地他好像蜷起了脚趾,又好像没有……不行,他完全丧失了对身体其他部位的感知。 快了、快了—— 缺氧带来的嗡鸣声在大脑回荡,太宰治猛地睁大眼睛,腰腹紧绷—— 眼前炸开一道白光。 好像又重见天日了……不,是真的,能看到周围了。 骤然接触光线的眼睛涌出泪水,太宰治下意识抽噎一下,发现口鼻处的阻碍也被收走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被金发神明揽在怀里,所有束缚着他的植物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宰治伏在金发神明的肩上,重获自由的双手搂着她的脖子,射精过后的快感和缺氧的大脑催促着他大口大口地呼吸,guntang的泪水自眼角滑落,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 还未彻底消散的露水,旁边油漆桶刺鼻的气味,远方飘来的烤面包的香气,匆匆路过的上班族的脚步声,偶遇的友人的相互问好声,还有神明小姐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凡此种种,构成了清晨横滨的一角。 名为“太宰治”的少年,回到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