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
书迷正在阅读:质子为皇[重生]、我真是个阿汪、被迫谈恋爱、谜网、恋狐、汹涌、非他不娶、[快穿]谁动了我的尾巴!、你倒是把老子追回来啊、精灵
太肃正。但不可否认,奥斯维德对他的第一印象非常好。年纪小的男孩总是会对那些看起来锋利又从容的大男生,抱着一丝说不清的向往和崇拜。凯文拍掉手上的脆饼碎屑,弯了弯眼睛,“听说你很讨厌别人拍你的头顶,很巧,我也不喜欢。”他说着站起身朝前走了两步,然后弯下腰,伸出一只手,笑道:“希望我不会让你觉得讨厌。”他的手指长而干净,跟他的长相一样好看。八岁的奥斯维德还没完全从午睡的困倦中清醒过来,盯着那只手愣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握住。他绷着一张少爷脸,道:“我不讨厌你。”还挺喜欢的。贞树荫里,春斑鸟一声悠鸣,奥斯维德醒了过来。他坐在宽大的床上捏了捏眉心,听见外面闷雷隆隆,陡然没了继续睡下去的兴致,便干脆扯了件衣服披上,大步出了门。天还没亮,外面大雨倾盆。他冲走廊上值夜的守卫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跟着,然后绕过拐角,走到了书房门口。书房门大大咧咧地敞着,里面的人大大咧咧地趴着,伏在桌面早已睡得不省人事。奥斯维德:“……”他干脆抱了胳膊倚着门,好整以暇地等着,想看看法斯宾德阁下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的到来。大概是刚才梦里的场景太过温和安好,奥斯维德心里难得没了蹭蹭的火气,显得格外有耐心。可惜凯文不知为什么睡得格外沉实,丝毫没有一点儿要醒过来的意思。奥斯维德听着走廊外的暴雨声,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站直身体,抬脚进了书房。凯文侧着脸枕在自己的左手臂上,右手搭着翻开的法典,法典下压着一沓羊皮纸,边缘处还搁着一支笔,笔尖在纸上蹭了好几处墨点,非常杂乱。奥斯维德眯眼盯着凯文看了一会儿,然后抬手把他搭在法典上的右爪拿开,又把法典排到一边,露出下面的纸。果不其然,一个字都没抄!不过纸上并不是一片空白,除了没有字,什么都有。凯文·法斯宾德阁下坐在氛围肃穆的书房里,用皇帝金贵的笔,在上好的羊皮纸上画了一堆妖魔鬼怪。奥斯维德当年有幸见识过几回凯文的画技,凭借超凡的想象和对凯文的了解,他猜出了这纸上有比猪还肥大的山兔,比王八还丑的巨甲海龟,长了张笨熊脸的狮子,拔了毛的秃鹫,鸡崽子似的黑鹰……旁边还划了个巨大的叉,形象生动地表达了一个词语——禽兽不如。奥斯维德:“……”这抱怨十有八九也是冲着他来的,毕竟罚抄一百遍法典确实不是人干得出来的事。他斜睨了凯文一眼,没好气地抽出那张羊皮纸,正打算拿笔批个“已阅,加罚”,就发现下面那张羊皮纸上也被凯文画了东西。那应该是个人脸,两只眼睛画得一大一小,很不对称,中间有个线条磕磕巴巴的鼻子。旁边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竖线,也不知这是修改的痕迹还是想给鼻子打个阴影。那团阴影之下,依稀可见一张其丑无比的嘴。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奥斯维德盯着那纸看了好一会儿,又从人脸后面分辨出了树和桌子,画风依旧让人无法直视。树荫?桌子?人?这几样东西凑在一起,让奥斯维德脑中闪过一个场景。他琢磨了两下,脸色瞬间黑了。“笃!笃!笃!”奥斯维德屈起一根指节,重重敲了敲桌面。“嗯?”凯文哼了一声,皱着眉睁开眼,一脸困倦又茫然地看着他。“你这画的是什么东西?”奥斯维德弹了弹那张纸。“唔……”凯文又重新倒回去,枕在手臂上闭上眼含糊地答了一句。帕森家的后院。奥斯维德凑近过去,听到他这么说。敢情这位祖宗光怀念抬手就能揍的时光还不够,还要把它画下来。既然画的是帕森庄园的后院,那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是谁就不言而喻了。奥斯维德:“……”刚才梦里的情景再次浮现在奥斯维德脑中,他想起自己第一眼见到这祖宗时说的话,简直想回去揪掉自己的舌头。喜欢个屁!不讨厌就有鬼了。“起来!”奥斯维德又重重敲了敲桌子。凯文皱着眉挥了挥手,含糊道:“等会儿再说,困得不行。”奥斯维德皱眉:“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凯文这次连挥手都懒得挥了,干脆就没开口。“喂——”奥斯维德瞪了他一会儿,还想再叫,却发现凯文的呼吸又长了起来,似乎真的又睡着了,只是皱着的眉头还没散开,饱含着一种和他平日不相符的疲倦。奥斯维德手指一顿,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第17章凯文梦见自己在安多哈密林浓重的雾瘴中挖着土,他排开湿泥,拖拽着一个模糊不清的重物,一起躺进了坑里,然后自己封上了泥。地下闷热潮湿,捂得人周身粘腻,像是糊了一层厚厚的血泥。铁锈般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他终于忍不住扒开泥土坐了起来,却看到周围死尸遍地,青铜军和金狮国的战旗倒在不远处,被血浸成了深色。他低头看了眼左边,发现和他一起躺在坑里的人是奥斯维德。“醒醒——”他有些难过,狠狠推了推奥斯维德的肩膀,却见躺着的尸体居然坐了起来。奥斯维德毫不在意地拔掉自己身上插着的箭,又顺手在地上捡了一张长弓,递给他,道:“你能站在这里射中庭院那头的贞树叶么?试给我看看。”他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一抬头就发现战场已经变成了帕森家的花园,成年后的奥斯维德站在茶点桌旁,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好,试试。”他迟疑着应了一句,然后眯眼看着远处的贞树,稳稳拉开了弓弦。长箭带着破风声,重重地钉在阔叶贞树上,整棵树抖动了一阵,应声而倒。他放下弓,却发现自己站在山巅,整个世界静谧至极,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巨大的夕阳在他身后缓缓下沉,余下漫天血一样的金红色。凯文在这场寂静的黄昏中惊醒过来。他撑坐起身,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挪了位置——这明显不是奥斯维德的书房,而是一间宽大的卧室。一间以乌金黄铜为主要装饰,厚重又奢华的卧室。“您总算醒了。”一个年迈的声音说道。凯文转头,就见一个装束一丝不苟的白发老人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看着他,嘴角的法令纹深得几乎刻进骨头里,显得古板又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