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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上很快被胭脂染红一团,姜栈动作轻柔,榻上的人一点声响,他都会停下动作去看他,胭脂一点点抹去,可胸口上嫣红的痕迹不祛。指腹抚摸在胸口处,有隐隐发烫的温度,姜栈腹诽道,“当真是把他弄痛了。”转头又吩咐道,“去拿药膏来。”死要面子的帝王怎会承认是自己的错,笑骂道,“金贵。”小宫女将拿来的药膏呈上,“皇上。”手指沾着些许药膏,轻揉在红肿的地方,榻上的人轻哼了两声,姜栈没敢再动,哪料月华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迷迷瞪瞪的人,还未适应刺眼的烛光,别着脑袋往枕头里靠,嘴里发出不清明的声音,“唔嗯…”姜栈将药膏递回小宫女手中,又摆手让她下去。听到房门的吱呀声,月华悄悄从枕头里探出脑袋,看清来人样貌,嗫嚅着,“辞修…”这一日的委屈,怕是在顷刻间爆发出来,撒开手中的宣纸,扑到姜栈怀里,“呜…别跟我…呜…生气了…”怀里的人哭的一颤/一颤的,直叫姜栈心中熨帖,大手将人捞起抱到腿上,轻轻抚摸着月华的后背,“知道错了?”“嗯嗯…”月华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得,生怕辞修生气。撩起月华脚边的宣纸,年轻帝王故作严肃道,“这才画好的,是不是你又做错了?”月华脸贴着姜栈的胸口,抽泣着看向画纸,像是落入陷进的小动物,嗓子里发出哀嚎声,“嗯…呜呜…”见月华哭得厉害,恶劣的辞修终于肯放他一马,轻擦着他脸上的泪水,“这回就饶你一次,再跟我耍性子。”皇恩浩荡,这小东西还不知道谢恩,姜栈不依不饶的揉进他衣衫里,按住人悠悠道,“眼睛都肿成小兔子了。”知道辞修拿他取笑,可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发泄似得将泪水蹭到辞修衣襟上,胆大包天的小猴子。透过窗棂,月色正好,月华轻声道,“你怎么来啦?”宫里早该过了就寝的时辰,若是到处乱跑,怕是要受罚的。屋子里何时点着灯的,月华大惊失色,推搡着姜栈肩头,跳下床将灯吹灭,又道,“要是被宫女jiejie看到就惨了。”周遭一暗下来,姜栈暗暗发笑,故作懊恼道,“偷偷来的,这会儿出去,被人看到…”月华听得胆战心惊,抱住姜栈的手臂打断道,“明日一早你再走吧,被人看到会受罚的。”手臂上的人扒住便不肯放开,赤/裸裸的留宿,姜栈半搂着人倒到榻上,“借你这儿让我躲一晚?”下巴搁在月华滑嫩的颈窝,两人相拥在一起,微微轻启的唇缝间,是湿漉漉的热气,月华是个不会伺候人的主,难为了姜栈穿着一身常服躺下。见辞修冒险来见他,月华心里别提有高兴,先前那点委屈顿时烟消云散。房门前一暗,像是有人靠近,月华赶紧捂住姜栈的嘴,猫着身子,屏住呼吸,跟做贼似得朝姜栈嘘了一声。门外守着的元公公见屋内灯灭了,示意让奴才们下去,独自守在屋外。“小点声。”月华尖着嗓子,细软的音调听得姜栈心猿意马的,怀里的身子还在不安分的扭动。姜栈学他说话,刻意压低音调,“被罚过?”月华眨巴着眼睛,细想淘气被罚的经历,管事姑姑让他硬生生的端坐了一个时辰,他不由一个寒颤,苦恼道,“你不该来的。”苦大仇深的样子,逗笑了严肃的帝王,“嗯?”“你们管事的公公若是看不到你,你会受罚吗?”这后宫内,除了各房太监,只有皇上能出入。姜栈嘴角抽搐,合着这小东西把他当…当真让他哭笑不得,大逆不道,死一万次都不足为过。头次有人陪着睡,月华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朵朵绚丽的花火,在姜栈怀里来回翻腾,嘴里时不时发出含糊的叹息声。按住不安分的人,姜栈低声警告道,“安分点,若是遭人发现,我们可都得受罚。”入夏有些时日,合衣而眠,怀里还揣着个跟火炉似得小东西,姜栈靠在榻上,热的像是要烧起来,奈何没人伺候宽衣,只能先将人哄睡着。“还画不画了?”姜栈半威胁道。“画!”月华仰着脖子去瞧他,眉梢眼角是弯弯的弧度,可掬的笑容甜的腻人。这样的人,叫姜栈发不起火来,柔声道,“那你还不乖一点,明日早些起来。”月华偏着头像是在思考,轻轻地触碰到姜栈的手掌,握住又缓缓放开,找了个舒坦的位置,终于肯安静下来。眼看着折腾累的小猴子睡沉,姜栈将人轻放回榻上,蹑手蹑脚的朝门口走去,房门吱呀一开打,守在门口的元公公险些滚到地上。“皇上…”姜栈低声道,“宽衣。”元公公大着胆子朝珠帘后瞧了一眼,榻上是睡得正香的月华,滔天的胆子,才敢这般放肆,“奴才这就唤人来伺候皇上沐浴。”“罢了。”姜栈拒绝道,“别吵醒他。”宽衣后,元公公识相的退了出去,恩宠正盛,这月华公子怕是有这恃宠而骄的本事。月华睡相极差,姜栈下床的功夫,快要在榻上翻了个遍,姜栈刚刚躺下,人就寻着火力又缠了上来。姜栈哑然失笑,“没规矩的小蹄子。”手臂收拢,让人半趴在他的胸口。第二日,月华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身旁的位置渐凉,不见辞修的身影,只有小宫女在候着,心里跟海浪的似得颠簸,不敢问辞修的人去哪了,只能恹恹的让小宫女伺候。第4章规规矩矩的月华安静地坐着,竟徒生出一丝“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的忧郁,看不到辞修的人,正牵肠挂肚。“哎…”平时古灵精怪的人,忧心忡忡的唉声叹气,一连偷看了小宫女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去。小宫女也是心里苦,先前皇上冷落南苑时,月华这位小祖宗就难伺候,如今受了恩宠,更是金贵的不行,怕渴了,怕饿了,怕磕了,怕碰了。一副“他有心事,快关心关心他”的样子,等着小宫女开口问他,可小宫女哪敢啊,连桌上的荔枝不敢提,别说是皇上的行踪。自己的反复暗示小宫女都视而不见,月华有些坐不住,“jiejie…”这声“jiejie跟”催命符一般,小宫女一个寒颤,赶在他前面打断道,“公子,奴婢给您换一杯茶吧。”心里暗暗哀嚎,皇上何时才能到,她快要演不下去了。白日里要当皇上是画师,夜里偷偷来,她们做奴才的还得装聋作哑,光是伺候人的本事,怕是在这宫里难以再生存下去。装精作怪的得有人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