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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很大,其中大白的照片占据了三分之二的空间,剩下的三分之一,沈冲自己的照片有一些,还有一部分就是荣拓的照片。从角度上来看,应该是沈冲用手机拍的,有一些两人的合照,照片上沈冲的表情大部分都带着笑意,荣拓的脸色偶尔有些不赞同,却没有明显的抗拒。荣默是知道自己弟弟有轻微的镜头恐惧症的,从小到大除了每年的全家福,荣拓几乎不拍照,他对镜头非常敏感,这也是前段时间荣默让人警告那些记者的原因。可是……沈冲竟然能在近距离接触下拍下这么多荣拓的照片,可见荣拓对他有多信赖和纵容。大白是荣拓最喜欢的宠物,当初留在旧宅交给佣人照顾,没想到竟然辗转留在了沈冲家里。荣默这次愈加肯定沈冲对自家小弟是蓄谋已久。想调查一个人并不是难事,何况沈冲向来不是个低调到哪里去的人。沈家的状况荣默甚至比沈冲还清楚,所以荣默很是为难。沈家人的作风与荣家几乎是完全相反的,作为一个凭借自身才能打拼到如今身家的狠角色,沈青松无论是才智还是性情都有着过人之处,特别是痴情这一点,比他的丰功伟绩更为人津津乐道。沈家是性情中人,对子女也多采取放养政策,会教他为人处世,却不会给他太优渥的资源。沈冲能够年纪轻轻就独当一面固然与沈青松的锻炼教育分不开,更大程度还是取决于他本人的聪慧敏锐。荣默毫不怀疑自家小弟会被沈冲蛊惑,那个男生有着坚决的谋略和足够的耐心,心机重重,步步为营。他喜欢上荣拓已是多年前的事情,却能悄无声息地一步步靠近,攻陷荣拓的心房,让对他诸多防备且深刻了解自己处境的荣拓改变主意与他在一起,足见沈冲智计过人。沈冲的追求虽然耍了手段,倒也可以看出用心极深,那些连他都想不到的小细节,沈冲都能很好地照顾到。荣默一直自诩对小弟关怀备至,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像沈冲那样细致周到,妥帖完善。何况沈冲知道他所不知道的荣拓的另一面,这一点已然让他无可辩驳。荣默轻敲桌面,有些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应该将两人分开?而城市的另一边,加班晚归的沈冲一进门就看到另一双鞋放在玄关,愣了一下,连忙甩掉鞋子,走了进去,高兴地喊道:“辰安?”客厅里安安静静,荣拓侧躺在沙发上,外套都没脱,枕着扶手睡着了。沈冲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半跪在地上,静静端详他的脸。最近被冷落的失望和看到那些新闻的愤怒在看到这个人躺在自家沙发上的一瞬间消失不见,这个骄傲而别扭的恋人终于懂得了在疲倦时主动到他这里安眠,外界的流言蜚语在这个人安静的脸庞下显得苍白可笑,沈冲为那个惴惴不安的自己感到由衷的厌弃。他一直担心荣默会怎样,会耍什么手段,会怎样对付他,却完全忘记了荣拓才是压力最大的那个人,夹在中间无力拒绝,不敢直面大哥的施压,也不愿打听他的对策。这样一个人,在这样静默的压力下,即使长久不理会自己,却从未说过放弃。早该知道的啊,这个人有多么单纯死心眼。沈冲苦笑,伸手抚摸他的脸,喃喃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好?”触手是反常的热度,沈冲这才看清楚荣拓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他抚摸对方的额头,guntang一片,惊道:“辰安?辰安……”荣拓的睫毛抖了抖,却没有睁开,嘴里无力地喊着:“冷……”明明身体热得烫人,嘴里却喊着冷,看来情况严重,沈冲不敢轻忽,连忙抱起发烧的人往外跑:“辰安,我们去医院……”荣拓并没有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仍旧低声喊着,声音都有些抖:“好冷啊……”“乖,很快就不冷了……”沈冲一边安慰他,一边收紧了手臂,明明心里慌得要死,脸上却镇定地可怕。艰难地开了电梯,下楼上车,把人在后座上横放好,安慰了几句才开车去医院。“沈冲……我好难受……沈冲……”荣拓无意识地念着,模糊的音节有种委屈的难过。听着车后座的□和略带哭腔的撒娇,沈冲心头一片乱麻,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他以前最多只见过荣拓胃疼的样子,从未见他如此脆弱不堪。他强自压下心头的怜惜不安,一叠声安慰着:“辰安,我在……马上就到医院了,忍一忍……乖……”“冷……”“辰安,我们就快到了……”在这种危急关头,沈冲眼睛直直盯着前方,脑海里却不期然回忆起两人的第一次正面接触,那是在初中体育课上,荣拓昏倒撞进他怀里。其实他早就不记得当时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和想法,此刻脑海里充斥的,竟然是那时候荣拓骤然在跑道上虚软的身体和苍白的脸颊,就连怀中人偏低的温度似乎都清晰得令人心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回忆起这些来,突如其来的慌乱扰乱了他的理智。大约是荣拓在荣默和他的照顾□体好了许多,他竟然忘记了荣拓其实是一个从小体弱多病需要不断用名贵草药与药膳调理修养的富家少爷。一面埋怨着自己的漫不经心,一边小心开车。到了医院,挂号看病,医生一看到病人的脸,当即就变了脸色。沈冲一怔,隐约意识到什么,还来不及阻止,医生已经给荣家打了电话。一番沟通后,荣拓被直接送到VIP病房,来了几个医院的权威医师,慎重又慎重地检查了荣拓的身体,商量过后才开了方子挂了点滴,开药品单的时候甚至没有把单子交给沈冲,而是直接交代护士等荣家人到了转交。沈冲像是被隔离在外,木然地看着那群人在病房来来去去,皱着眉头,认真严谨。而陷入昏迷的荣拓嘴里仍然在微弱地□着,模糊的音节在稍显嘈杂的背景音中显得微不足道。沈冲被禁止靠近,隔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僵直身体,牙关紧咬,紧紧盯着床上的人,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有什么是比恋人生病时自己却无法靠近更不甘心的事情呢?终于有医生意识到他的存在,走过来跟他说:“病人的状况有点复杂,虽然只是因为疲劳引起的高烧,却不能轻易下药,因为病人本身的身体素质并不好,有过药物过敏记录,我们必须重新商定如何用药。如果今晚他能够退烧的话,就没有危险了。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沈冲勉强地笑了笑:“辛苦你们了,谢谢。”其实医生有点好奇这个陌生人的身份,以前荣拓进医院,都是荣家人送来的,不是荣默就是荣家保镖。那些人十分好认,他们有条不紊地联系医院高层,住高级病房,专家会诊,商讨治疗,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