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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寅险些一口奶茶喷出。方锦毅不嫌弃他自己儿子的口水,可不代表他不嫌弃……方锦毅喝了。秦寅呆呆看着方锦毅握着自己的手江奶茶拉到跟前一口含住了吸管,随后大大方方地吸了口。如果秦寅此时的心理活动可以具象化的话,那就是一个小人儿,静静地,悄悄地,挂在了东南枝上,下头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更可恶的是,方锦毅竟然还舔吸管!漏出来擦擦不就好了?!舔个毛线啊!方锦毅一定是拿错了雪球的剧本!秦寅觉得他的心脏已经超负荷运转了,而做完这一系列惊世骇俗的动作的方锦毅却没事人似的继续淡定地往前走,好像这事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一回生二回熟,再自然不过。之后红着脸的秦寅便没再喝那杯奶茶,方小培胃口好,以为他喝不下便替他喝了。方锦毅看看秦寅:“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没……”秦寅眼看着那喝空了的奶茶杯子被方小培扔进了垃圾桶,这才感觉情绪稍稍平复了些。好在之后琳琅满目的各色文具店吸引了秦寅的注意,让他不再纠结此事。他和方锦毅这两个号称陪方小培来买文具的大人,看到许多新鲜玩意儿又拉不下脸说想要,便都不约而同地问方小培要不要,方小培十分体贴十分乖巧地表示,这些都可以有,随后在回到家整理满满两大袋的收获时,清清楚楚地将东西分成了三堆……方锦毅老脸红了红,把自己那堆拿走了。秦寅插着腰说这孩子怎么还剩了一堆在这儿啊不要他可拿走了,随后把自己那堆也收走了。抱着雪球的方小培从二楼探出脑袋,觉得他爸爸和他秦寅哥哥真是越来越有晓辉哥哥说的“夫妻相”了。当晚,秦寅洗完澡便接到了领导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上班,秦寅这才惊觉两个月的日子真如过眼云烟,等到方小培开学的时候,也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秦寅忽然为这样的离别而伤感起来,同时却又觉得,这不失为一个道别的好时机——近似于家人,却并未到无法分离的情分,走得固然会十分不舍,却也能留个最美好、最值得回忆的结局。有遗憾,有无奈,但却比可预见的弥足深陷要来得轻松许多。秦寅这般想着,便与领导约定了九月初回去上班,挂断了电话回过头,正对上给他端了盘榴莲的方锦毅。两人默默对视片刻,随后秦寅先别开了眼。“我九月初就要上班了。”其实秦寅知道方锦毅早听到了,他只是没话找话地想结束这种对峙:“我那个……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以后我会常来坐坐的,如果你欢迎的话。”这客套而生疏的一句道别,远比秦寅原先所以为的要更难以出口。虚伪。他哪儿还会常来?他只会时不时地打听他们的近况,或者躲在父子俩看不见的角落,偷偷看上两眼,确认他们一切安好。说实话,他更盼望着各奔东西的疏远,随后自然而然地退回到偶尔相遇也只是点头寒暄的界限。然而方锦毅却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看得他心慌意乱心浮气躁,随后在他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尴尬时,方锦毅却放下盘子转身走了。他最后留给秦寅的,是一个紧绷的侧脸。他在生气。秦寅知道。可当听到书房的门被重重关上的时候,秦寅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这样也好,哪一种结束不是结束?何必非要强求个圆满的表象?秦寅回到房里,便开始着手整理东西,那些不常用的先收进行李箱里。理着理着,秦寅发现,这两个月以来,他竟然不知不觉地在这里留下了那么多东西,多到整个行李箱都装不下,多到整颗心都承受不起……秦寅蹲在行李箱边,忽然就哭了。先是默默地流泪,再是压抑地呜咽。他说不清是何种情绪,只觉得那漫长而温情的铺垫,宛如毒液般麻痹了他的神经,渗透了他的五脏六脾,等察觉时,已是无力回天。他甚至不知道,是从何时起,对方锦毅有了这样不该有的感情。不是因为同情才喜欢上他的,可他却无法像冯瑛说的那样,成为无条件供给感情的一味良药。没有人会认同这样的关系,包括方锦毅,包括他自己。他甚至觉得无法面对如此信任他、依赖他的方小培。他对他的父亲,怀有这种见不得人的心思。这个温情脉脉的故事,便只能戛然而止。谢幕时,演员脸上的表情又有什么重要?这世上,不存在谁没了谁就不能活的剧情。生活,并不是一部狗血的。而他,也不是唯一的主角。☆、第34章锦毛走好开学临近,方小培原本的期待却被某种不安所取代,因为他发现,他亲爱的爸爸已经有好几天没和他亲爱的秦寅哥哥说话了。方小培问秦寅,秦寅说:“我们并没有吵架,只是都不习惯分别的时刻。”“秦寅哥哥要走吗?”“嗯……确切地说,是我要回去上班了,就像你要开学一样,谁都喜欢假期,可我们总不可能永远待在假期里。”“那是不是说,我上学前和放学后还能见到你?”秦寅沉默片刻,把方小培搂进怀里:“我也有我的生活。”方小培似乎一时无法接受这个即将分离的事实,消化了很久才皱着眉轻声道:“我觉得爸爸不是生气……是伤心……”秦寅一愣,他知道方小培说的并不只是方锦毅,还有他自己。“都会过去的……”秦寅说完,便发现自己这语气真是像极了冯瑛。多么讽刺……多么卑鄙……心血来潮时信誓旦旦地说要医治,可当他真的揭了伤疤,却又因为胆怯而不负责任地别开脸说,会自己好起来……时间不是万能的良药,而只是冻结了伤口的寒冰。一层一层,年复一年地堆积。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仍能透过那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隐隐看到那永不结痂的血淋淋的伤口,却是任谁都触碰不了,任谁都无能为力。曾经,有两个自命不凡的人,长途跋涉地来到这里,随后不约而同地放弃。此后,还能有谁愿耗尽一生,去试图融化这坚冰?“我没有什么要带走的……”秦寅在离开的前一晚,这样对背过身去的方锦毅道。想扔了的就扔了,想毁了的就毁了。最好你一件不留,别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