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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来,沉默地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这份礼物。手中理智上所感觉到的重量是清的,然而情感上却觉得这竟是异常的沉重。在接过的那一刻,萧亦已经后悔了。有种预感,一旦接受了这白玉貔貅,有什么事情便不可再回头。“谢过夫人。”如此郑重的样子和根本掩藏不住的僵硬的语气,君夫人看着与自己儿子年纪相仿的低垂着头的少年,仿佛触及到了什么,内心软成一片,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开口说:“寒儿在那里等你,你过去吧。”“是。”萧亦向着君寒走过去,近了,才看到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笑容,一开口就是问他,“她给了你什么东西?”萧亦没答,只是将手里攥着的东西递过去给他看。君寒不客气的将东西拿起来放在自己手里仔细瞧了瞧,“貔貅?这倒是个好东西。”然后又将白玉放回他手里,“好好收着,可别弄丢了。”萧亦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开口说话。☆、第三十八章一路上都是沉默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争先恐后地涌出来,萧亦想起两天前那个可以算是惩罚的亲吻,看着前面身姿挺拔的少年,心里乱极了。这个时代的十六岁与他们那个时代的十六岁必然是十分不同,更何况又是出生在这样的大家族里,这个十六岁少年的心智萧亦这种长期生活在相对稳定安全并且单纯许多的地方的人怎么可能与他相比呢?他想不通这些事情,或许很简单,只是一个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又或许很复杂,但是又复杂到什么程度呢?种种想法在萧亦脑中徘徊,直到进入宫门,他也因这烦躁的心情而丧失了以往的好奇心。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只是停下时,脚底已有明显的汗意了,一停下来,寒风呼呼的吹着,又是一个寒颤。“小侯爷可到了,太后在里面一直念着您呢。”为首的太监说着,对君寒又是一阵恭维。君寒已经见怪不怪,三言两语与他寒暄着,不见敷衍,也没有多热情,更难得的是没有让人感觉高高在上,可见这个人已然练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了。君寒跟着大太监走了,萧亦则是由之前站在大太监身后低着头不说话的一名太监领着去了另一所偏殿候着。走前萧亦看着君寒,忽然希望他对自己说点什么,然而君寒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别过脸去。这样的患得患失,惊慌无措,萧亦很迷茫,明明他除了一条命,本没有什么可以忧虑的东西,因为他所拥有的,也实在不多。见君寒停下脚步,大太监奇怪的问:“小侯爷,可是怎么了?”“无事。”君寒微微摇头,朝着太后所在的殿门口走去。进了大殿内,便见太后一身雍容华贵坐在软座上,君寒信步走上去,挽起衣服的下摆跪在宫女准备的蒲团上,向太后行礼,“外祖母金安。”太后笑着摆摆手,让他起来,“早说了免了你的礼数的,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说跪就跪?”“既然是礼数,该守的还是要守。再说了,孙儿是心甘情愿给外祖母下跪,外祖母还是不要管了。”君寒边起身边道,还一副任性的模样,却很讨太后的喜欢。“你这孩子,嘴倒是甜。”太后嗔怪一声,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都掩不住,“好孩子,过来坐在祖母旁边。”君寒表现得十分的乖巧,与太后扯了些家常,还时不时讲点笑话逗得太后连连用手帕掩着嘴笑出声来。君寒很耐心,全程没有表现出一点急切,也没有往日张扬的模样,在太后面前他就是只温驯的小羊崽,仿佛她是他最信赖的人,在她面前不需要任何的保护色,完全的赤子之心。“寒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太后这句话一出,君寒在心里悄悄弯起了嘴角,然而他没有接话,只是脸上带着点疑惑的表情看向太后。太后也不知道有没有看穿他这些小把戏,但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孙儿除了有时候行事乖张点,可算是完全的真性情,对于她这个祖母,也是敬爱有加。太后似是无奈的叹了一声,道:“你五舅舅的小儿子你还记得吗?前两年进京的时候你还跟他玩过呢。”君寒皱着眉想了下,然后点头。事实上他根本就不记得。看他这副样子,太后微微摇了摇头,她实际上也不怎么指望这个性情在某些方面显得薄凉的孙子能够记得住一个长年不见面,除了一层血缘关系,就几乎可以算是陌生人的人。而且,那个孩子离京都太远,父亲又是个没有实权的,实在是没有重要到要被人特别记住的地步。若不是因为这个五王爷是她的小一辈,又因当初他在平洛是出了名的花王爷,不爱权势,只爱吃喝玩乐和美人,嘴还很甜,很讨得她的喜欢,不然只怕他这一离开,她也就不记得了。而他的那个小儿子,原本她也是没有多少印象的,只是恰巧前几月收到了五王爷的请安信,信中提到他小儿子的喜事,又想到她最喜爱的那个孙儿如今还是个孤家寡人,身边连个贴心陪伴的人都没有,起了别的心思,这才记住了。太后道:“你五舅舅他那个小儿子,祖母前些日子得到消息,他如今已经是当爹的人了,他跟你年岁差不多大,你呢,你如今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人家已经当爹了!”“……这个,这个有什么好比较的?”君寒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了。“你说这有什么好比较的?”太后笑了,不过显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你可长了张好皮相。”太后用手指点点君寒的脸说道,“在这平洛,名门贵族的公子哥不少,却少有人长得比你好看的,就算有,他们的家世也及不上你,身份比不得你高贵,再加上这张脸,就那么随便一笑,那些十几岁的小姑娘还不保准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誓你终身不嫁?”“祖母,你说的也太夸张了点,哪里有这么厉害?”太后摇头叹气,“祖母可是没少听说宫外那些事,你敢说没有几个姑娘倾心于你?你啊,就是个祸害。”“祖母这话可说岔了,孙儿可从未祸害过哪家姑娘。”君寒道。天地良心,他可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从不干那强抢民女的事,顶多欺压一下民家良男,他可是个正直的人。“是,是,你是没主动,人家是自个儿看上你的。”太后笑着,转而问他道,“寒儿,你是怎么想的?别人家你这个年纪的身边少说也有一个人陪了,祖母瞧着这朝中有几位大臣家的女儿是教得很不错的,知礼懂事,温柔贤惠,模样也端正,你有什么喜欢的人没有?”等太后说完,君寒才轻声但有力地道:“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