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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泽。他眉间已经带上了利刃,就等出鞘。“裴时我很欣赏你,聪明,又认得清形势,你大可不必站在他们那边。你不是个平庸之辈,可还想看三天继续抱残守缺?”裴时听了这话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角,道:“这就是罗掌门想说的话?”“是。”“裴时只对谢掌门负责,谢掌门在世,恐怕不会是这个意思。”“谢子衿吗?”“谢掌门虽然不在很久,但他生前的包容之名可为天下人所知,如今无息天遗风仍在,裴时身为无息天的人,自然不和罗掌门同处一道。”罗连招目光沉了下去:“你都知道?”“你说的是哪件事,是谢掌门已经故去多年,你假借他之名,还是息夜之变你勾结顾泠?”裴时明知故问,还夹杂着些挑衅的意味。他眼睛不在罗连招身上,转而向那两个交缠着的影子上看去。姜苦酒回身一踢,李若慈弯腰躲避,手腕一转,剑便从下面扫过。姜苦酒来不及躲闪,周围气流开始剧烈变化,下一秒,他竟生生把剑身震断成了几截。李若慈见状,扔下断剑,一掌拍了上去。他虽未落下风,但也未占上风。裴时收回目光,戏谑地问道:“怎么?罗掌门想再来一次?二十多年前是谢掌门,今天是江掌门。”罗连招避过了他的问题,道:“裴时,你身上的伤好了吗?”说罢,他猛然一动,伸手向裴时抓去,裴时立刻向后退,猝不及防地拉动了伤口,面容一白,但很快就抽剑挡住了攻势。周围的弟子则护住了伤的不轻的江起云。“裴时,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进来?”“为什么?你勾结了妖族?”“勾结?何必用这么难听的词?”“也是,你这么虚伪的人还真说不得。”裴时向上一跃,半跪在了顶上的一条横梁上。血从上面滴了下来,一滴,两滴。罗连招抬头,裴时微微喘息,手上的伤口一用力也裂开了。李若慈开始向那边分神,姜苦酒敏感地发现了这一点。面前一阵劲风袭来,李若慈连忙往一尊神像后面一躲,姜苦酒那一拳就直接打在了石身之上,但即便如此,李若慈也被震得血气翻涌,他连连躲避,姜苦酒在后面不依不饶。裴时忍痛笑道:“罗掌门又觉得我们为何会来此地?”罗连招看了一旁调整气息的江起云一眼,又看了梁上的裴时一眼。裴时不慌不忙地将剑放在了一旁,从袖口撕下来一条布,缠上伤口。“这么说你是有备而来?”“何止。”罗连招眉目不动,江起云和裴时都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杀了他们,只是时间早晚的事。他开口问道:“你在拖延时间?”“是。”“那你可错了,今夜没有人会来。”“我知道,你来的时候把三寻天在山下的位置泄露给了妖族。”罗连招终于忍不住面色微微有变。“不过,可惜,我们事先也和妖族的两位族长见过面了,罗掌门来晚了。”“我明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想知道,黄雀是谁?”罗连招已经意识到了事有不对,但他依然保持着该有的镇静,裴时的话可信可不信,他决定再看看情况。外面风雪不歇,狼族的啸声低了下去。殿内明晃晃的,刚才屋顶的破洞漏下了几缕雪,轻轻缓缓,有些迷蒙。“罗掌门,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多年前谢掌门和晚夫人留下了一个孩子?”“是谢寒露,他还活着?在哪里?”“就在这里。”说话间,从最中央的神像后面走出一个身穿蓝色长衣的青年男子,他倒也从容,一步一步下了石阶。“罗掌门。”他冲罗连招露齿一笑。“是你?”罗连招曾经在无息天看见过他,是一个太不起眼的弟子,叫什么也记不住。“在下谢昀,改名未改姓,曾名谢寒露。”李若慈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向这边看来。谢昀依旧是那副斯文俊秀的样子,眼中也未见刻骨的怨毒,反倒是一派的淡然。他缓缓挽起袖子,上面有一个红色蝴蝶形的印记。“你竟然还没死?”“福大命大,至今还活着。”当年,罗连招一掌拍在了他的后背,他当场昏死过去,醒来时,他被一个人扛在背上狂奔,后面有人在追杀他们。若不是有人舍命相护,他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谢昀回忆起那个令人窒息的夜晚,那夜冷飕飕的风似乎还在耳边刮过。后面的长夜像个吃人的怪物,吃掉了他的父母,现在它带着血的爪子向他伸了过来。他全身骨骼生疼,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他的心被恐惧高高抛弃,摔在地上后,便再无知觉,就这样麻木着在别人肩膀上一路颠簸。谢昀垂下眼眸,道:“没错,是你,我亲眼看见你杀了他们,不,是你和顾泠。”罗连招摇了摇头,道:“那时你还小。”“六岁。”谢昀继续道:“你用的是剑,从我母亲腹部刺了过去,血流到了地上的莲花纹里,我父亲怎么止也止不住,后来他自杀了,顾泠在旁边看着。”裴时觉得残忍,有几分担心,但谢昀的却并未显现半分痛苦之色,就好像他掀起的是纱,而不是经年累月的伤疤。“罗掌门,这些你还记得吗?”从罗连招的脸上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所以,你来找我报仇了?”“报仇?”谢昀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其实我不是很恨你,只不过这一场演了二十六年的戏该有个结局了,我们也该散场了。”“姜先生。罗连招向那边喊道。姜苦酒听到后,转身防住了李若慈的腿,然后向后一跃,来到罗连招身边,留下李若慈稍微喘了一口气。两方对峙,谢昀微微摊手,道:“你不必如此防备我,我没什么能力,只不过,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来的时候顺便邀了其他几位掌门。”闻言,罗连招脸色终于不好看起来。几个人灰头土脸地从神像后走了出来。“咳咳,灰尘太多。”“李兄,你可挤死我了。”“郑兄,对不住,对不住。”“刘掌门,脚往那边抬抬。”“抱歉,没看见。”他们中有几个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有几个则就像个不起眼的中年人。这几人分别是三天底下几个主要大门派的掌门人,他们整理了整理衣袍,然后恭敬地向江起云拱了拱手。“江掌门。”江起云点点头,道:“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