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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烧水、不知道拿饭菜出来微波、也不知道碗要洗。你到底知道什么?」李靖弥把里头的几盘饭菜端出来、重重地甩上冰箱的门。李豫宁睁大着眼睛,畏缩地退后。「靖弥……太大声会吓到邻居的。」他以这句话回应,或许这不能算回应。总之李豫宁退到了客厅里,用双手紧抓着身上的睡衣,脸上的表情相当无辜,而眼色带了点害怕。李靖弥当然知道,他这哥哥不晓得跟隔壁邻居拿食材、也不会自己做饭。他是真的不会烧水、不懂得要洗碗、没想到冰箱里会有饭菜……也是真的习惯了李靖弥给他准备好一切。「你倒知道要体谅邻居,那么,我呢?」李靖弥撕开饭菜上的保鲜膜,虽然冰了冰箱,但放这么多天的菜、味道还是很不好闻。他冷笑了一声,忽然把剩菜连同盘子一起丢进水槽里,丢完一盘豆干、又拿起另一盘发黄的青菜。「你来洗。」豫宁完全傻住了,看着弟弟把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四盘饭菜全丢进水槽,他开了水,故意让那些厨余变得更难清理。他晓得,自己二哥那双苍白、细致的手根本不会弄这些东西。「有本事,你可以叫李燎来帮你。」看菜叶漂浮在上方,而水管一下子便被堵住了。李靖弥关了水,其实到最后这些肯定还是他清理,但此时想不了那么多,只觉得心里压抑得很难受,非得有个宣泄的出口。李豫宁又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蹲到地上。而李靖弥把手洗干净了,走到厨房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就是他的家、他的家人。不论在过去或是今后都将继续压着他的肩膀,他想到了李燎,要是李燎看见这幕,恐怕会严厉地斥责他吧。呵,要他继续体谅、把自己葬送掉来照顾另一个被偏爱的人。他的家。?☆、第二十章 暑后的偏差? 断章.日记(二十)十二月三十一日.天气.晴店长今天放大家的假,但同学们的跨年活动我依然没有参加。早早地回家,姊姊也不在,不知道和谁上哪里去了。学校的一切平静如常,年末,大家都很兴奋。没有人记挂两个学生的死亡,而我不论多么在意,也仍只能放在心底,显露出关心反而很奇怪,而我也只能这样、独自一个人郁郁寡欢。这个欢腾的夜晚,孤单地待在家里,坐在书桌前想着无解的问题,然后因此而感到更加寂寞。李靖弥、李靖弥……光是这样想着,就可能产生反应……好羞耻。用力地掐住大腿避免自己失态,几乎想死。好想跟他说话、近距离看看他的眼睛。但并不只有这样,还想牵他的手、跟他接吻,更进一步地……到这里,想到我们从高楼坠落。光是爱上他,就可以让我掉下去,死亡很冷吧,我想。第二十章.暑后的偏差1.沈陵玉连续几天都睡得不安稳,上课上班也不断恍神。苏琳担心地问了两句,但他只是勉强挤出一点笑、轻轻地摇头。连学生和导师都注意到了他的状况,他被问起一样只能敷衍。接下来的周四、周五,李靖弥像是故意躲着他一样,放学都避开了他,让他一个人在楼梯口等上半个小时、却等不到那人的身影。他清楚地知道为什么,因此在夜晚更加辗转难眠。都怪他。怪他半夜抽了烟,贸然地便接近李靖弥,是他靠得太近了、将压抑的念头传达得太明显,惊吓到了那人儿、所以李靖弥趁着天没亮就离开。他不清楚怎么样爱一个人才是对的,但那样的羞耻、愧疚,不该让另一人承担。明明就知道李靖弥怕……他还如此恶劣。那个人暂时躲着自己,也是应该的。「对不起。」到了周末早晨,一个人对着书桌,瞥了一眼漆黑的手机屏幕。沈陵玉在台灯下喃喃自语、看着手上的碎纸块发愣。大小不一的纸块他从昨晚拼到现在、才拼出了一半。这是李靖弥那天留下来的画作,被撕碎后扔进了垃圾桶,而沈陵玉特地把碎纸翻出来、想还原图画的原貌。从画的背后小心翼翼地拼贴,他已经用掉了一卷小胶带。整夜没阖眼的代价,早上他也没力气弄早餐,不但头痛得要命、眼睛同样干涩无比。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打算去睡,宁可发呆着面对那些形状类似的纸片,好似在惩罚自己。想抽烟……可又硬生生地克制住。而就在这样的周六,门铃意外地响了。沈陵玉错愕地把纸块收进抽屉、拖着疲倦的身子下楼,而穿过客厅到了门口,清早意外的访客穿着一身白色的洋装,低着头伫立于门前。「小芸?」晨光里,少女的脸色异常惨白。陈芸突然来访,一看见沈陵玉便往他身上扑。沈陵玉睡眠不足,自己都有些力不从心了。陈芸这一扑差点把他扑到地上,他扶住鞋柜、才站稳脚步将少女接住。「怎么忽然来了?」只有一年级的某次小组报告,陈芸与沈陵玉同组,到他家做过作业。这中间她从没有跑来过,而这次也是毫无征兆。因此,沈陵玉反射地认为不对。但他太累了,何况隔了个暑假他跟陈芸也不同班,他想不出陈芸有什么理由突然跑来。「可以让我进去吗?我……哇!呜呜……」女孩来不及开始解释,便大哭了起来。沈陵玉抽开手让她自己站好,勉强运作脑袋,往外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便关上了大门。「怎么了?」沈陵玉又问了一次,但陈芸不断摇头,双手捂着脸流泪。近距离观察能发现她的裙子是脏的,裙襬上的蕾丝沾了灰尘,边缘也有不明的黄色污渍。她抖着肩膀,嘴里吐出音节却组织不了完整的句子,全成了「唔」、「啊」之类无意义的声音,她一下便哽咽了。「先去坐一下吧。客厅的桌子上有卫生纸,我去帮妳倒个水。」看她回答不出来,沈陵玉没有心思哄她,但仍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温柔。陈芸依言走进屋里,沈陵玉也没要求她脱鞋,让她踩着与洋装不搭嘎的短靴走到客厅中央、一屁股坐下。几次担忧地回头,沈陵玉走向厨房,拿了干净的玻璃杯,在水龙头下直接盛装滤水器滤过的水,他听着细细的水声、夹杂了陈芸不间断的哭声。水槽前的小镜子里映出沈陵玉的面庞,脸色奇差。他的唇褪到剩下一点点淡红,眼眶内却布满细小的血丝,使他一样像刚哭过。恐怕他此时的状态看起来比陈芸还糟,沈陵玉苦笑着想,努力打起精神。会有什么事呢?他跟陈芸整个暑假都没有联络、也不晓得对方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