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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催眠疗法,他更加习惯手术刀的刀起刀落。楚谡说的事情,正是谷衍说的事情。也就是当年楚谡执业医师资格证被吊销的事情。传闻中,楚谡在进行外科手术时,发生了重大医疗事故,随后被吊销执证。真实的情况比传闻更加可怕,这来自楚谡自己的讲述。楚谡讲述时很平静,漂亮的桃花眼带着淡淡的疲惫与困惑,他说——“那是一个屡次和医院爆发医患纠纷的患者,几次三番对医务人员持刀相向,最后竟然得了直肠癌。”叙述到这里的时候,他发出低低的笑声,眼神清凉。医患纠纷在近年十分普通常见,原本救死扶伤的医务人员突然被妖魔化为冷血无情的刽子手,甚至成为了患者宣泄不满的出气筒。国内迟迟未对这类患者实施明确的法律规范,在空白的法律条文中,他们最重的只有故意杀人罪,这还是性质恶劣,医者起诉的情况下。“我为什么要救他呢?在他为数不多的过失杀人中,我的导师,七十多岁的国医圣手,为了阻挡他对年轻医生的人身攻击,死于刀下。”老一辈的医者修身养性,悲天悯人,大多心怀杀身成仁的意味。一方面,他们加班加点对病人问诊把脉,另一方面,对于年轻医者更有庇护提点的关切。即使如此,这些人也未能拦得出咆哮而来的歪曲舆论,突然挥下的匕首屠刀。楚谡亲眼看见那把刀是如何扬起的,在郑老回头声嘶力竭地保护他们的时候,它毫不留情地落下。从此夜色的入门,多了一条鲜红色的长毯,它的花纹繁复,盛开在暗夜的门前,仿佛带着前世诉不尽的悲哀与愤怒,踏上便是通往冥河彼岸,铭记未亡者之痛。“我为什么要等待法律的判决的,黄泉路上太寂寞,我等不及了,只想让他死。”于是他切断了手术室内所有的内线电话,收走了除他以外全部副手、护士的手机,把他们关到了旁边的科室,自己独立完成了手术。患者不是立刻死亡的,而是清醒地感受着大小便的失禁,尊严的流逝,生命力的逝去,最后被堵住了纱布,在痛苦中闭眼的。考虑到这场医疗事故性质极端恶劣,司法部门介入后一度要对楚谡从重处罚。死掉的终究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楚谡对于也不在意,然而,他可以不在意,楚家门风却不能不不在意。楚家这几年随有退隐的意味,但余威犹在。在楚沈两家的联合施压下,楚谡被吊销了执业医师资格证终生,应谷衍的邀请,来到了夜色主持大小事宜。这也是为什么,沈佳期请楚谡安排合适的教官给沈屿,楚谡不能拒绝的原因。他处在这样的位置,没有人会问他想不想,要不要。姓氏之下的重量,便是子孙代代背负的无形枷锁,卸下不易。“我依然尊敬医生这个职业,但我已经不想成为其中一员。”他的桃花眼对着患者一直冷淡严肃,可自从他来到夜色以后,却一直带着笑意,好像非常快乐的样子。现在重新医袍加身,对着谷衍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冷淡,尖锐,严肃。谷衍的心境平和,他既然回京,必然是病情的恶化已经严重到他不得不重视的地步。今天的过度反应,不过是一个伏笔,但他不想多说,加重楚谡的压力。他拍了拍楚谡的肩膀,轻轻松松道:“我信你。”楚谡在得知谷衍病情以后,一直在研究这方面的诊断。无奈国内对这方面的研究著述寥寥,收益不大。世间没有什么无法避免的责任,只有选择永不卸下的责任。楚谡低头应了一声,随后抬头冷冷道:“那你可要撑住了。”夜色被日光取代。麻木被疼痛弥漫。沈屿进来时,楚谡似乎很累,靠在椅子上正在小憩。旁边的显示屏上,谷衍睡相依旧不安,高大的身躯搂着被子蜷缩在一角,眉峰微微松开,似乎梦境安详。楚谡的意图并非全是偷窥。创伤后应激障碍发展到后期,患者除了对痛苦片段的反复重现,还会伴随对自我的巨大否定,随后极有可能自伤自残等等。凭楚谡的武力值,要想事发当时现场拦住谷衍,几乎是他变性以后当选国家主席的机率。如果龙野在,大概两人现场还能过两招。于是中和一二,武力值低下的楚医生只能选择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这样谷衍的病情就算有变,也能迅速联络其他人赶过去。沈屿不知道楚谡的想法,不过他留意到了画面的不对劲。随后他立刻把楚谡推醒,楚谡陪着忙了一晚,刚刚睡下,醒来时懵懵懂懂,看着沈屿的嘴唇在动,大脑却待机了一样,不知所谓。沈屿重复了三遍,他才缓过神来。随后整个办公室鸡飞狗跳起来。楚谡慌忙跑出去,准备跑到夜色外面,他一路狂奔,踹翻了大小桌椅,撞翻了无数杯盏。刚一跑到吧台,整个人就像被点了定身法一般,僵硬地愣在了原地。谷衍坐在吧台边正在品酒,那是安九最新调制的鸡尾酒,入口甘甜,饮后清冽。他姿态闲雅,气质华贵,即使看到了慌不择路的楚谡,慢条斯理地挑了挑眉。楚谡没有开口问,你他娘的不是在睡觉吗?大门就在谷衍背后,楚谡迅速回忆了整个夜色哪里能够躲人,最后心痛无比地地往回跑。整个夜色,除了白夜,能躲一躲,还有什么地方。然而白夜的抵达,需要谷衍本人的指纹。暗夜各处都没有门锁,除了安保处。卧槽,楚谡心里泪流满面。安保处里正是他偷看谷衍的大据点啊。他刚一关门,还没来得及上锁,门后一股强劲的力量立刻冲撞过来。厚重的大门应声倒下。谷衍好整以暇地看向楚谡和监视器,笑得温和。他还没说话,突然眼神一变,看向窗帘背后,啧啧赞叹道:“还有帮凶?”说完大步走过去,扯开窗帘,难得地愣在原地,随后目光深沉。楚谡抖着颤音道:“不不不,我才是帮凶,他才是主犯。”沈屿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抖,随后面无表情,打算立刻离开。他的手被人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