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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会问任家敬近况如何,即使问了,也只不过是客气一下罢了,所以现在这种对话让他觉得很高兴。“那我再问你,”刘成君又说,“现在最关键的点是什么?”“就是增发的股票最终被谁买去吧……看最终谁手里的股权多。”“现在我还差多少?”“啊……”刚刚才记住的数字,好像只一转眼间,任家敬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刘成君又很不高兴:“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我正在做什么!”“想……”“32.7,31.5,这回给我搞清楚了!”“嗯……”“是多少?”“32.7,31.5……”整个上山的过程中,刘成君都在讲那些让人听了头晕的东西。不但讲,还反反复复地考。任家敬就像祥林嫂一样不停地叨咕着:“32.7,31.5……”“现在我手里有一张虚牌,打顺了可以赢下不少,”刘成君说,“现在外面很多人猜测政府站在我这一边。毕竟老头子因为违法进了监狱,不少人都觉得我有这种胆子肯定是因为有后台。其实当初很多国际资本公司想要掺一脚,最终我还是选了本土公司。那时候还有很多‘专家’都认为我搞不清楚状况呢,却不知道美国那帮人虽然实力雄厚,可拿不到政府的支持,实质上就是弊大于利。媒体很有可能会把这内斗给说成是民族品牌和国际资本的争斗,这种时候任何国家的政府都不可能选择国际资本一边,我可不想后悔当初打错了牌。”“这样啊……”任家敬觉得有点羡慕,“你还真是挺有主见的呢……”“有了‘政府支持’这个烟幕弹,我找投资者比老头子要容易得多。他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刘成君……”任家敬想了一想,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这么想赢过你父亲呢。”听到任家敬这么问,刘成君脚底下好像慢了一下,然后又不在意似的说,“有什么为什么?从古到今这种事还少了?”任家敬知道父子争权的事情很多,可他觉得旁边这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怎么说呢,有一种“让父亲不得不注意到自己”的感觉。“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刘成君上了最后一步台阶,转过身看着还在努力往上爬的任家敬,“快点,风景很不错。”“哦……”任家敬呼哧呼哧地登上山顶平台,向下一看,确实很美。一片一片的树海连在一起,顺着太阳的方向望过去可以看到一个湖。湖很大,望不到另一边,只能看见粼粼的波光和水天相接的那一线。“真漂亮,”任家敬叹道,“很久没出来过,都快忘记是什么感觉了。”刘成君看着任家敬被风吹乱的头发还有在太阳下显得亮堂堂的脸颊,随口问道:“是不是在你的想象中,有了家之后就应该经常这样出来走走?”“嗯,”任家敬回答说,“差不多吧。”“那现在跟我一起呢?感觉怎么样?”“嗯?”任家敬转过头去,笑了笑:“也不错啊。”“切。”刘成君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了。刚才任家敬一问三不知的时候,他觉得对方好像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己的事情,然后就一肚子火。现在看见任家敬觉得高兴,心情又莫名其妙地变好了一点。“喂,”任家敬拿下自己背上的包,“吃午饭吧,我带来了不少呢。”一边说着,一边从里面掏出两个饭盒:“孜然炒rou,还有土豆青椒,可以吧?”刘成君看着那两个饭盒,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从哪弄来两个饭盒?”“啊……”任家敬笑道:“这两个都是我的饭盒……以前上班的时候带饭用来着……”刘成君皱着眉,不说话。“那个……”任家敬突然觉得自己确实欠考虑了,对方肯定是嫌这个饭盒脏呢。想了一想,任家敬说:“我洗的很干净,所以应该没有问题吧……这个和新的没区别的……”刘成君哼了一声:“不新也不会怎么样。”说着把那一看就很廉价的东西接过来:“你什么时候弄的?”“今天早上,”任家敬说:“早起做的午饭。”“本来就出来得够早了,”刘成君说,“你也真能折腾。”“哈哈”,任家敬美滋滋地笑道,“出来玩儿么,不带些午饭怎么行。”刘成君斜着眼睛看了任家敬一眼,不说话了。之后两个人在山顶坐了很长时间。上来的时候太早,山顶没什么人,坐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看见三三两两同样抵达终点的游客。“呃,”任家敬打了一个饱嗝,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哈哈,孜然的味道还是很明显呢。”“开什么玩笑,”刘成君说,“这都吃完多长时间了?”“真的,”任家敬说,“没那么容易消去的。”“不可能,”刘成君看了一眼任家敬,“我怎么感觉不到?”“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嘴里有。”“是吗,”刘成君探过头去,然后特别突然地就把任家敬的嘴唇吻住了,“让我尝一下……?”结束同住嘴唇被吻的时候任家敬简直呆住了。直到对方连舌头都伸进来,任家敬才想起要反抗:“……这么多人在看呢!”“谁会看别人?”“怎么不会……”任家敬挣开刘成君:“别总做这么奇怪的事……”“哪里奇怪?”“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什么东西显而易见?”“……”任家敬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向旁边挪了挪,低着头在包里翻来翻去,最后才掏出两个苹果,递了一个给刘成君,“给。”刘成君挑了挑眉毛:“东西倒还带得挺全。”任家敬还真以为这句话是在夸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找出水果刀,开始削另外一个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