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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凑近了镜子,歪着脑袋。“你知道了吧,是我杀了姓李的,怕我吗”我看到他青涩的胡茬,一根一根,这距离太近了,我仿佛能感到他的呼吸吹起了我脸上的绒毛。如果这真的是我的脸,只怕早都红了。慢着,姓李的是谁啊,是我二舅。他杀了我二舅,嗯,那我怕不怕他。我的脑袋费劲地运转着,像是上个世纪濒临报废的蒸汽机,每一步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我隐约记起新闻里说,死的是三个人。“还记得大脑袋吗,那个经常欺负你的人,我用扳子把他的脑袋锤爆了,哈哈!”刘大哥是二舅的一个伙计,练过一点跆拳道,一拳头下去能让我半天爬不起来,平时我碰见了他都要缩着脖子。他有个外号就叫大脑袋。“我把尸体拖进仓库里,在身上淋了点机油。烧得恐怕是他妈都不认识了吧。哦我忘了!”陈中秋癫狂地拍了拍脑袋,“他没有亲人。跟你差不多。”我,我还有我妈。但我没法回应他。“然后那帮蠢货就当成是你的尸体,哈,难道不可笑吗?最可笑的还是你那个二舅,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正撅着屁股找绳子。他以为你已经吃了猪蹄睡熟了,却不知道我还在呢!然后我就用绳子勒住他的脖子,再拿扳子敲晕了他。”陈中秋激动起来,一个个陌生的词从他的牙缝里绷出来,给我搭建了一个血腥的世界。我从没想到我的脸会有如此神采奕奕的时刻。“你知道吗?姓李的醒过来后还在求我放了他,真是一头又蠢又下贱的猪。”我不由想起那碗香喷喷的猪蹄,猪才不下贱呢!“国庆,你以后就只有我了,要乖乖的听话哦。”陈中秋在镜子中间被哈出白气的那块,伸手画了个心形图案,又是朝我一笑,“我喜欢你乖乖的。”我在心底打了个冷颤。☆、猎艳陈中秋走的时候从二舅那里拿了两万块钱,也够花一阵子的,如果他每天不那么大手大脚的话。他每天很早就起床,去公园跑步,跟人下象棋,逛商场,看电影,泡吧。兴质好的时候还会去市动物园,游乐场玩一天,甚至跑去河边钓鱼,然后拎回家养在浴缸里。每天都看得我筋疲力尽,经常在他还没到家就睡了过去。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的精力,也许是我那缺了一点的脑子给了他,也许是休息得太久,终于有了活动拳脚的机会,成为一个有着极其规律的健□□活的无业游民。他好像很喜欢那盆捕蝇草,还专门买了暖灯和养殖皿,每天都精心照料着。不光如此,陈中秋的喜好有很多都跟我一样,喜欢看喜剧,喜欢吃rou,不喜酸辣,尤其讨厌葱姜蒜。每次看他吃饭,大概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候,但他吃饭太慢,经常是我馋的不行了,他才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上一筷子,只有这时候,我才开始郁闷这个身体的掌控权。可能是我本没有什么争取的意识,从那次单向交流起,我就一直呆在身体里没出来过。也许只有他大醉后,我才有机会出来吧,但他再没醉过。陈中秋的酒量很好。似乎只要他想,喝再多的酒也不在话下。他有着几个固定喝酒的地方,有时是人声鼎沸的闹吧,有时是去许立那里。只要他去,许立不管多忙都会亲自陪酒,我觉得许立是在追求他,但显然陈中秋是靠不住的。如果我能说话,我一定会告诉许立,陈中秋已经和不下十个女人接吻了。我的初吻是被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夺去的,她扒住我的肩头,舌头用力的翻搅着我的口腔。透过薄薄的衣衫我能感到她胸前那傲人的酥胸。这个吻持续了好久,直到女人把一条腿勾在我的腰际,陈中秋才离开了她,这时我已经快要晕过去了,朦朦胧胧中感到视角变换到一个更私密的场所,自己的衣服被人脱去,那个被许立握过的地方被人含在嘴里吮吸,有力的舌尖抵在了我的ling\kou处。我很累,依旧是感到心里一震,但没过多久,陈中秋却推开了她。“你去医院检查过吗?”“什么?”女人潮红的脸显得很无辜陈中秋的语气有点不耐烦,“我是问,你身上有没有病。”那位一个小时前刚认识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估计已经当妈的女人从吃□□得愤怒,她伸过来的巴掌被陈中秋拦住,然后噙着泪拎包走了。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能感到陈中秋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他来到浴室打开花洒,伸手握住了那里开始上下撸动。在此之前这具身体也做过这种事情,但那时是我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现在是陈中秋,和我一起在宾馆里。不中用的右眼让我的视角变得狭窄,我只能看到自己的下身被一只手握住,却看不清是自己的手臂。有一种陈中秋在为我打shouqiang的感觉。这感觉让我战栗。我似乎能感到那里在慢慢变硬,陈中秋的喘息声让我更加窘迫,我想抬脚逃开,却忘了这已经不是我的脚,就像紧紧贴在我xing/qi的略微出汗的手一样,是陈中秋的。他的眼睛好似在漫无目的的四处张望。视线从浴室的瓷砖到洗手池,再逐渐向上,最后一秒,我在镜中瞥见了我自己。镜像一闪而过,我却尤遭电击,紧接着耳边炸裂开一声男人的低吼,几乎同时手中变得黏腻。这个场景此后经常出现在我的脑海,男人被水沾湿的碎发,柔软地贴在太阳xue,水柱流过他微颤的睫毛,沿着颌骨的轮廓滴落在他□□的胸前。那里因为这一阵子的锻炼,已经有了可观的肌rou。一切都在提醒着我,镜子里的人不是我。有一瞬间,我觉得我和陈中秋一起□□了。接下来的几天,陈中秋跟各种各样的妹子搭讪,甚至一天跟三个人轮流约会。有时他温柔地让我以为他找到了真爱,笑着满足对方的一切要求,却因为后者无心的一句玩笑,转眼间翻脸。他换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但这些女人无一例外,都只进行到接吻脱衣服这一步骤就戛然而止。他的脾气也变得越发暴躁难以捉摸。有一次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到,他捏着拳似乎在努力克制,我感到双手生疼,拼命地挣扎起来。随即他松开了拳头,安抚似的轻声说道,“别怕,别怕我。”也许他能感受到我某些强烈的情绪变化,也许那次他在浴室□□,是掺杂了我的□□,带着我的份一起射出来的。我突然感到一阵心慌,好像什么东西缺失了一块,但陈中秋平稳的声音让我不由地安静下来。“乖,大汤。”周五的早上,我从梦中醒来,发现陈中秋在一辆摇晃的公交车上,手里拎着一尾活鱼——应该是他起早去河边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