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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是辛夷的追求者,辛夷怎么可能还落魄成那个样子,根本没有道理。那就是他的锅了。但是他连对方老大是谁都不知道,连见都没有跟他见过一面,实在是想不出出来到底有谁想要自己当鳏夫。“比起这个可能,我倒是觉得我是个卧底,叛徒这个猜想,要更可信的多。”荀玉卿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深呼吸了口气,无奈道,“洛盟主应当明白,我没有什么朋友,也不善交际,江湖上名声倒多是辛夷的恶名,又曾是蓝千琊的……你怎会觉得是对方喜欢我。无论如何,对方比我厉害的多,也聪明的多,盟主的这个猜想,实在是无稽之谈。”洛秋霁摇头笑了笑,问道:“那你是吗?”“自然不是。”荀玉卿叹气道,“正因如此,我才觉得对方当真是聪明厉害。”洛秋霁还要再开口,忽然喷出一口血来,面无血色,嘴唇发青,好似要昏厥过去。岁栖白当下凝神道:“叶晚潇,你陪玉卿出去,在外等候我们三人半个时辰。”他伸手一指点在洛秋霁的环跳xue上,将人抱在怀中,一掌推向后背。两人自然顺从的出去了,叶晚潇收敛了嬉皮笑脸的神情,笑容忽然变得有些凄凉起来,他轻轻叹气道:“江湖要变天了,老岁还好些,老洛怕是保不住武林盟主的位置了。”“为何?”荀玉卿刚问出口,又想起了郑宿的事,顿时心领神会,叹息道,“也许不会那么糟。”叶晚潇摇了摇头,也跟着洛秋霁喊,说道:“嫂夫人你不懂,我查得深,对方无论是什么来头,如今已是个很可怕的存在了,老洛跟老岁在明,他们在暗,显然是讨不到好的。”其实荀玉卿早不是个孩子,自然知道社会跟生活并不是邪不胜正,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江湖鱼龙混杂,更逃不开名利二字。“那便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荀玉卿忍不住道。“自然不是。”叶晚潇道,“其实舒愁月的态度便可看出一二,这个组织个人也多有私心,并非完完全全的团结一致,可偏偏他们组织,似乎也并非为了争权夺霸而出。”他不想做江湖中的庞然大物,而是想当所有江湖人未知的恐惧。荀玉卿忽然觉得一阵反胃,勉强忍住了呕吐的想法,哑声道:“站在光明之下,他们再庞大也都没有任何威胁力了,他们是想当影子,在暗影里,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恐惧,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可怕,但谁也不知道到底谁是其中一员。”叶晚潇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他的全身几乎都发起抖来。荀玉卿在一瞬间就决定了:我要去见小木。第128章簪梅到底是一匹叫荀玉卿怀疑价值三百两的好马。它不但温顺听话,还很有灵性,岁栖白转交给荀玉卿的时候,只花了不到一天的功夫熟悉。岁栖白并不与他一起走,毕竟洛秋霁伤重,之后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喻星野单独遇上那个组织,恐怕会有些麻烦。更何况屠七还没有死,无论如何,岁栖白也不能跟荀玉卿一起走。荀玉卿自然也很明白,他一个人曾闯荡过江湖,倒并不在意这个,反倒是岁栖白在两人话别之时,有些依依不舍,忧心忡忡。荀玉卿瞧他愁眉不展,不由得笑出声来,柔声道:“你没听洛盟主说么,对方说不准是真心实意的喜欢我,自然是不会害我的。”可若对方其实并不喜欢你呢。岁栖白这句话含在嘴中未说,荀玉卿又笑道:“更何况我能有什么长处,人家何必非要兴师动众的来惹我。要说威胁你,你我不是早已表态了。”提及此事,岁栖白就有些不太高兴,他闷闷不乐的垂下头去。“我没有怪你。”荀玉卿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还记得么,是我不要你那么做的,所以你绝不必怪责自己。”既然荀玉卿这样说了,岁栖白也不好说别的,他轻轻点了点头,仿佛默认了这件事一样,只是慢慢道:“你务必一切小心。”这是自然,荀玉卿笑着点了点头。簪梅在临走前还咬了咬岁栖白的衣裳,似乎要将主人也带走,可荀玉卿拽动它的时候,它打了个长长的响鼻,知道主人恐怕不会跟着自己走了,于是它只好带着自己背上的人走。等马儿走出去很远的时候,荀玉卿忍不住转头看了看,他发现岁栖白还站在原地,只是离得有些远了,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荀玉卿知道,他正如自己看着他这般看着自己。人是很害怕寂寞的生物,可这时荀玉卿的身体里却忽然充满了勇气,已完完全全的准备好了独自一人去迎接未知的未来,去面对态度模糊的柴小木,甚至是越山河。只不过一个人的旅途终究是无趣的,等荀玉卿走到鄄州的时候,他已倒在了簪梅的背上,晃晃悠悠的骑着马,就好像个随性走路的过客。正是仲春,草长莺飞,桃花早已开了,随着春风飘落于碧水之中,荡开一层层的涟漪,连风中似乎都有花的香气。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荀玉卿的四肢上,将他的全身好似都照得发光。簪梅慢慢的走过白石路,好似被香气惊扰了,驻足下来抬头去啃噬桃花的枝条,荀玉卿不紧不慢的拍了拍它,于是簪梅只好又迈开步子,慢悠悠的开始走路。荀玉卿觉得很温暖,也觉得很放松,他甚至想到了自己与秦雁还有柴小木重聚的时候,三个人开心的场景。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两个朋友了。第一站是越府,荀玉卿在中途就下了马,任何事情做的太久都不会有趣的,就好像骑马,就好像走路,所以荀玉卿时常会换着来,这样就会轻松很多。翠嫩的柳条在风中摇曳着,春风温暖而轻柔,荀玉卿看着春光明媚的鄄州,忽然觉得心里也快活了许多,叫他忧心的那些事,仿佛一下子也变得无足轻重了起来。可当荀玉卿走到越府的时候,却发现越府一片缟素,好似死了人一般,荀玉卿脸上的微笑顿时凝住了。他来得很巧,运气也很好,正好赶上了越山河出现。啊,是越涛君死了。荀玉卿的心里忽然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惆怅跟惋惜之情,他并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年轻人爱慕过自己,只是顺着脑海中的记忆与曾与越涛君相处的情况而感觉到了可怜。越山河看起来老了很多,像是他这样的年纪,丧子未免是太过痛苦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