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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才是真正最危险的前线。“直到后来,我开始做采访,写新闻稿,虽然有很多繁琐的事情,而且一遍遍改稿子的时候快要把我气自焚了。但是时间长了,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这件事。我不想无所事事地花天酒地,即使我有这个条件。我想做有意义的事情,想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虽然你还是学生,没正式踏入社会,但我想你会明白的对吗?”朱渌说。朱沫咬着嘴唇不说话。朱渌知道自己已经说到她了,悠悠哉哉地道:“那你说说,你放着经济金融的专业你不学,偏偏选个谁也帮不上你的国际关系做什么?”朱沫噗嗤一声笑了,然后扑到朱渌怀里大哭。“哥你保证你不会有事!”“我保证,25岁之前我绝对不会有事。”朱渌信誓旦旦地说。“为什么是25岁之前?”“呃,就是说……绝对不会有事!”朱渌解释说。他不能告诉朱沫上辈子他至少回到了25岁,这辈子不会比之前差的吧。朱沫擦擦眼泪,不好意思地笑了,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她觉得自己挺失态,也为自己的妥协感到沮丧。“哥,我今晚陪你回家吃个饭吧。虽然你不想告诉妈,但是这么大事……你至少回家看看吧。”朱沫劝道。朱渌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于是兄妹俩在这个不年不节的时候,一起回了朱家。家里只有大嫂郑淑和侄子长洛,见他们回来立刻给还在公司的婆婆和老公打电话。他们去得早,冯叔还来得及让人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朱渌朱沫偶尔回来一趟,不好躲在卧室不出来,坐在客厅里让大嫂陪着又有种客人的感觉,怎么呆都不舒服,他们只好尽心尽力地陪长洛玩。和王八之气十足的朱浚相比,三岁的朱长洛只遗传了他爸的长相,乖巧听话得有些内向,连看人的眼神都有些怯生生,在后母面前更不敢造次,叫了声“小叔”和“姑姑”之后就不再做声。朱渌朱沫哄了好久,才让他再开口。郑淑见他们玩得好,也就不在旁边当摆设,继续去忙她的事。两边俱是松了一口气。长洛更是直接露出了笑容,趁着朱沫去洗手间的功夫,凑到了朱渌身旁,“小叔,我能给你商量间事吗?”“什么事?”“小叔能不能帮我找找我mama,我想她了。”长洛小声说。前任大嫂王余离婚之后去了美国,几次回来想看孩子,朱浚答应得都不痛快。后来她怕自己强烈要求让朱浚为难,把气撒在孩子身上,只能忍痛去过新生活,和他们朱家再没联系。“那你该和你爸爸说呀?”朱渌无奈地说。“爸爸不喜欢我提mama。他不会让我联系的,而且……”长洛摇摇头不说话了。“怎么了?”长洛委屈巴巴地伏在朱浚耳边说:“阿姨怀小弟弟了,爸爸可高兴了,根本没空理我。”朱渌震惊地看他,心中担忧地想:不会吧,兄弟阋墙这么早就开始了?这不是几十年后的缩影是什么?不过他大哥这态度确实要命,既然不让前妻带走孩子就该好好对待,怎么在这件事上犯糊涂。如果长洛长大后成了朱浚的性子,天啊朱家很可能就这么完了……“我mama那会儿就说你就像他弟弟一样,让我有事找小叔。小叔,你能不能帮帮我?”长洛晃着他手臂说。朱渌头嗡地大了,他不是不想帮,可他明天就要去A国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他大哥的家事,他也是真不想插手,不过前任大嫂当年确实对他非常好,如果这个时候看着她儿子受委屈,好像也不太厚道。这个这个……“长洛,小叔明天要出差。你爸爸可能最近忙,所以才顾不上你。回来我会和他说,等小叔出差回来再跟你好好聊行不行?”朱渌头痛地说。长洛认真地点点头,“好的,我等小叔回来。”第32章chapter4十二个小时飞机坐得朱渌无精打采,再坐车到分社后一头扎进床里累得一动也不想动。这并不丢人,因为同行的五个同事和他的动作一模一样,整齐划一。小憩一会儿,睡得不省人事的记者们就被召集开会的电话叫醒。这半天他们需要适应当地的气候、食物,已经驻外记者的工作流程,转天早晨六点就要在分社门口集合,驱车前往A国喀布尔分社。之后的三个月中,他们会频繁地往返两地。他们是第二批派遣的记者,到了两国交界后,另有人接应,向他们介绍情况。和朱渌预想中开荒者的感觉不同,前辈们已经调理好了工作节奏,内容也有条不紊地展开着。其它几家报社也派了记者,而且为了确保安全,几乎所有记者都会在大使馆办公。在大使馆安定下来后,队长卢镇提出带他们去采访点实地考察。虽说这次的主要报导人物是人质事件,但是他们依旧要参与到其它采访之中,而且有上前线的可能。这些在来之前都和他们谈好,并且在确认书上签过字。没人有意见,来到来了,就要放下一切懦弱。朱渌穿好防弹衣,挎上相机,最后看了眼分社内墙码得整整齐齐的防护沙包工事,钻进了车内。所有人都侧着头看窗外的荒凉景象,朱渌靠着窗随着车的颠簸而摇晃,一只手下意识地紧紧护住镜头,目光在土路和土墙间逡巡。路边有A国的小孩子跑来跑去,稍大些的少年手里抱着枪,不远处M国的白人士兵穿着防弹衣走来走去。这些对于大多数果然来说只出现在电视上的场面,真实地呈现在他眼前。这是真正的战场,生命如同草芥的地方。朱渌同情这里的人,却在心里捕捉不到任何深层次的情感。如果组长让他现在就交一篇稿子,他觉得就算把心的挖出来也写不出想要的东西。因为他现在非常平静,平静得如同下班坐地铁回公寓时一样。没有任何异国感,也没有任何新奇,甚至也没有恐惧和不安。他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和文化安之若素,望向窗外的表情有着超乎时空的淡然和坚定。我终于来了。他忽然听到自己心中所想。好像他本来就属于这里似的,好像从一出生就决定了他会来这里似的。执念太深,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