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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穆彦缓缓走到里正身边,纪柴原想跟着,但腿下的那只脚却怎么也迈不出步来。这样的穆彦是他所没见过的,虽是一身短褐,但却觉得那衣服在他身上竟有些飘飘欲仙的味道。他的步履沉着、健稳又缓慢,所到之处人们都自动分出一条路来。人们鸦群无声,整个院子里只有穆彦脚踩落叶发出的轻微咔咔声。人们的目光随着穆彦的身体而转动着,这样的穆彦明媚、耀眼,让人不敢直视。里正不由自主地从凳子上下来,将凳子让给了穆彦,穆彦没有踩上去,他就站在里正身边道:“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出击。距离秋收还有三四天的时间,所以,咱们还有准备的时间。如果大家相信我,我向大家保证与翻云寨的这一仗,咱们只会赢,不会输!”穆彦的话几乎刚落地,纪柴紧接就举起一只手高声道:“我相信穆夫子!”邱岳、枝南嫂、徐刘氏也跟着高声道:“我们相信穆夫子!”紧接着院子里的所有人都举起手臂,大声道:“我们都相信穆夫子。”穆彦的眼圈有些发红,内心激情澎湃,身上的担子也愈发重了。村民们陆陆续续地回家了,穆彦与纪柴留了下来与里正商讨着御敌的办法。西泽村呈东西朝向,进出村子的只有东西两条路。其东方是东岗村等几个村子,满柳镇与川宁县城皆在东方,这条出口也是西泽村的人们经常走的出口。南方是南陇村,北方是北襄村。西方虽然也有一个出口,但齐亭山却在西泽村的西方,只有山脚下有一条小路,勉强能通过一辆马车。云雾山也在西泽村的西方,所以说翻云寨的人要想来到西泽村,势必会经过齐亭山。此处便是最好的伏击战场。西泽村将近一百户人家,身强体壮的成年男人有两百多人,这些人都可以用得上。正商讨在此处,赵诚忽然骑着小毛驴来了。相互见过后,赵诚急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西泽村怎么会得罪了翻云寨?”穆彦苦笑一声:“我也不知。”“我来时见村口有两个翻云寨的人在守着,”赵诚道,“你们打算怎么办?”穆彦将他们的想法与赵诚说了一遍。穆彦又道:“说到底这些都是乡亲们,种地干活儿个个是把好手,但打仗却是不行,就怕到时真打起来,有些乡亲会胆怯。”纪柴道:“还有一点儿我想不明白,既然翻云寨要抢咱们的粮食,那为什么还要提前通知咱们?他们就不怕咱们提前有了准备?”穆彦他们知道翻云寨的人来西泽村,一定会路过齐亭山,那么翻云寨的人又岂会不知。他们抢西泽村的粮食,就等于抢了西泽村人的性命。兔子急了尚且会咬人,何况人乎?反正都是要死,不如放手一搏,也许还有生的机会。更何况齐亭山是道天险,易守难攻,西泽村的人完全可以埋伏到里面,这场仗显而易见的西泽村的人胜算会多一些。“这也是我所奇怪的地方,”穆彦想了一下道,“不过眼下最要紧是快点儿将作战计划部署出来。”赵诚突然问:“景明兄学过兵法?”穆彦道:“并未学过。”纪柴马上道:“但我们都相信小彦。”这个时候,穆彦是村民们的主心骨。几人又商讨了一番,期间赵财主来过一次,表示需要什么东西,他可以提供一些。赵财主是西泽村土地最多的人,若真是无条件地把稻子都给了翻云寨,他受到的损失无疑是最大的。最后商讨的结果是,分为两队行事。纪柴与穆彦带着西泽村的青壮年们埋伏在齐亭山上,赵诚尽快赶到川宁县报案。这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应该让官府知道。若翻云寨的人另有阴谋,仅凭西泽村里的人,恐怕行不通。索性去往川宁县的路与云雾山的路是相反的方向,赵诚此行不会有什么危险。里正将村里唯一的那匹马借来,让赵诚骑着去,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官兵就会来了。若是翻云寨的人想现在就突袭,穆彦自信撑到晚上还是没问题的。安排好一切后,西泽村的人将那四个翻云寨的人绑了关了起来。身强力壮的男人们拿着锹、镐、镰刀等工具站在大街上排成几排,浩浩荡荡地和穆彦往齐亭山走去。“等一等——”身后传来徐刘氏的声音,人们一回头,见她带着一些女人追了上来。那些女人手中个个都拿着工具。徐刘氏道:“我们也要去!”徐虎跳出来反对道:“胡闹!我们是去打仗,不是去看风景。”“现在敌人在明,我们在暗,谁也不知道翻云寨的人到底想怎样,”徐刘氏大声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们也是西泽村的一份子,为什么你们能去,我们不能去!”“对!我们也可以帮你们!”所有女人都齐声道。男人们却发出一片轻蔑的笑声:“你们还能打仗,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吧!”人群中又有个女人大声道:“平日里我们下地干活儿,洗衣做饭样样不落,怎么不见你们瞧不起我们?”男人们待要再说什么,穆彦道:“既然你们想来,那就跟着来吧。”人群中还有人不服气,但碍于穆彦在场,只在嘴里嘀咕了几句,也并未再说什么。女人们倒是乐得很,一个个挺胸抬头很是神气。到了齐亭山的山上,穆彦选了一个相对高一点儿的地方看下山脚的路,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他稍稍放下心来。对着村民们道:“咱们先找大石头,越大越好,然后都搬到这儿来。”村民们当然明白穆彦的意思,等翻云寨的人从山脚下的路走过时,他们就在这山上往下扔石头。穆彦留了几个人站在此处观察下面的情况,便也跟着其他人去找石头了。纪柴走在穆彦前面,为他开平身边的杂草。穆彦道:“你不必对我如此小心翼翼,我也是男人,被草刮着了也不算什么。”“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该为你做什么事了。”纪柴头也不回地道。纪柴回想起刚见到穆彦时的情形,穆彦的那双眼直撞他心口,就连现在,他都能清楚得记起,当时那种令人悸动的感觉。看着那双美丽的眼,映入他脑袋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他要保护眼前这个人,不要让他受到委屈。保护穆彦、守护穆彦、爱护穆彦,是他一直以来的信仰。但其实,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风一吹就跑的男人又何尝需要他的保护?只有他知道,这个男人柔弱的外表下,隐藏了一颗多么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