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剧情（在和赤老师打机锋）

    “……实验室？”

    从沉思中回神，今井诚仁抬眼看向团被子里的人，慢慢的眨了眨眼，丝毫不意外赤井秀一第一句话就是挖掘秘密的关键词，只是轻飘飘地关心：“恢复了？”

    保守估计，四肢无力了五分钟左右吧，大概两分钟左右起效。

    赤井秀一观察着今井诚仁的一举一动，眉毛轻微皱着。

    “……”

    今井诚仁用手背蹭了蹭赤井秀一的脸颊，体会着仍然有些湿润的触感，“刚才你哭了？我的信息素有催泪的效果？又或者通过激素影响精神状态了？”

    甚至到了能让赤井秀一发抖的地步。

    那可是赤井秀一诶。

    被子里的人略带诧异的看了今井诚仁一眼。

    “……你对我有什么误解吗？全无抵抗能力的落在喜好性虐待的变态手里，感到恐惧是人之常情。”

    今井诚仁：“……”

    ……这个人失忆了，没有FBI的训练的记忆，也没有人生中许多磨炼意志的记忆——所以，说不定……？

    “……虽然确实大部分不是因为恐惧。”赤井秀一眨了眨眼，眉毛稍微舒展开，“至少不是因为你。”

    今井诚仁：“…………”

    赤井秀一稍微垂下眼帘，掩盖从眼神外露的情绪。

    发觉身体不对劲的那一刹那，他下意识觉得，是那个被抹在手腕伤口上的药膏有古怪。

    奋力挣扎表现在外变成微不可见的颤抖，口腔发麻，说不出话，偏偏那时候今井诚仁在为了录音笔的事情“惩罚”他。

    那一瞬间他已经想好了最坏的可能性——今井诚仁是故意的？——不可避免的，思维因为当时今井诚仁的行为而更多的想到了性方面的糟糕可能，不知道是想象还是确实见过，某些画面栩栩如生——偏偏今井诚仁当时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正在自顾自的比划那根该死的录音笔——完全无法反抗，这种情况糟透了，种种糟糕的画面一一闪过，他隐约看见相片里的尸体，看见许多用来虐待的刑具，某一个瞬间，他想起了他meimei的脸——她也是个Omega。

    种种原因叠加，他会出现应激反应很奇怪吗？他又不是机器。

    今井诚仁抽了抽嘴角，“是我的错觉，还是你确实变得毒舌了？”

    赤井秀一没理他，撑着枕头慢慢坐起身。

    他抬眼和今井诚仁对视，黑色的长发杂乱地披在他肩膀上，有几缕贴在他的脸颊上，被他满不在乎地勾到肩后。

    只是从一坐一躺变成面对面坐着而已，赤井秀一的状态却完全不一样了。

    “是你说要真诚一点。”

    ……今井诚仁他自己完全没想过刚才的话能被听进去耶。

    赤井秀一提起这个当然不是因为今井诚仁说了那些话。

    他看着今井诚仁，“刚才的事情，多少让我对你改观了。”

    “……冒昧问一下，之前的印象是？”

    “潜进日本公安的卧底，道貌岸然的败类。”

    “……我没惹你吧？”今井诚仁刚说完话就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自顾自双手抱胸，装作很不服气的样子，鼓了鼓脸颊。

    一副无害到有些幼稚的样子。

    赤井秀一盯着今井诚仁，没接今井诚仁递的台阶——如果这时候按着今井诚仁的暗示去说点好听的哄他两句，一切都能揭过去，但显然不够“真诚”。

    略过某些显而易见会惹怒他的话语，不需要揭示任何令人难堪的事实，却同样会失去开诚布公讨论事情的机会，失去脱下伪装的可能。

    “我至少在你衣服上发现过两个陌生人的信息素，你对挑拨琴酒底线这件事乐此不疲。”

    说发现了信息素，那就肯定不是擦肩而过的那种程度。

    至少也是临时标记。

    “而且，之前，你明明知道我的信息，却完全不准备告诉我。”赤井秀一语气里没有很多不满，只是平静的说，“如果你想要他人给予信任，至少要做些取信于人的事情。”

    说了什么话，又或者对永久标记百般推却，都是虚的。

    刚才，盛怒之下，明明可以拿到裸照这种等级的把柄，却选择放弃——

    那才是暴露某个人底色的时刻。

    赤井秀一闭了闭眼。

    再睁开，那双眼睛恢复了冷静。

    “但是……我判断你是可以信赖的人。”

    今井诚仁有些怔愣的眨了眨眼，看起来像是没反应过来。

    尚显年轻的银色子弹还没有成熟后的游刃有余，面无表情的脸隐约有几分未来的影子，戴上假面他可以深不可测，可以温柔体贴，此时此刻却只是像是进入节能模式一样，干脆利落地，“所以直接一点，把你能说的告诉我。”

    今井诚仁捂脸。

    他想表现成无语凝噎，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跳加速了。

    ——“我判断你是可以信赖的人。”

