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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就突然浮起来了,一脸懵然地挣了两下。谢怜头疼地道:“他被锁住法力了,这下想化出法身也不行了。”师青玄道:“鬼市是花城的地盘,要锁也是能锁的。”虽然目下,郎千秋算是受制于人了,不过也有个好处,那就是,他的真实身份大概是勉强保住密了。否则,若是他方才打斗中化出了法身,给人家知道东方武神泰华真君跑到鬼市来闹事,那可没这么简单就能了事了。毕竟这么多年来,除了一些特殊事件,天界和鬼界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大闹赌坊的不速之客被锁住了,原先逃走的众人众鬼又都折回了来,聚在大堂之下,对上方被锁在空中的郎千秋指指点点,哈哈大笑。郎千秋大抵从未受此窘境,脸色涨得微微发红,一声不吭,暗暗使力,想要挣脱那无形的缚术。底下不时有鬼跳起来想去拍他的头,还好花城把他悬得极高,拍不到,不然这等羞辱可就大了。花城在红幕后笑道:“今天抓到这么个玩意儿,你们拿去玩儿吧。谁运气好赌到一把大的,谁就拿回去煮了吧。”闻言,大堂内欢呼不断,尖叫不止:“赌大小!赌大小吧!点数最大的,把他拿回去煮了!”“哎呀呀,这个小哥,看起来很补的样子咧,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傻了吧,让你不知道在谁的地盘上闹事!”四名面具大汉又抬进来一张新的长桌,没人理会那在地上抱手哀嚎打滚的面具男人,众人众鬼又聚在了长桌边,开始下一轮赌局。而这一次的赌注,便是悬在上空的郎千秋了。眼看那边赌得热火朝天,师青玄在这头走来走去,急得摔手:“怎么办?我们要上去把他赌回来吗?还是直接开打?”谢怜道:“风师大人,你手气怎么样?”师青玄道:“当然是时好时坏,手气这种东西,哪有定论?”谢怜道:“有的。比如我,我就从来都没有好过。”师青玄道:“这么惨?”谢怜沉痛地点头,道:“我掷骰子,最多二点。”师青玄眉头一皱,马上有个主意了,拍腿道:“不如这样,既然你最多二点,那你跟人家比,就比谁掷出来的点数最小。肯定没人能再比你小了。”谢怜想了想,道:“有道理,我试试。”于是,他凑到长桌之旁,道:“不如来换个规则,看谁掷出来的点数最小吧?谁小谁赢,怎么样?”桌上乱哄哄的,有的说好,有的说不好,谢怜便先抓来两个骰子,先试着掷了一把。他心中默念:“小,小,小。”掷完之后,两个人凑过来一看——两个六点!谢怜:“……”师青玄:“……”谢怜揉着眉心道:“看来手气的好坏,并不会因为规则的改变而有所改变。”师青玄也学着他的样子揉眉心,道:“要不我们还是直接开打吧。”这时,一名女郎靠近红幕,微微倾身,似乎听幕后之人说了些什么,点了点头,再抬头,扬声道:“请诸位静一静,城主有话。”她一说城主有话,众鬼立即止息,安静至极。那女郎道:“城主说,规则改变一下。”众鬼纷纷道:“城主就是规则!”“城主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改成什么样?”那女郎道:“城主说,他今天心情好,想陪大家玩儿两把。大家可以和他赌,赌赢的人,就可以抬走上面这个东西。无论蒸,还是煮,或是煎炸炒腌,全凭赢家处置。”一听要和城主赌,众鬼都犹疑了。看来,花城的确是从来不下场玩儿的。有几个大胆的跃跃欲试,不过,还没有哪一个敢第一个上来。郎千秋一直在上方持续努力挣扎,怒道:“什么叫这个东西?我又不是东西,你们凭什么拿我来做赌注?”他大声说着“我又不是东西”,许多女鬼听了,发出吃吃的窃笑,目光露骨地盯着郎千秋,腥红的舌尖扫过嘴唇,仿佛更想将他拆吃入腹了。谢怜心想:“唉……这孩子。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无声地叹了口气,他站了出来,温声道:“既然如此,那么,请让在下姑且一试。”闻言,红幕后的身影也顿了顿,随即,缓缓起身。幕前的女郎笑道:“那么,就请这位公子上前来吧。”大堂之内,人人鬼鬼自动分出空地,给这位勇士腾出了一条路。谢怜走上前去,那女郎双手托过来一只漆黑得发亮的赌盅,道:“您先请。”她先前对待那些赌客,用的都是“你”,话语虽平和,语气却不算客气,此时对他,却用了“您”,语气也十分恭顺。谢怜从她手中接过这只黑木赌盅,道了声多谢,轻咳一声。他几乎没怎么摸过这种东西,拿着就胡乱一阵摇,还要假装自己很在行的样子。摇着摇着,抬头,看了一眼悬在上方的郎千秋。郎千秋也睁大了眼睛,眼巴巴地在看着他,不过,总算是没喊出什么来。看他神情,谢怜心里莫名有点想笑,忍住。摇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无数双眼睛都紧紧盯着他手中这只盅,谢怜也觉得这小小一只赌盅变得无比沉重,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开才是正确的。正当他准备揭晓结果时,那女郎又道:“且慢。”谢怜道:“何事?”那女郎道:“城主说,您摇盅的姿势,不太对。”谢怜心想:“原来真的是有正确的姿势的?难不成我以前运气不好,都是因为姿势不对?”他虚心地道:“那请问,什么样的姿势才是正确的姿势?”那女郎道:“城主说,请您上来,他愿意教您。”闻言,赌坊内众鬼发出一片嘶嘶抽气之声。谢怜听到有鬼嘀嘀咕咕地道:“城主要教他,这可真是破天荒,这人是不是要死啦。”“城主想干啥???这人谁啊???为什么要教他???”“摇盅不就是那样摇吗??还有什么正确的姿势吗???”谢怜也在想这个问题,那女郎已经手邀向红幕,对他道:“请。”于是,谢怜抱着那黑木赌盅,走到了红幕之前。纱幔飘飘,红影绰绰。幕后之人,就站在对面,两人之间,只有半臂之隔。屏息片刻,一只手分开重重红幔,从幕后探出,覆着谢怜的手背,托住了这只赌盅。这是一只右手,修长而苍白,指节分明,第三指系着一道红线。在漆黑光亮的木盅衬托之下,白色更加苍白,红色更显明艳。缓缓地,谢怜抬起了眼帘。红云一般的纱幔之后,沉默不语地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是三郎。依旧是衣红胜枫,肤白若雪。依旧是那张俊美异常,不可逼视的少年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