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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面,三个多月就结婚了。”路春江絮絮叨叨,“个子没你高……白倒是白。在邮政储蓄上班。”“男的?”路西难得问一句。“嗯,男的。不过他是个beta,当初斌子家里有点不乐意。”“哦,omega少嘛,没办法的。”警察算个好行当吗?未必。路西无聊又恶毒地想,胖的像头棕熊,有人愿意找他就不错了……和那种人上床什么感觉?想想都恶心。他将视线转到路春江脸上,沿着鼻梁向下,嘴唇、下巴,脖子,一直到露出的小片胸口。路春江爱打球,手臂的线条特别流畅。路西很小就意识到这点,他总装作去给哥哥加油打气,坐在球场边,就这么用目光猥亵地盯着养兄的身体。可能他早熟,遗传自生死不明的生母。但路西发育得十分迟缓,十六岁半,都上高中了,发热才姗姗来迟。那之前他绝望地以为自己是个beta,像大多数人一样没什么不好,只是如果是beta,他肯定不会被路春江看中的。可omega又如何?路春江觉得春晚无聊,收拾了桌子,端来面盆和饺子馅儿,心不在焉地包饺子。饺子和包子明明是两个物种,本地话却将二者笼统地称为“包子”。路西刚来时听不懂,“吃包子”,不是吃蒸的包子,而是煮的包子。包子怎么能放水里煮呢?他怯怯地问新哥哥,路春江就捏他的鼻子和脸,“笨蛋,包子就是包子!”“你在外边,能吃到饺子吗?”路春江将饺子皮捏紧,“上海人吃包子吗?”路西摇摇头,路春江说,“那你可得多吃点儿——你男朋友不爱吃包子,以后你怎么办啊?”“随便吧,我也不喜欢吃包子。”路春江的手顿了顿,“你不是喜欢白菜的吗?”“不喜欢。”路西低头玩手机,春晚真是没劲,朋友圈除了炫耀就是装逼,也没劲。他在工作室的群里抢了几个红包,然后又用视线偷窥路春江裸露的皮肤。路春江今早肯定没刮胡子,下巴冒出点微微的胡茬子。他的手指很长,指甲圆润干净。他用这样的手捏着粉笔,写板书,批改卷子……可他怎么就不能用这只手抱抱我。“我受不了了,想回学校。”路西告诉杨子彤,“烦死了。”“你老烦烦烦,别烦了,这不是你最后一回陪他过年吗?”也对。路西调整了下表情,但他抬起脸来,看到路春江瞅着春晚舞台上漂亮的女演员笑,立时又垮了脸。笑的真恶心。他默默地垂下头,心里没什么痛苦的感觉,毕竟他早就知道了。路春江不喜欢他这样的。即便他是omega,路春江也不稀罕。十七岁半的春天,路西第一次发热。他坐在保健室里,心情愉悦得像灌满气的氢气球,随时能一飞冲天。路春江赶来接他回家,他特意打了出租车,用自己的衣服把弟弟牢牢裹住。“以后你要小心,”他拿着一堆卡片和书,塞给路西,“自己看,不懂的问我。”“上课教过。”路西说,“这说明我长大了,是不是?”“狗屁,你就是个小孩儿。”路春江按了下路西的脑袋,揉乱了他的头发。路西在他胸前蹭了蹭,他闻到路春江的味道……舒服地眯起眼睛。可惜老师给他吃了药。路西不无遗憾地钻进被子里,听着路春江为他忙活着做饭。要是没有那该死的药丸,他就脱了衣服,勾引路春江——勾引,他居然毫无羞惭的感觉,好像他从来就怀着勾引路春江的念头似的。“你啊,别乱琢磨。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麻烦了点儿。”路春江下了碗炝锅面条,端来放到桌上,“你考上这个学校不容易,要老老实实念书。记得吃药。呃,”他为难地转动眼珠,“别、别急着谈恋爱。”我为什么要谈恋爱,路西想不明白。他有哥哥,才没心情和别人早恋。他很认真地答应路春江,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因为家庭变故,路春江高考才刚过一本线。为了方便照顾路西,他选择了本地的师范大学,读了最平凡无奇的中文系。“你哥就指望你了。”路春江说完,躲去自己房间。他是alpha,特别自觉。路西躺在阳光里,闭上双眼,想象路春江将他揽在怀里……抱着他,亲吻他,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些情节一样。他觉得舌根发痒。他得快点长大。第二年夏天,路西过了十八岁生日。路春江大学毕业,放弃了保送的研究生,去十三中当了名高中语文老师。他是为了路西才这样做的。路西上学需要钱,读研同样需要钱。“当老师挺好,稳定。我也是凑巧了才进高中,现在都要研究生呢。别看十三中不算重点,工资可不低。”他笑着跟放暑假回来的路西解释,“你哥赚了钱,就能给你买新电脑了。我看微博上说,你们画画的喜欢用那个苹果电脑。我现在买不起,等你再放寒假回来,准给你换一台。”路西没等到新电脑。在这个暑假的某个夜晚,他迫不及待地爬上路春江的床,带着浑身甜腻的信息素味儿。他要补偿养兄的付出……差一点就成功了。第7章夏天热得要命。城市三面环山,一面临河。浑浊的空气积聚在盆地底部发酵,最后演变成一场暴雨,电闪雷鸣。路春江刚当上老师,干劲十足。学校安排补课,他早晨六点半就起床,给路西买好早饭,再坐公交车去上班。车很顺,搭二十九路,七八站就到十三中。路西也想去打工,去美术辅导班做助手,或者干脆去肯德基、麦当劳。他看到玻璃窗上贴着招暑假工的告示,跃跃欲试。路春江不同意,“你还是在家玩电脑吧!外头太热了。”路西听哥哥的话,放弃了打工的念头,乖乖呆在家里。路春江下午回来,总是一头一背的汗,信息素被空调的冷风一吹,特别明显。“热死了热死了,”他嘟囔着去冲凉,把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路西想帮哥哥洗衣服,路春江又拒绝了,“你洗自己的吧,我能自己洗。”他对路西有种怪异的客气,连睡觉都把门关上。路西却大开着房门,他还穿短裤,晃着两条又白又细的腿,一会儿去路春江的房间找漫画书,一会儿去给哥哥倒水,一会儿没话找话。路春江让他穿好衣服,路西眨巴着眼睛,“我穿着衣服啊?”“裤子。”路春江谨慎地说,“你在学校也穿这么短?”当然不了。路西在外面,一向捂得严严实实。“这么热,”他撒谎了,“我们学校的人都这么穿,流行。”“热就把空调开低点儿。”路西不理他,坐在路春江的床上,叉着腿翻看他的教案。路春江的教案写得仔细认真,“……你怎么还手写啊?”他问,路春江说,“学校要求的。我刚开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