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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过司马流和他臂弯间卫有刀的衣缘,簌簌滴淌。“东风堂。”待对方第二针落下,司马流终于开口。待棺居士闻言略一吸气,第三针,精准无误扎向卫有刀膻中xue:“‘朗朗乾坤,不破东风。’想那东风堂,乃关中数一数二的名门正派,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倒从未听闻用毒之说。”第四针被捏起,居士眯了两眼,透过指缝细端,“这姓卫的又犯了什么孽事,竟逼得东风堂不择手段了?”“不!东风堂的目标不是他。”司马流冲口而出,目光从卫有刀身上挪开,定格在居士和善与淡漠并存的瞳中。“是我。”话音方落,第四针已刺入。“这么说,你是与他同流合污了?”这一针,莫名艰涩,居士悬腕捉袖,指尖反复拈搓,针尾缓缓进得那人苍色的肌理深处。行针越慢,司马流的眉也就拧得越深。双臂一紧,更多的雪水自重重衣物上落下,汇成一滩水洼。“他,救过我。”生怕对方听不清似的,一字一顿,回敬过去。“极乐。”“什么?”“他中的毒,名为‘极乐’。”居士按了按炕上之人的胳膊,又翻开他眼皮瞧了瞧,语气仿若寒暄,毫无变化。司马流瞳孔一缩。久行江湖的他,对这“极乐”之毒是有所耳闻的。多年前,吐蕃进犯河陇,此毒便在那时得以散播,直荡关中,很快又销声匿迹,只偶尔充作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然而这‘极乐’毒性如何,有何解法,竟是再无人知晓了。可如今这毒,却偏偏,落在他的体内!“前辈既称‘回春手’,定有法子医解此毒。”司马流的声调与项背一同低了下去。江湖中人,最忌在对方面前暴露软肋,轻易留下把柄。但他别无选择,此时此刻,除了带棺居士,司马流实在想不出这天底下还有谁有理由救卫有刀一命。有些人的命,是万万救不得的。“你先时以内力护住他心脉,我这几针亦可暂时替他抵挡一阵。然而治标不治本,他撑不过今夜子时。”居士道。司马流的心提到嗓子眼,死死盯着居士的嘴,等他将余下的话说完。“鄙人这里倒有个方子,或可一试。虽不能彻解此毒,至少可抑制毒发,保他三五年阳寿。”不待司马流回应,居士垂眸,淡淡道,“不过,还缺一味药引。”白野无边,过处无踪。靴履碾碎及踝厚雪,背后脚印深深浅浅,须臾被风霜掩埋。司马流在找,找一株红顶白萼的花,那个居士口中所谓的“药引”。药引生在断崖之下,峭壁之缘,所以,他要去崖边。说真的,和卫有刀分开,委实非他所愿——奈何待棺居士几句话,竟也堵得他无可辩驳:“这卫有刀命在旦夕,时刻需人看护,你强留此地毫无益处,若真心要救他,便快快去把药引找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何以不由己,只为心有羁萦。一曰义,一曰情。卫有刀啊,卫有刀,这一世,到底是你欠我,还是我欠你?想到那一日,自己四仰八叉地倒在网中,游侠“断水剑”一世英名尽毁,毁在几个江湖宵小的无耻伎俩之下。“你们几个,糟蹋了爷爷的菜。”一个人声由远及近,顷刻而至,却不闻得踏步之声,足见来者轻功卓然。“你是——”“双刀!你、你是‘惊魂刀’!”司马流不识得卫有刀其人,却知道“惊魂刀”。“惊魂刀”一出,非死即伤,混迹江湖年余,未逢敌手,只是,名声不太好。“认得你们爷爷,还不快滚回狗窝里舔屎去!爷爷的刀只宰人,不宰狗。”司马流登时便知他名声为何会臭了。但凡有些自尊的人,都经不起这般贬损。一旦激惹了对方斗志,双刀必将饮血,心狠手辣、滥杀无辜的形容,舍他其谁?好在那些宵小自忖功夫太弱,得悉对方身家后便纷纷作鸟兽散,卫有刀那后半句便只骂给了司马流听。“狗东西。”司马流听他啐道,接着上方一阵窸窸窣窣,探来一张年轻俊郎的脸。“咦?居然还是个用剑的。”卫有刀眼珠儿一转,道,“这样吧,你把剑给爷爷,爷爷便救你上来。”“司马流的剑,只怕你受将不起。”司马流毫不示弱。卫有刀目光凛凛:“你当真是‘断水剑’司马流?那可再好不过。”语毕双手一错,两把修竹长刀各左各右,寒光照人。“杀了司马流,我卫有刀可就扬名了。”司马流看看他手里的刀,悄悄捏了个剑诀,凝气丹田。网是用铁索焊成的,很结实,专为他司马流而设。要活命,只有背水一战。那厢飞寒破空,双刃已出。司马流将八分内力注于剑身,长剑嗡吟,遥遥斜指,倏然发招。铁网被击得稀烂。卫有刀跳开,吃吃轻笑:“‘断水剑’倒有两下子。”“你……不杀我?”司马流又惊又疑。收起双刀,卫有刀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丢下几句气煞人的话径自走开:“爷爷的菜,比你的狗命值钱!”司马流纵身一跃落了地,反唇相讥道:“‘惊魂刀’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唇红齿白,相貌堂堂,可惜啊可惜——错生在阁下面上。”……掐指算来,他二人自初见至今也只相隔区区半年,然而往事重温,春秋惘然,但觉丝丝美意酝酿心头,止不住地咧嘴傻乐。这笑却留不多一刻,司马流忽尔脚下一挫,目露精光,提气朝山林深处奔袭而去,起落之间,已到得五丈开外。他将身形隐于扶疏繁枝当中,悬足半挂,凝眸观察着树下那一行人。他们居然都是江湖上颇有头脸的人物,个个带刀佩剑,三三两两,时聚时散,但目的地似乎相当明确。他们前行的方向,乃是带棺居士的茅屋。三炷香已过。待棺居士再往炕头添了几把柴,眼见着熊熊烈焰快够上他胡子了,方直起身来探手到卫有刀身前,挨个起针,少刻拔了个干净。做完这一切,拾掇好医具,便昂首欣赏起墙上那一卷画像。画中女子巧笑嫣然,似与他眉目传话,情戚意和。这情意暖了冰雪,泽了心田,将铮铮铁骨化作了绕指柔。片刻,身侧另一道视线尾随而来,居士有所觉察,转了头去,正撞到炕上之人凛凛目光。卫有刀醒了。他醒了,却不动,也不言语,只楞楞望着那画像出神。唇梢轻翕,似按捺着莫可名状的心愫。“衣服穿上!”居士说着将两三件贴身衣物丢与了卫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