    别这样。

    你又不是他的粉。

    今井诚仁对自己的心脏规劝——这又不是明面上加入了证人保护计划，也不是光明正大被授予了潜入的任务，这才哪到哪。

    最终他叹了口气，抓起枕头抱在怀里，隐约还能闻到枕头上两个人共用的洗发水味道，“你突然这么问，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可以从实验室开始。”

    赤井秀一微微前倾身体，些许的期待顺着酒精灼人的感觉传递过来，他的信息素似乎也变了，酒精感仍然很足，但，很难说是不是今井诚仁的错觉，他隐约嗅到了酒里的甜味。

    清甜可口的，陌生的，水果的酸甜感，大量水果腐烂发酵后那种醉人的，颓靡的酒精感，既促进唾液的分泌，也刺激本能——

    你的Omega正在对你发散期待的信号。

    他闻起来甚至很甜。

    再也无法泾渭分明了。

    这比刚才更像是蜂蜜陷阱。

    今井诚仁沉默了一会儿。

    他知道应该说些时间地点人物，但实际上，那个实验室早就拆迁变成地下停车场了，当年涉及到的人员被打散进了不同的项目，有几个是琴酒都不能随意干掉的人——

    琴酒曾经着手设计过两次“意外”，一次把他记得住脸的人连着实验室一起推到警察手底下，另一次直接炸掉了。

    前面那个是人体实验，后面那个是器官买卖。

    “……没什么有用的。”

    今井诚仁眼神飘忽，“我倒是能告诉你最新的实验室地点，但是你拿到了也没什么用，没有代号的行动组成员不能在非任务期间接近实验室……”

    今井诚仁说着说着，捞起地上那件上衣抖了抖灰，沉默几秒钟，又打开衣柜，捞了几件自己的衣服出来。

    在这个世界生活，逐渐习惯把自己贴身衣服借出去了。

    他的眼神不经意般略过那件被他塞在最深处的黑大衣，重新关上了柜门。

    他扭头，看着仍然裸着大半身体坐在床上的赤井秀一，“或许你可以先穿上？”

    赤井秀一略微偏了偏头，嘴角突然带上了一点笑意，“我让你分心了？”

    分心，甚至可以说相当不自在的今井诚仁：“……全裸着讨论这些才不正常吧？”

    “如果能让你放松警惕当然怎样都好，”抓住今井诚仁丢过来的衣服和裤子，赤井秀一笑意未减，“如果你能直说，我当然不介意穿得更整齐点。确实有点冷。”

    今井诚仁：“……你这样讲话真的很容易被人日得下不了床。”

    “喔？”

    说不清是挑衅还是挑逗，赤井秀一看起像是有话想说，但很快轻啧了一声，换了话题，“一切消息，只要你判断可以告诉我，我不会轻举妄动。”

    “……”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和琴酒的关系、”似乎注意到了今井诚仁抗拒的态度，赤井秀一突然的改变了目标，“以及你在组织里的位置。”

    爆炸物处理班的卧底，堪称闲职的存在。

    说是琴酒的couple（永久标记对象），但不在组织的严密监视下，反更像是对琴酒的秘密武器——今井诚仁那一瞬间的表情已经暴露了太多，赤井秀一稍加思考就能想明白，这种特性，再加上进过实验室，今井诚仁曾经是组织的试验品，甚至有可能琴酒曾经也是，否则琴酒不大可能接受一个试验品作为标记对象。

    这也可以解释今井诚仁那种诡异的，进退两难的态度。

    同样的经历，琴酒选择了今井诚仁的对立面——不，不如说，今井诚仁选择了组织的对立面。

    很奇怪。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今井诚仁和琴酒曾经很早以前就认识，那意味着他们很小就被组织训练，为什么今井诚仁会选择背叛组织，背叛标记对象？

    赤井秀一把疑问一字一句说给今井诚仁听，眼看着今井诚仁的脸色逐渐微妙，也没有停止。

    直到他看着今井诚仁突然笑出了声。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还蛮好笑的。”

    他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

    “……标记之前，我对研究员喊，他还没成年——然后研究员觉得我有读心术，不然不应该知道未成年之间的永久标记是违反伦理的。”

    “……”赤井秀一皱起眉，他又想起今井诚仁曾经声称，他知道一个从未见面的FBI的身份，甚至精确到家庭关系，在本人失忆的状况下——所以，即使这有些诡异，并且今井诚仁完全没有表现出来过，他还是问了，“是真的吗？”

    今井诚仁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继续叙述，“他们说我的潜意识可能会从信息素里读取出情绪以外的信息，如果我能做到这个，就不需要读取信息素里面的情绪了——所以他们做过很多稀奇古怪的实验，包括让我猜一个已婚Omega实验员心里在想什么、我哪知道他在想什么啊，我就乱说他在想晚饭该吃什么，结果你猜怎么样？”

    “……你猜对了。”

    “——和你聊天真没趣，对，我猜对了，就那一回，后面就再也没有那种巧合了，毕竟我确实不会读心术啊。”今井诚仁耸肩，“所以你猜猜看，为什么我被隔离在组织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