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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举人咬牙切齿的想。他一来,佘家的人都不敢说话了,都是平头百姓。有个举人老爷做亲戚,巴结还来不及,哪里敢得罪,平日里面也不知道贴了多少钱过去,这下可好,亲家不成反倒结了仇。当下就有人忍不住骂起佘云娘来、佘云娘离开郑家,刚出城就清醒了,嘴被堵住说不出话,整个人木了,一个劲的流眼泪,尤其听到亲眷邻里大骂不休时,更是颤抖不止,偶尔瞪视钟湖的眼神锋锐得像刀子。钟湖心知云娘将他当做了用药下手的登徒子,有苦说不出。笼子被抬了起来,还绑上了石头,几个壮汉抬着就往河边走。钟湖拼命挣扎,他知道那个修士想找陈禾报仇,而他娶了陈杏娘,如果对方不看重自己的身份与能力,绑他走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送上佘云娘的床?笼子被扛到一艘船上,往河心划去。钟湖左看右看始终没有发现那个修士,彻底绝望了,他忽然想到那天在扬州茶楼,听到那个话本时,修士怪异的反应,以及立刻改道来豫州的事。——原定的复仇之计不能用了。——那修士反悔了,自己对他而言没用了。“哗!”笼子重重跌进湖里,抛溅出好大的水花。秋汛河流湍急,一会就没了踪影。乡老杵着拐杖,众人各自骂了几句,也就散去了。只剩下云娘的母亲,哭着想捞佘氏的尸体,也被佘家其他人一通好骂,绝了念头强行拖走了。河流漩涡中,隐隐泛出黑气。“噼啪!”到了晚间,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天幕。城内一处宅院,雪色巨犬蹲在廊下,仰头看天,耳朵动了动。“怎么了?”滕波走进院子,也跟着吞月尊者望了眼天色。这时节雷雨虽少,却也不是没有,并无稀奇。“没事。”大狗扫扫尾巴走进花厅内,妖兽的直觉让吞月有点不安,但这种感觉太微小了,他一时也说不上来。“滕蛊王回来了?”陈禾在与释沣下棋,用自身真元裹着棋子稳稳落下,释沣时不时指点几句。两人都未站起,滕波也没在意,随便找了把太师椅坐下,揉着额角说:“我已问了白蜈那丫头的师兄,掳走她的人只有一个,身量比陈禾高一些,功法隐含烈焰,十分霸道。”“西域赤霞宗?”陈禾想到掳走钟湖的那个神秘大夫。释沣凝神想了想,摇头道:“赤霞宗不出西域,门人弟子中若是有人去了中原,不是很容易查出么?既然浣剑尊者那边到现在都没有从西域查出线索,这很清楚,这个曾经是赤霞宗的人可能已经诈死,或者这辈子没有加入赤霞宗,另谋了出路。”“带着一个凡人,再去云州掳走白蜈,这一南一北,也太远了些!”陈禾纳闷。“也许这不是一个人。”有季弘,有薄九城,自然也有别人。“陈禾,你是否记得,去年我们在云州,初出黑渊谷时,遇到了一个言语奇怪的人。”释沣将陈禾的棋子打落到旁边,不动声色的说。陈禾仔细想了想,然后怒气冲冲的瞪了释沣一眼:“师兄!!”释沣后知后觉的想起,那时候陈禾没有蜃珠,那天的事情都记在一颗苍玉球里,想要知道,必须得从储物袋里拿出来,放在眉心以元神阅取才成。滕波与吞月尊者还在,这么做,等于暴露陈禾的弱点。释沣轻咳一声,改口说:“我忘了你那时在看别的东西,这事说来有趣,一个富家公子,口口声声说曾在秋叶寺见过你,还说我拐带了陈家小公子。”陈禾悚然而惊。以前的事他没想过,这意思是说,这人也与季弘一样?而上辈子,自己是在陈家长大的,没有遇到过师兄?陈禾想到这里,胸口说不出的窒闷。随即他又想到一事,堂兄陈黍死前疯疯癫癫,他的话,陈禾后来没有细想过,也是在那颗苍玉球里,但是陈黍提过的另外一件事,陈禾另外记了起来。——是堂兄将自己推下了摩天崖…陈禾一直以为,这是必然发生的事,因为没有这一推,他不可能遇到师兄。原来连这件事,本来也是没有的?所以后来在云州大街上,释沣说的那富家公子,认识陈家小公子…陈禾心绪不宁,两颗棋子一声脆响,化作米分尘滚落。“师兄。”陈禾一惊,垂眼低声说,“我输了。”释沣拂袖收了棋子,他像是看出什么,默默的抚陈禾头发:“无事。”陈禾勉强打起精神问:“师兄说的这人,现在下落呢?”“已经查过,长眉道友回信说,乃是陈家世交姚家的公子,一年前坠马后忽然性情大变,推了婚事闹着要来云州,正赶上石中火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此人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释沣并不将姚公子放在心上,只不过是一个凡人,闹不出幺蛾子来。陈禾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滕波表情奇异。“蛊王怎么了?”“我忽然觉得心神舒畅。”滕波说完又立刻补充一句,“我将死之时被阴尸宗当做尸体炼化,很长一段时间神志不清,又练尸术,所以阴气怨气,我甚是喜欢。现在我莫名的感到太舒畅快意了,是不是有些不对?”“……”第143章河边探究有蛊王滕波在,怨气源头很快就被找到了。这条河并不宽,凡人来说有些湍急的河流,修士轻而易举就能翻个底朝天。“尊者,在河中发现了一个竹笼。”释沣站在岸边,凝望漩涡里冉冉而起的黑气。这些怨气丝丝缕缕,并不分明,却显得有些可怕,修士靠近后都会不自主的晕眩,河中的鱼虾也下意识避开,不断有鲤鱼溯流回游,在河面上跃出道道水花。来禀告的魔修神色不安,恭敬的躬身说:“属下未敢轻举妄动,还请尊者示下。”“竹笼?”陈禾疑惑的重复一遍,有些不明所以。魔修们诧异的看了陈禾一眼,那个叫许金斗的满脸讨好相的过来咕哝了几句。释沣欲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他瞧着正在给陈禾解释的魔修,神色有些微妙。“是这样?”陈禾眉头紧皱,“凡人不经官府判决,就自行将人处死?要是做夫婿的厌烦了妻子,更厌烦某个亲戚,将两人捆上榻,不就能名正言顺的除掉眼中钉了?”“这——”许金斗语塞,旁边有魔修忍着笑帮腔:“陈公子说笑了,哪有这等事,谁好好的人不做,想做王八戴绿帽子?”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