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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护工看着英俊成熟的男人,微微泛红着脸说道:“一大早就出门了。”等到他父母来了,他才反应过来,合着人是避着不敢见他爸妈。他妈一进来便瞥见了床头的那个保温桶,惊讶道:“有谁来过了?”顾思年正愁不知怎么解决这件事呢,见他妈起了个头,便看着那个保温桶说道:“他昨天来给我送晚饭了。”末了还用略带得意的口气补充道:“自己做的。”年忆舒看着自己儿子那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心下五味杂陈,顾昭更是被气得皱起了眉头。年忆舒连忙转移话题,拿出炖好的粥跟小菜,让人闭嘴吃早饭。顾思年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早饭,知道有些事不能这么拖着,越早说清楚越好。于是吃完便打算从自己母亲这里下手,他知道年忆舒向来心软,“妈,我动手术的时候他一直缩在不远处的服务台里躲着,就这么待了几个小时,起来的时候人都差点晕过去,就怕你们见着他生他气。”年忆舒听他说完,果然表情微微松动。顾思年于是称热打铁试探性地问道:“妈,见见他,好吗?”年忆舒向来单纯心软,经过了这次事,她内心对这事的纠结程度本就冲淡了些,想着这世上有什么比得上自己儿子的健康重要呢?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吧,她破罐破摔地想,只要儿子高兴就行了。她其实老早就想见见那人,碍着面子才不肯说出来,眼下听儿子讲了这么一段,心里一软,便想顺着台阶应下。可谁知成想,旁边一直站着不动的丈夫终于忍不住,冷笑道:“你问问你儿子,他弄成今天这幅模样是谁害得!”单秋阳刚巧在这时候拿着早饭从别墅回来,他见病房门敞开了小半,躲着往里看了一眼,发现顾思年父母都在,刚想转身离开,便冷不防地听到了这句话。顾昭内心本就一直有股气还没发出来,眼下找到这么个机会也没压着自己的声音,那句话就一字不落地清晰地传进单秋阳耳朵里。单秋阳脚下一窒,停顿片刻后急急离去,速度快得好像后面有什么吃人的怪兽正追着自己似地。年忆舒虽然单纯天真,但也不是个傻子,她反应过来丈夫话里有话,便问他:“老顾,怎么一回事?”顾昭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你亲自问问你自己的宝贝儿子!”顾思年看着自己母亲一副担忧急切的样子,略去了自己整江东的原因,只说自己让人报复绑了单秋阳,顾思年为了救他就被别人捅了一下。年忆舒听完了事情的前后经过,作为母亲心里虽不免责怪起了那人,但又想到那人是因为自己儿子的原因才被别人绑架,便又觉得有些愧疚。顾昭被自己儿子投机取巧气得走出了病房,年忆舒看了眼丈夫的背影,对着自己儿子说道:“你进手术室的时候急得恨不得掀了医院,现在出来了又是这么一副脸色,别理他。”顾思年本就没打算从顾昭这里下手,他知道自己只要能成功说服母亲,顾昭那里自有她帮衬着。他握住了自己母亲搁在床边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低声恳求道:“妈,我这辈子都没求过你,这次算我求求你了,成吗?”年忆舒被自己儿子用这么种眼神看着,哪儿还说得出什么拒绝的话,只好认命地点点头。第22章单秋阳这么一走,下午快两点时才来医院。他知道顾思年一日三餐自有人cao心,自己又怕见到他的父母,便有点不怎么敢来医院。可是再怎么不敢来,他还是想见着那人,便在超市买了些进口水果,切成块放在玻璃盒子里给人带来。他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声音,确认里面没人,才轻轻转开了门。顾思年瞥了他一眼,问道:“去哪儿了?”他随口胡扯:“胖胖拉了肚子,带它去了趟医院。”“吃水果吗?”他把盒子轻轻放在床头柜上问道,打断了顾思年打量的视线。顾思年点点头。单秋阳便坐下,拿出里面的叉子叉出一颗剥好皮的提子喂他。顾思年向来不爱吃这些甜腻的东西,那人见他吃了几块就不想吃了,便小声解释道:“我知道你不爱吃甜的东西,但我问了医生,说这些水果都是能补气血的。”末了还哄他:“再吃一点其它的,总比吃药要好些。”顾思年还从没被单秋阳这么好声好气地劝哄过,一瞬间便觉得稀罕得不行,只好捏着鼻子又吃了几块。单秋阳见盒子里的水果已经被吃了大半,就跟昨天一样,把剩下的吃了。“怎么老吃我剩下的?”顾思年轻皱着眉头问道。单秋阳解释道:“剥了好久的,扔了多可惜。”许是被久这个字眼戳中了心窝,顾思年心一下子舒坦得不行。等快到了晚饭时间,顾思年觑着身边人借故又要走出去,便开口道:“跑什么,我父母又不会吃人。”单秋阳躲了这么些日子,被这么毫不留情地指出来,便有些尴尬地站在了原地。他招招手让那人过来,那人乖乖地走了过来站在他眼前。顾思年拍拍床沿,示意他坐上去。单秋阳只好坐在床沿边上。他如往常一般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安慰他:“不要怕,我已经同他们讲过了。”这次听他亲口这么一讲,单秋阳反而更不安了,他不自觉地用手搅着手下的被单,拿眼睛瞟着别处,就是不肯看他。他听到顾思年轻轻在他耳边继续道:“横竖有我在后面抵着,没人能欺负得了你,我爸妈也不行。”顾思年把人的脸轻轻转过来,专注地盯着他:“答应我,好吗?”单秋阳被他专注深情的眼神看得微微晃了神。他不知道北方的习俗怎么样,但在他们家那里,如果见了对方的父母,那这件事儿就基本定下来了。经过这件事后,两人心照不宣地都忘记了那个半年的约定。尤其是顾思年,近来总是步步紧逼,毫不掩饰地向自己宣示着自己的感情,虽然他从没听那人说过那几个字,但单秋阳也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知道如果真为着那人好,自己就应该遵守约定远走高飞。可是人非草木,他本能地既想拒绝又无比贪恋那种温暖的感觉。他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些片段。有顾思年躬身为自己系鞋带的;有他穿着不合身的卡通围裙笨拙地做着菜的;有那人坐在床上耐心地自己剪着脚趾甲的...画面到最后定格在顾思年抱着自己,用身体紧紧护着他的...二人心里都明白,一旦答应下来,那个约定就会自动作废。所以顾思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拿另一只手也紧紧拽着床单。别看他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其实他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