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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里拿出一个碗,碗里盛著还冒著热气的米粥,也不知道其中加了什麽调料,餐盒打开不久,浓香立刻就逸了出来,令人不禁垂涎三尺。“先吃东西吧。”宁景年虽是笑著,眼里却透露不容置喙的光彩。程跃见状,便不再做声。看著眼前飘香四逸的米粥,他试了试抬起双手,却因连根手指都抬不起而蹙起了眉。这时,宁景年用勺子舀了些雪白米粥递到他的嘴边,意思再明显不过。程跃抬眼看了看他,宁景年微微一笑:“吃吧。”顿了片刻,程跃含著几分无奈,张嘴吞下眼前的米粥,就这麽一来二去,温度适中的米粥很快便见了底。“还要吃些吗?”程跃摇头。宁景年侧身把碗放到柜子上,同时说道:“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我身体还很虚弱,那时,你也时不时这麽给我喂东西吃。”回首往事,的确容易感慨万分,只不过,现在的程跃一肚子的疑问,也便没了回忆过往的心情。“景年,你带我来宁府到底是做什麽?”“我把自己的妻子接回家有什麽不对吗?”宁景年双手环过程跃的腰际,同时握上他垂放在小腹上的双手,与之紧紧交缠。程跃垂下眼睛看著他们握在一起的四只手,包裹在一起的温度,炙热得仿佛能够将人烫伤。“景年,我并不是你的妻子。”“是啊,曾经嫁给我的那人姓杜名薇,的确不是你程跃。”宁景年把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但是,掳获我心的人,却都是同一人。”程跃闻言一愣,可他接下来的话更是令他大吃一惊。“当年我病弱,不能与杜薇一起拜堂,还为此遗憾万分。今日正好是良辰吉日,等我让人连夜赶制的喜服送了过来,我们就拜堂,这样,不管你是杜薇还是程跃,都依然是我宁景年的妻子。”“你疯了?”宁景年轻笑,双眼目不转睛望著他难以置信的脸。“我哪里疯了?”“我是男人!”程跃很是激动,若不是因为四肢无力,他肯定跳了起来。“那又如何?”“男人怎麽能和男人拜堂成亲?”“哦?”宁景年挑了挑眉,却依然一脸的无所谓。“景年,别闹了。我当年的确欺骗了你,你可以怪我骂我找我,但请你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了。”宁景年握住他的右手,然後抬起让掌心向上,另一只手一点一点抚过程跃掌心中的几块厚茧,然後轻轻笑道:“曾经我费尽心思想要消掉这几块茧,可如此我却庆幸当初还好没有真的消掉,要不然我一定不会相信你就是薇儿。”“是的,我承认,听到娘把事情真相说出来时,我怨过你恨过你,想著如果你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一剑捅过去。可冷静下来後,我发现再怎麽怨恨,却不是因为你其实是个男人,也不是因为你欺骗了我,而是,你就这麽离开,一去不回,若不是我无意间遇见你,发现你,我们就真的这麽错过了。”“我怨的是你的离开,恨的是你走得如此决绝。”程跃久久不语。他曾经想过无数次,若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性别,景年会出现什麽样态度,他以为他会生气,会厌恶,会恨他怪他,但内心深处,也有那麽小小的一点希冀,盼他能接受,这个念头太渺小,渺小到令他总是不敢相信。现在听到景年的这一番话,他只觉得五味杂陈,各种滋味萦绕心头,久久不去。他一再低估自己於景年心中的地位,然而知道他对他用情至深的时候,心胸顿开的同时,也感到苦涩万分。他们,不该在一起……宁景年一直看著他的脸,关注他的表情,在看他渐渐黯淡下去的目光後,似乎知晓了他心中的念头。把脸贴在他的脸颊上,宁景年沈声却坚定地道:“以为你死去的那几年,我如行尸走rou的生活著,好不容易你又回来了,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也知道你在意什麽,可对我而言,我只在意一件事,那就是,你的心里有没有我。”说完,便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看他因他最後一句话而轻颤了下眼睫毛,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宁景年安心地笑了。在程跃脸上轻轻落下一吻,他接著道:“你在意我,我不能没有你,有了这些,我还需要在乎什麽呢?”“我用了一夜时间就想明白了一切,失去你的那种痛苦,经历一次就够了,再经历一次,我会死去的,我真的会死去。”他把脸深深埋进程跃的肩窝,闷闷的声音里透露著几分脆弱和掩饰不了的痛苦,在颈间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时,程跃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停止了,依然无力的手挣扎著艰难地,还是让他举起来,轻轻放在肩上的那个脑袋上。宁景年的身体在细微的颤抖,程跃怔怔地直视著前方,最终无奈地轻叹一声,妥协地阖上双眼。赶制好的喜服很快就送来了,宁景年一件一件地帮程跃穿上,然後再为他梳好头,系上镶玉的红色发带,把他打扮成一个俊朗的新郎。然後自己再把喜服也换上,和程跃身上所穿是同一款式,不同的是,程跃穿起来是俊朗,而他,活脱脱似一个画里走出来的仙人,眉清目秀,白玉无暇。宁景年笑若皎光,一步一步朝似在发呆的人走近,然後弯下腰点了点他的鼻头,含笑道:“看为夫看呆了吗?”程跃醒神,听得他这句话,脸上微微一烫,不敢再直视他。宁景年见他如此,心满意足地凑上去就是一吻。吉时一到,宁景年便抱著无力的程跃一同跪在神位前,从跪拜到交拜,宁景年都扶著他共同完成。在两人面对面交拜前,宁景年问他:“跃,你是心甘情愿的吗?”在一瞬间,程跃脑中闪过若是他说不,景年会不会就此罢休的念头,然而这个想法一对上宁景年直视自己的真挚的双眼,便立刻烟消云散。赵县令曾对他说过,赵逊是他的劫,所有的聪明才智在他面前都化为一股柔肠,为他痴为他傻。那时,程跃还不是十分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而现在,他知道,景年就是他的劫,所有理智都抵不过他一丝一缕的哀求。所以,在宁景年的直视下,程跃由衷地点了点头,让他面前的人,笑开了脸。这一次拜堂,只有他和景年,这一次拜堂,他们的眼中,也只有彼此。最後,宁景年抱著程跃坐在桌前,把一杯酒放进他手中,自己也拿起一杯酒,但在交手喝下这杯酒前,他道:“酒里有解药,喝下去,你就能动了。”程跃看著他,眼中透出几分困惑。宁景年抿唇一笑,道:“我要你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