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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纯净,他千年来陷于一片血腥之中,对这片纯净陌生而又向往,便缓缓吐出了一个“好”字。柳清尘笑得灿烂。见天色已晚,柳清尘起身告了辞,亦寒施法,将其直接送到了山下,一队随从正在山下急得团团转,一不敢回府中禀报,二又无法突破结界上山,这黄昏时节才终于再见了少爷,连忙询问。柳清尘只是嘱咐他们,今日之事定要保密,否则是要挨罚的,一队人连连点头称是。柳清尘又回望了望那山顶的皑皑白雪,这才向家里走去。刚送走了柳清尘,亦寒在洞口望着黄昏日落发呆,忽而一阵微风拂面,亦寒心道,今儿这访客颇多啊。他转过头,一位灰衣男子立于他对面。“梓末,些许日子不见,道行似又精进了。”亦寒道。梓末撩起衣服下摆,单膝而跪,拱手唤了一声:“主人。”梓末是亦寒抚养而成的一条小灰蛇,当年见它被老鹰啄食得几乎断为两端,却还是执着地拖着身体爬行着,亦寒虽知弱rou强食,却还是有些不忍,捞起了小蛇带走了,这小蛇因于亦寒身边,受了他妖气的感染,伤口愈合了,也慢慢通灵了,化为人形,在那些日子里服侍于亦寒左右。后来因亦寒要去北方清修,便留了梓末在南蛮留意着。亦寒喜静,南北路途也并不近,所以梓末也不常来,不过偶尔才来找亦寒聊聊天或为亦寒传些消息。亦寒有些无奈地对梓末说:“说了好多次了你不必这么叫我的,进去吧。”第2章教画十日后的清早,亦寒正懒洋洋地倚在洞口晒太阳,忽被一声清脆的“亦哥哥”吓了一机灵,亦寒登时就觉得自己惹了个大麻烦。亦寒微微眯起眼,见柳清尘正提着两坛酒,兔子似的向他蹦跳而来。蹦到眼前还脆生生地说了句:“亦哥哥,我来找你玩了。”亦寒头晕,是真的晕,他活了有千年了,还真没有谁用这样的口吻跟他说过话,敬而远之几乎是万物对他的态度。然而光是头晕还不够,就在他恍惚间柳清尘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下亦寒是傻了的,半天都没缓过神来。好不容易被一声又一声的亦哥哥唤回了魂。亦寒将箍在身上的柳清尘掰开才磕磕巴巴说道:“你你你,你以后叫我亦寒就好。”任何一个认识亦寒的人看了这一幕恐怕都会觉得不可思议,这天上地下没怕过什么的千年狐狸竟被一个凡人少年弄得失了方寸。“可我很想有个哥哥啊。”柳清尘似有撒娇地说。作为家里的独子,柳清尘还是很寂寞的,所以也就对看起来长自己几岁的亦寒做出了刚才的举动。“就是不许这么叫。”亦寒道:“今日来找我何事?”柳清尘这才把手里的两个酒壶举到他眼前道:“给你送酒来,父亲前几日得了几坛好酒,我便拿了些来。”这人间的佳酿亦寒也尝过一些,不过都觉得太过浓烈,似要把全部的情感一股脑地饮尽,他不太喜欢,还是清淡些好,不过他或许未曾想过,要用短短几十年生命体味人间百态的凡人可不就是要喝得浓烈些吗。亦寒蹙了蹙眉,微弯下身子靠近柳清尘的脸问道:“你之前不还是说自己不喝酒的吗,这酒怕是你从自家偷的吧。”柳清尘的脸红了红,咳了一声随即正色道:“从自家拿怎么能算作偷呢?不过是取而未告罢了,你放心,回去我就和父亲说。”“说什么?说你拿了家里的两坛酒给山上的一只狐妖?”亦寒问。“”“我可警告你,若我的清修之地被外人发觉,我可是马上要搬走的,那你可休想再见到我。知道了吗?”亦寒警告。柳清尘扁扁嘴重重地点了点头张口没头没脑地道了句:“你既然不拿我当外人了,不如把我当兄弟吧。”亦寒卒,心想自己摊上这么个思维怪异的家伙。亦寒忙想转换话题,直了身子道:“总之,这酒我不收,凡尘之酒太过浓烈,我喝不惯。”说完便起身朝洞内走去。柳清尘轻轻地“哦”了一声,眼底虽有些许失望但还是一扫而过了,快步跟上亦寒也入了洞内。亦寒是很懒的,他这洞内除了一方石榻、几个石凳以及一张石桌外就无别的摆设了,整个洞xue在蓝色狐火的照耀下显得空旷而幽静。柳清尘对那壁上幽蓝色的火焰感到很好奇,伸手就想去摸,结果被亦寒提溜着领子提了回来。亦寒很无奈地告诉他:“那是狐火,凡人碰不得,会引火烧身的。”柳清尘凝了那狐火半晌道:“很漂亮,和你眼底的颜色一样漂亮,亦寒你很漂亮。”“啊,嗯。”亦寒已经不知道今天自己这是第几次蒙了。柳清尘环视了这简单的洞xue一圈对亦寒说:“你这洞忒简陋了点,你平时都干嘛啊?”“清修而已,要那么多东西干嘛?”亦寒回答。说是清修,这懒狐狸其实就是天天睡觉,晒晒太阳而已。他很想用时间来冲淡一些东西,但他自己也知道,这么多年来有些事情反而越来越经常被他想起。“我下次来给你带些书来给你解闷可好?”柳清尘问。“书?不要,我不识字。”亦寒回答得有几分理所应当。柳清尘嘴角抽了抽,他不太相信这看着玉润天成的狐妖会不识字。不过,亦寒确实不识字,毕竟它这么懒。柳清尘又想了想,知道自己下次来该带什么了。又和亦寒闲聊了一阵子,看着快到正午了,估计家里人也该找自己了便下山回去了。亦寒虽经常被他一阵阵的言行话语镇住,倒是不反感和他对话,毕竟这千年来几乎没有人会这样自然地同他讲话,和柳清尘在一起,亦寒莫名觉得很心安。不过第二日的清晨,柳清尘就背了一个包裹来看亦寒了,摊开包裹,里面是一叠画纸,几只毛笔。亦寒微皱着眉看着他将这些东西一样样摆好到他的石桌上,不知道他是要干什么。柳清尘将画纸摊好,便用吸好墨的毛笔在纸上挥动起来。他画的是远山寒潭,潭水上泊着一孤舟,不过黑白两色,却给人以很多种不同的感觉,或清冷,或孤寂,或淡然。一幅画画毕,柳清尘抬头,见亦寒正注视着他这副画发呆便道:“你也来试试好了,这山中若寂寞,如此也可以打发时间。”说着便把笔送到了他手里,又重新铺了一张纸示意亦寒下笔。亦寒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