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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还有莲雾,那种通透的红,清淡的香。还有蔬菜沙拉,切成小圆片的樱桃萝卜,脆嫩薄白晶莹,衬着芝麻菜深深浅浅的绿。阳光照进餐厅里来,玻璃杯的影子在大理石桌面上映出缤纷的色彩。旁边一棵半人高的龟背竹,也投下并晃动着自己的影子。“怎么不吃?”温镜玺脱下围裙挂好后,走到餐桌前,在陶符对面坐下。陶符傻傻看着他,像不认识他似的。“没想到我会做饭?”温镜玺笑,“以为我只会煮泡面,然后用剪刀吃?”“我,我……”陶符脸都要红透了,移开视线看一眼龟背竹,伸手拿起一杯牛奶,“我吃!”温镜玺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早餐后,温镜玺回房间工作,陶符回房间玩电脑。打开浏览器,陶符对着右上角收藏夹收藏的温镜玺专访视频链接发了会儿呆。脑子里东想西想的,掠过很多碎碎的念头——小时候只有过年能见表哥一面。他和两个表妹一起玩。大表妹彪悍得能徒手抓牛蛙砸隔壁家男孩。小表妹生猛得能三十秒蹿上树跳到屋顶上拆瓦。他则喜欢蹲在田坎边玩泥土、杂草、枯枝。那时的表哥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当他们一个比一个脏兮兮像猴子的时候,表哥总是独自静静坐在葡萄架旁的藤椅中,看书、看天、看云、看树,干干净净到浑身似有仙气。小时候的陶符见到表哥,总是难过的,长大后才明白那种难过叫做自卑。只觉得他和表妹们就像破木屋里的粗陶罐,普通,耐摔打。而表哥,是清贵的白瓷,是要被高堂华屋供着,与一切美的东西在一起的。他们只会一年见一次面,然后天涯两不知,到成年后,更会渐行渐远,渐远到天与地一般。可是现在表哥竟对他这么好。为什么会这么好。他不嫌弃他吗,他喜欢他吗,或者是责任吗。哪里有什么责任呢,又没有血缘关系。那么只能说明,表哥他其实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嗯。……客厅一角,是开放式书房。有临墙的长长的高木桌,桌上放着两台笔记本电脑。深夜,电脑前。温镜玺开着绘图软件,在画一款黑巧克力的水彩包装。陶符开着文档,在写世界经济的大作业。一段时间后,温镜玺离开,去饮水机前倒了两杯水回来。一杯给陶符,陶符接过就喝。另一杯,他先在电脑旁放着,然后从桌角拿起一个白色小塑料瓶,旋开,倒出几颗白色透浅粉的小药片,再配水吃掉。陶符捧着水杯,看得惊呆。“呃,我失眠。”温镜玺放下水杯,对陶符解释。“啊。”陶符目光中透着担忧,“是安眠药吗?”温镜玺笑着摇了摇头。陶符放心一点,又问:“那是褪黑素?”温镜玺微微笑,再旋开小药瓶,说:“手。”“啊?”陶符一头雾水,但还是把手心摊开。温镜玺低头,倒出两颗小药片在他手心,然后抬头对他笑:“闻一闻什么味道?”陶符慌忙将视线从温镜玺脸上移到手心药片上,抬手凑近鼻端嗅了嗅,“玫瑰,芦荟……薰衣草?”“鼻子很灵啊。”温镜玺摸了摸陶符的头发,笑道:“就是玫瑰芦荟薰衣草,糖果来的,吃吧。不知道第几次被揉头了,陶符垂着头都不敢动,心跳乱七八糟的,把药片状糖果吃掉后才平复一点,发散思维,望着温镜玺说:“薰衣草我知道,以前看过BBC的睡眠十律,好像对失眠很有用的。”“嗯。”温镜玺笑看着陶符,目光有些意味深长,似乎并没有认真听他说话。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在陶符心底往上冒,他不敢深想,垂下眼睛,去看打印纸资料上的文字。几天后。陶符要回学校住两周,一是有面试,二是要准备期末考。面试培训机构的数学老师,没有正装,借了温镜玺的。温镜玺比他高不少,衣服有一点大了,但是质地剪裁都极佳,看着还是很不错。陶符穿好衣服,在落地镜前照啊照,神色既不自在又小高兴。温镜玺穿着睡袍,手捧一杯热牛奶,慢步走到他旁边,认真端详他全身上下。陶符不自在感加重,抿了抿唇,忐忑问:“这样行吗?”温镜玺把牛奶换左手拿着,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陶符脸颊上显出的酒涡,“挺可爱的。”被戳酒涡还是头一次,陶符又惊又窘,不禁连眨几下眼,结果感觉到睫毛掉进眼睛,便急急地用手去揉。“我来吧。”温镜玺放下牛奶,一手微抬起他下巴,另一手轻按住他眼皮,再低头凑近他的脸,用嘴轻轻吹了两下,OK,睫毛吹出来了。陶符的眼睛是睁着的,可感觉什么也看不到,视觉罢工了。嗅觉和触觉倒是敏锐。牛奶的味道,薰衣草的味道,温热的陌生的气息……让他头晕。“好了,祝你面试成功。”温镜玺完成任务后,收回手,拿起牛奶继续喝,平静地笑着。“谢、谢谢。”陶符却心乱得舌头都打结了。又几天后。走出面试教室的陶符垂头又丧气,走到走廊尽头靠住墙呆一呆。手机响了一声,他拿出来,看见是温镜玺发来的消息,问:“怎么样?”陶符沮丧地打字回复:“失败了。”大约过了三分钟后,温镜玺的回复才过来——“也好,你要真去当老师,会被学生欺负的吧。^_^”看到回复,陶符忍不住笑了,想开了点,反正还有一年多时间,工作,再继续找就好。……下午,教室里,在上古诗词赏析公选课。老师是个穿中式长衫的老先生,固执的眼镜和坚毅的嘴角,整个人感觉像是从民国时代穿越过来的。老师上课很随意,很发散。先是正经严肃地讲诗词诵读,说粤语保留了古汉语的三种入声,能使音节听起来更有抑扬顿挫感,所以有些用普通话读起来平淡的诗词,换粤语读起来会变得押韵顺口。然后他长叹息一声,拿木尺敲敲课桌,对台下学生说:“我给你们唱首歌吧。”听课的学生不多,逃课的多。不多的学生里坐着一个陶符。陶符接着便听到了老师用粤语悲怆音调唱的一曲。低沉的沧桑的老人嗓子,带古韵和历史感的粤语发音,很特别的一种好听。一首歌下来,课堂上不多的学生渐渐将注意力转回了老师身上,变得有兴趣了。“我的课,不听是你们的损失。”老师略微得意地哼了一声,然后嘴角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