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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暗色。抬着萧平福的修士之一就是演练场那名青年,名为王雪涵。他还是第一次到地牢来。跟在江沉舟身后,王雪涵打量着地牢的环境。狱卒待的地方还算是正常,但刑堂里多得是你没见过的刑具,这些刑具清洗的十分干净,或摆或挂在刑堂之中。刑堂之中还能听见暗室之中传来的呻吟声和斥骂声。刑堂内有许多狱卒来来往往,手上都拿着一根细长的铁钩。钩子很粗。他们的衣裳是纯黑的,他们看到来人只是抱拳一礼便又埋头做自己的事情。只是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子阴沉沉的气息。有几个人明显是小头头的人物迎了上来,看到江沉舟便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白森森的牙齿十分刺目。“大人,您来了。您坐,您坐……”其中一个人弯腰弓背的对着江沉舟大献殷勤,一眨眼的功夫刑堂内就摆出了一张和地牢格格不入的桌子,摆上了灵茶和灵果。萧平福被人从王雪涵接过去直接扔在了地上,一个狱卒用钩子给萧平福翻了个身,仔细探查了起来。一边看还一边嘀咕这板子打的不够专业。这时候那狱卒头子过来轻声询问原由之后。走到江沉舟身旁恭敬的接过江沉舟的茶杯一边为他添茶一边小心问道:“大人,是将他和那些萧家余孽关在一起吗?”江沉舟接过茶水沾了沾嘴唇,才慢条斯理的道:“关在一起好让他们互相照顾吗?”他说这话时,面上还带了一分笑意。那狱卒头子马上赔笑着道:“属下愚昧,属下愚昧。”说完立马转身对还在翻看萧平福的狱卒道:“把他关到萧家余孽旁边的牢房去,关的时候让那些小子看到他的脸。但是关押他的那间牢房一定要记得设下隔音符,不要让他们有交流。”王雪涵听着这话,感觉到了其中饱含的恶意。谁知这时候一直好像已经晕过去的萧平福突然一把抓住了江沉舟的袍子,恶狠狠的盯着江沉舟喘息着道:“我,我见过你!就是你……你抱走了平安……把我meimei还给我!”萧平福原本的怯弱仿佛一瞬间消失不见,他盯着江沉舟的就像是一只受了重伤仍旧对着敌人龇牙咧嘴的幼兽。狱卒一惊,马上钩子就探了出去,这时候那粗壮的钩尖带着寒光。谁知却被江沉舟轻轻一拂袖挥开,他伸出手将萧平福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原来你见过我啊,那你一定要记住了。”江沉舟轻飘飘的道,他的手比起萧平福的大得多。他白皙的手指按着萧平福的骨节轻轻巧巧的掰开,王雪涵听到了令人齿疼的断骨声。萧平福死死的咬住下唇,竟然没有哭喊。只是一直死死的盯着江沉舟。江沉舟直起身目送狱卒将人拎走。期间萧平福一直死死的盯着江沉舟,就像是要将这个人一寸一寸的印在脑海里。江沉舟笑了起来,面上带着几分讥诮道:“你既然来了,也随我去看看朱式宇吧。”一路穿过就是用来关押犯人的铁牢了。这铁牢已经存在上千年了,全部是铁木所制,便是元婴修士也难以撼动分毫。王雪涵走在两排牢房之间,在一双双隐藏在暗处的目光之下听着他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因为那一双双仿佛带血的眼睛都紧紧的跟随着他身前这个人。这些囚犯,大都是昆仑人。他们对江沉舟都是恨之入骨王雪涵悄悄的打量江沉舟的背影。这个人在门派之中向来是独来独往,没有一个交好的弟子。门派之中厌恶他的人有许多,但惧怕他的人更多。强掳婴孩的计策就是他献出的。饶是他自认为上过战场已经足够心硬看到那些哀求的父母也会有些不忍,这个人是怎么献出如此阴毒的计策的?……江沉舟挥退了所有人,一个人拎着带血的鞭子走到了这地牢之中属于他的房间。这间房间是间石牢,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江沉舟坐下,将鞭子搁在把手上。按了一下某个机关。石门缓缓关上,将这房间和外界完全隔离。失去了最后一丝光亮的房间,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清。什么声音都传不进来,也传不出去。江沉舟靠在椅背上沉默的坐着,半眯着眼一动不动。直到这一刻,江沉舟的表情仍旧没有丝毫的波澜。他的手指上还沾着没有擦净的血迹。时间慢慢流逝,直到某个时刻。江沉舟袖袍一动。他脚底下的那面石板轻微的咔嚓响了一声。竟然露出几个黑黝黝的洞口。江沉舟手再一挥,几面铜镜悬浮在洞口之上,铜镜上可以看到洞口之下的景象。铜镜中的景象都是黑黝黝的,并不清晰但可以看见有人影在动。如今已经是半夜时分,牢中却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几个牢房的都努力的靠近,然后是青年的声音和稚嫩的童声交互响起。“北冥有鱼,其名为鲲。”朱式宇的声音响起。每一次江沉舟折腾他一番之后,便会让人将他送到牢房养伤。不要让他‘死’了。这时候狱卒对朱式宇的看守是最松的。而且……这个时候知道他在这石室里面,是没有人敢打扰他的。那些狱卒会自觉或者不自觉的避开石室这一块区域。“北冥有鱼,其名为鲲……1”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几个地方的童声同时响起。江沉舟毫无波澜的眸子终于现出一抹柔意。“今天这一篇是凡界之人做的文章,我认为有些地方写的很好。……就如同我们现在,虽然困于小小的囚室之中,但若是心怀天地便可见天地,心若自由你便是自由的。”……“所谓练气,就是聚气于体……”就在这时石室响起了敲门声。江沉舟手一挥,石室内又恢复了原样,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亮了黑暗的石室。石门打开,进来的是做过伪装的周立德。“还有两百多名婴儿没有嵌入玉牌。”周立德一见到江沉舟就道。他说的玉牌是特制的一个小手指指甲盖大小的玉简,很薄。上面记载着某位被掳来孩子的特征,父母姓名和所在地。他们将这玉牌用独特的仿佛嵌入婴孩右臂。这是唯一能够证明这些孩子身份的东西。也是无可奈何之下的方法,他们不能让这些孩子真的成为太行的工具。更不能让那些父母真正的失去这些孩子。是以这是他们埋下的火种。待有一日,起码他们会知道自己真实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