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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灯光,刺眼。他蹬掉拖鞋,爬上床,将灯给关了。他这人虽然无甚成就,但也在索然无味的生活中练就了一身逆来顺受的本领,未来或许很难,但他从不去想,心里再苦,也总能过好眼前的小日子。严松伟撞那一下,大家都以为没什么事,只是他喝醉了酒,反应有点大。谁知道第二天起来,他脖子后面居然一大块青紫,一直绵延到后脑勺。严媛拨开他头发看了看,吃惊地说:“头皮都紫了一大块,怎么搞的?”“他喝多了,”祁良秦说:“以后少喝点酒。”后半句话比较温柔。谁知道上菜的春姨却笑着说:“昨天松伟喝多了,半夜才回来,估计没开灯摸黑就往床上爬,小祁估计也是吓了一跳,把他一脚踹下来了。”严媛哈哈大笑起来,扭头去看祁良秦:“怎么了,二哥近身都不行了?”严松伟也是不满:“你下手也太狠了。”祁良秦终于老实了,低头说:“天黑,看不见,本能反应。”严老太太从楼上下来,春姨笑着说:“老太太今天起的晚。”“年纪真是大了,一点熬不得夜,昨天在王家多呆了一会,晚上竟有些睡不着,早晨起来只是头疼。”老太太说着在餐桌旁坐下来:“我只喝粥就行了。”春姨要给她盛汤,那边祁良秦却已经十分识趣地站了起来,帮老太太盛了粥:“有点烫,您慢点喝。”老太太“嗯”了一声,却抬头对严柏宗说:“回去跟你那位也讲讲,看看人家小秦是怎么做的,人家小秦还知道给我盛碗粥呢。”祁良秦看了严柏宗一眼,严柏宗嘴角似笑非笑,也不搭话,祁良秦就说:“大嫂是有本事的人,不像我,什么都不会。”这话实在有些心思在里面,因为祁良秦越是这么说,严老太太越是对沈訸嗤之以鼻。果不其然,老太太冷笑说:“是啊,她是干大事的人,伺候我这个老太婆,实在是屈才。她该去给国家造原子弹,我们严家才跟着沾光呢。”严松伟闷着头笑,抬头对上严柏宗的目光,赶紧又低下头来,严媛没笑,但她对沈訸印象也一般,姑嫂感情并不要好,所以那神色也有些看笑话的意思。祁良秦却是笑着看向严柏宗:“大哥,大嫂平日里这么忙么,我还没有见过她呢,真想见她一面。”严柏宗目光看向他,定定的,竟有些冷淡的意思,说:“忙。”就那么一个字,就将他打发了,那种冷淡明显到让祁良秦有些尴尬,严松伟替他解了围,说:“你要真想见,大嫂没时间,咱们有啊,等我空下来,带你去见。”老太太的粥就喝了几口,还是觉得不舒服,就又回楼上去睡觉了。严媛陪她上去了,不一会楼上就传来她的喊声:“二哥,妈喊你呢,上来一下。”严松伟拿餐巾擦了擦嘴,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叫我干嘛,准又要说昨天喝醉酒的事。”严松伟上楼之后,餐桌旁便只剩下严柏宗和祁良秦两个人。祁良秦心跳如鼓,放下了手里的勺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然后看向严柏宗。那架势倒好像是早就期待这一刻了一般。严柏宗看在眼里,竟怵了一下。祁良秦伸手从餐桌中央的水果盘里,拿了一粒红艳艳的樱桃。樱桃,这个色香味俱佳的水果,因为圆润鲜嫩的外形,常在一些里比喻一些不可描述的部位,因此显得文明,克制,有美感。那樱桃很小,色泽却很饱满。他手指头拈着那个樱桃,用手指头轻轻搓,再用指甲轻轻抠,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眼睛看着严柏宗,像是毒蛇吐着信子。这明明是极其放浪的勾引的模样,但是他的眼光却流露出他的胆怯和羞耻,当他和严柏宗四目相对的时候,他总是控制不住下意识地躲闪。这样看在严柏宗的眼里,倒是有了一种类似欲拒还迎的姿态,充满了矛盾的爱欲。然后他就看到祁良秦细白的手指头夹着那樱桃放到了嘴边。祁良秦的嘴唇颜色浅淡而美丽,微微张开的时候,露出洁白牙齿,他轻轻咬了一口,那樱桃便破了皮,流出鲜嫩汁液,沾染了他的唇。俄而舌头伸出来,卷了那唇上樱桃汁,祁良秦仿佛挑衅一般,挑起眉眼看了他一眼。十足的勾人。严柏宗抿紧了嘴唇扭过头去不再看。祁良秦也低下头来,拿了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和手指,一下一下,擦的很干净。第31章严松伟被叫到楼上,果然一进门就看见严老太太沉着一张脸,严媛则看好戏似的地看着他。严松伟咳了一声:“妈,你找我?”“你坐下。”“不用,我站着一样的。”“坐下。”严松伟赶紧老老实实地坐到了椅子上。“夫妻两个,都要当酒鬼?”老太太直接问。严松伟当然知道老太太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故意笑了笑,纠正说:“是夫夫,男女平等,男男更平等。”“你少跟我糊弄,”老太太并不吃这一套:“都结了婚的人了,能不能收点心,难道你跟小秦结婚,就是为了气我,逢场作戏?”严松伟一听这话赶紧摇头:“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严老太太很严肃地说:“照你这鬼样子,也找不到我想要的儿媳妇了,事到如今我也是死心了,不求你找更好的,依我看,小秦就算很不错了,虽然条件差点,人还是乖的,不像你从前找的什么青青之类的妖艳贱货。”严松伟讪讪地笑了笑。“我今天给你撂下一句话,好好过日子,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你外头还有人,我不是不知道,这年头像小秦这样忍辱负重的能有几个,你要惜福。以后晚上十点之前必须到家,不准在外头喝到半夜才回来,更不准在外头留宿,知道了么?”严松伟虽然已经是成年人,在严老太太跟前却一直都是孩子一个,他对他母亲有着从小养就的畏惧心理,这也是为什么严老太太不同意他跟谭青青的婚事,他却不敢硬来的原因。他只敢搞迂回战术,来一些幼稚荒唐的主意,严老太太一皱眉头,他就怂了。严松伟嘻嘻哈哈地应承完就出去了,严媛问:“妈,你觉得二哥会听你的么?”“你二哥爱胡来,但是好管教。从前我是觉得我这一辈就是苦过来的,我那么苦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所以一直由着他,但我只要说话,你二哥还是会听的。这男人啊,平日里看着嘻嘻哈哈不正经的,其实性子柔和好管教,软的硬的总有能降得住的法子。反倒是你大哥那样的,平日里听话懂事从不让人cao心,一旦造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