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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数日的都铭匆匆忙忙又往回赶,连上京城郊兵营中大半经受过训练的轩定军也一同北上,调往塞外去。不料他们准备充分,律国却改变了主意,扭头攻打多拉国去了。玄北嗯了一声。多拉也刚经受过与佩珏一战。多拉象兵闻名天下,其国人以骁勇善战为世人所知。传闻多拉无论男女自小与野兽同生共长,不顾文而纯粹以武治国,风气淳朴也野蛮。可惜象兵可遇不可求,训练之难远超过国家士兵,故而与律国此战几乎是铁定的败局。“我们不帮帮他们吗?”虞子衿奇怪地问:“我们原先是一块儿打战的呀?”玄北不知该如何告诉虞子衿,国与国间是利益至上的。关于多拉与律国一战,朝堂中不是没有争论。多拉难敌律,以都铭估计,倘若邺与多拉联手倒有四五分胜算,只不过士兵折损依旧大。万一另外他国再来打压,恐怕邺国难以抵挡。与其如此,倒不如袖手旁观。毕竟邺与多拉的结盟不过是针对佩珏而言,一事归一事。而待得律吃下多拉国时,律兵力绝不如前。届时邺可见机行事,要是攻打律有胜算,还可借替多拉复仇的名义,足够光明正大。玄北不会将这些复杂阴险的算计告诉虞子衿,他沉默不语。没有回答,虞子衿就很快领悟到玄北有玄北的盘算或苦衷。早在塞外时,他曾说或许有一天邺与多拉会兵刃相接。如今正是时候了,不过化作另外一种兵刃相接的法子。虞子衿没想干预政事。小小虞子衿不是个正义的人,也不聪明。他关心的是多拉米,第一个好兄弟,与他交换信物的多拉皇子多拉米。“可不可以把多拉米救出来呀?”虞子衿不大确定地问,心里头前所未有的为难。一时之间,他想不明白,要是玄北绝口不救多拉米,他会不会埋怨玄北呢?埋怨玄北不好,玄北做大王很难的,已经被好多人埋怨了。仇恨玄北的人数不胜数,无谓再添加一个。但体谅玄北的人很少很少,当真不能再少一个虞子衿了。但多拉米……虞子衿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银色挂坠,不知道玄北会不会让他为难。所幸人生在世,事事讲究你来我往。虞子衿体谅玄北,玄北也想体谅虞子衿。玄北知虞子衿实质上心很软,但凡是伙伴兄弟皆放在心上。哪怕连太监小今子,虞子衿也曾待他那样好,吃的喝的分他一份。就算小今子畏惧祸国美人的说法远离虞子衿,虞子衿也不怪他。更不必提多拉米了。所以玄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地应了一个好字。他答应虞子衿要在乱糟糟的战争里保全下多拉米。尽管多拉米作为多拉皇子,得救后多半不会感激他,反而会指责他冷酷无情也罢。有什么干系?眼看着虞子衿放下一份心事似的比手画脚,还骑马似的指挥着往左拐往左拐,玄北觉着什么也没干系的。天色渐渐黑了,再美的景色也看不清楚了。虞子衿趴在玄北的背上昏昏欲睡,咕哝了一句:“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玩。”玄北便要原路折返。天边忽然传来一声轰隆闷雷声,刺眼的白光闪烁,照亮了渺无人烟的庭院。玄北眼色利,隐约捕捉到假山灌木间半张蒙着黑巾的人脸。他故作无知无觉,眼珠子转动,将整个景记入心底,不见任何巡逻的士兵。“先不睡了。”他侧头对虞子衿说:“回去再睡。”玄北温柔低回的声音似乎不同寻常,虞子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又迷迷糊糊地被放到地上去。他想去牵玄北的手,却被他推到一旁去。“李竟!”玄北沉声喝道。木头如蓄意待发的箭,瞬间稳稳落在虞子衿身旁,缓缓拔出了锋利无比的宝剑。数个暗卫齐齐现身,在前方围成层层叠叠的圈。虞子衿还没全醒。轰隆——又是一道闷雷,第一滴雨啪嗒一声落了下来。“动手!”斜前方传来指令,随即个个通体漆黑的男子凭空冒出来,手举刀剑,眼冒凌厉地光。他们分作两行,直直朝玄北与虞子衿冲过去。作者有话要说:呀呀呀冲啊冲啊码字啊实习啊我真可爱啊!!第73章美人呀美人真可爱电闪雷鸣,刀光剑影。天边白光乍破,划出一道狭长裂缝,砸下瓢泼大雨。耳边乒乒砰砰刀剑相碰,半迷糊的虞子矜揉揉眼睛,总算明白过来这不是光怪陆离的梦境而已。虞子矜左右张望瞧见玄北亲身上阵打斗,身旁有刺客与暗卫打成一团,险些划过玄北的脸。他心下慌张,想也不想便要往那跑去。没两步却被一只手臂拦住。“别动!”木头斜睨一眼,将虞子矜拉到身后。他另手执剑,稳稳挡住劈来的剑,侧身飞踢开那名乘机而来的刺客。刺客踉跄后退两步,摆好架势再度而袭来。“带他先走!”玄北的声浸泡过雨再传来。暗卫不约而同护着虞子矜,刺客也不约而同瞅向他,双方打得不可开交。虞子矜尚来不及吐出只言片语就被木头扛起来,沙包似的撂在肩上连跑带飞起来。不知是否半睡半醒的缘故,虞子矜竟是不大害怕突如其来的刺杀的。唯独玄北身形越来越远才叫他堂皇。雨又簌簌打在眼睫上,他隐约见剑没入一人胸膛,却难以分辨那是哪派人。那是谁?会不会是玄北?“别跑了你别跑!”虞子矜心急地拍拍木头,“就躲在这儿!再跑我就看不见啦!”不能看不到,怎能看不到?木头充耳不闻,飞快将全部人事物统统甩在身后。“木头!别跑了!”虞子矜再野蛮的揪揪他的头发,“我看不着玄北了!”万一玄北不见了可怎么办呢?可木头仍是不容置疑地跑动着,活像是个聋子听不着声响。好啊。虞子矜明白过来了,木头从来就没听过美人的话。木头也不听大王的。他虽是小小暗卫,心却高如翱翔万里的鹰,凡夫俗子能捕他伤他,但别想驯服他。明白过来的虞子矜张口无声无息咬木头一大口,不带犹豫地咬。木头总算停下脚步来,把虞子矜放在地上。他伸手去摸脖颈薄薄一层皮,指腹触碰到两排不浅的牙印。又出现了。那份柔弱的、天真的狰狞,天下少有。木头冷冷看着虞子矜。他很熟悉这个小东西了。外表漂漂亮亮宛若一尊瓷娃娃,心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性情也古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