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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是不会说的,他也就懒得费口舌。“人情是世上最难还的玩意儿,没办法去掂量斤两,你让他欠着,手段高明。”宴好心说,欠什么,江暮行想要的东西,只要他有,他都愿意捧出来。——二三十分钟后,警方来电,说失踪的病人找到了,在医院。宴好跟江暮行赶了过去。病房外,警员叹道:“同学,你妈也是厉害,一个人从疗养院逃出来,混到市中心,南宁路那边,我们再晚一点,她就强行闯进写字楼了。”江暮行沉声道:“她伤了哪?”“头。”警员说,“我们表明来意,她反应很大,很不配合,硬要往大楼里跑,自己磕地上了,当场见血,幸好那个点周围没什么人,不然真不好收场。”江暮行的额角鼓动了一下。一旁的宴好跟警员道谢。“这我们应该的,医生说病人有点轻微脑震荡。”警员说,“你们自己看着点,有情况及时喊护士。”宴好挥挥手目送警员离开:“班长,你进去吧,我在外头。”江暮行皱眉:“你回学校。”宴好没听他的话:“等会呗,我反正请假了,不着急。”江暮行眉间的纹路更深。宴好避开上方投下来的目光:“进去吧,你妈肯定有话要跟你说。”完了就替江暮行把门推开了。病房里响起虚弱的声音:“小暮?”江暮行顿在原地。宴好把他往里面一推,立即就带上了门。——隐约有话声挤出门缝,宴好摸鼻尖,偷听江暮行跟他mama的谈话很不好。宴好正要走开点,冷不丁地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他的眼皮猛烈一跳。一门之隔,里面的谈话还在继续。江暮行mama歇斯底里地说着那个人名,言词极其难听粗俗。宴好确定没听错名字,短短几秒内就滋生出了好几种情绪。跟江暮行爸爸有牵扯的竟然是桂姨。宴好在门口来回走动,满眼的焦虑,希望这里面有误会,而不是江暮行mama说的那样。他捏着手机,松开手指又捏紧,重复几次后给他妈发了个短信。-妈,晚上吃饭喊上桂姨吧。倪清回得很快。-好啊,昨天晚上妈去你桂姨那,她还提起你了呢,说她烧的红烧rou进步了,要做给你吃。宴好抠抠指甲,桂姨是他mama的闺蜜,多年的好友了。扯上桂姨,江暮行家里的事,他mama也会知情……——不知过了多久,谈话声停了。宴好等了又等,一直没有听到什么声响,他很担心,脑补的越来越吓人,忍不住就往门上贴。后面突然有声音问:“小弟弟,你在干什么?”宴好惊得差点蹦起来。“胆子这么小啊。”护士一边很亲和地说笑,一边敲敲门进去。江暮行闻声,头朝门口方向偏了偏。周翠顺着儿子的角度望去:“小暮,你带同学来了?”她这会不发疯了,看起来就是个正常的母亲,期待儿子同学的到来,给出了最大的热情:“人呢?怎么不进来啊?”江暮行没回应。周翠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硬。护士感觉这对外形出挑的母子俩感情不好,她麻利地检查了输液瓶,量了体温就走。门开着,宴好就很尴尬,江暮行看来不太想把他介绍给自己mama,算了,他还是别瞎掺和了。“宴好。”江暮行倏地喊了声:“你进来。”宴好顿时就像是脖子上系了个绳子,江暮行拽着另一头,把他扯到了床尾,又命令他乖一点,别乱动。——病床上的中年女人在整理身前长发,比监控里的还要有气质。要不是宴好亲耳听了个全程,怎么都不会相信她会疯成那个地步。周翠把乱发理好:“小暮,你不给mama介绍一下吗?”江暮行挡住了宴好的大半个身子:“刚才我喊过了。”周翠苦笑:“mama只是想认识认识你的同学。”江暮行一言不发。宴好戳一下江暮行后背。江暮行的喉头攒动,沉默着走到窗边。宴好没江暮行挡了,他就礼貌地打招呼:“阿姨,我是宴好,宴会的宴,好起来的好。”周翠微笑:“你好,我是小暮的mama。”下一刻就问:“哪个好来着?”宴好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回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周翠呢喃:“你爸妈给你取那个字,是想你好好的,他们一定很爱你。”宴好乖顺一笑。周翠打量眼前的男孩,身上有干干净净的少年气息,很单纯,也很青涩,是个没吃过苦的孩子,跟她儿子不一样。怎么会交成朋友的呢?宴好被打量的有些不自在,欲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江暮行不声不响地折回来,背过身站在他面前。周翠愕然,同学而已,儿子戒备的太过了吧。似是发现了什么,她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一睁。儿子不是戒备,是在看护自己的私有物。母子俩眼神碰上了,某些东西不言而喻。周翠先收回视线,她够到柜子上的一次性杯子喝水,手一直在抖。江暮行低头跟宴好说道:“你先出去。”宴好嘟囔:“怎么还赶我走?”江暮行把他后面有点皱的T恤拽了拽:“医院对面有饭馆,你去吃点东西,过会我去找你。”宴好被江暮行自然的举动迷得晕头转向,稀里糊涂地走了出去。——病房里静得可怕。周翠半天都没喝进去一口水,她攥紧纸杯:“他不只是你同学。”江暮行在椅子上坐下来。“你受了很多苦,mama没有资格过问你的生活,只要你觉得好,那就好,可是,”周翠的脸色煞白:“可是他也是男孩子……”江暮行看着腿上的手:“没有他,就不会有现在的我。”周翠以为儿子是在夸大其词:“高中还没结束,你跟他也就认识两年,不长的,你……”江暮行淡淡道:“不是高中认识的。”周翠缠着纱布的头一阵阵剧痛:“那是什么时候?你们初中也一个班?”江暮行答非所问:“爸死的那一年,你要卖掉一个肾。”周翠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打乱了,当年的一幕幕在她眼前重现。那时候她走投无路,托人找的那种渠道,一般只能卖几万,她可以得到二十万。结果约定当天,周翠联系不上人了。肾卖不掉,唯一的希望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