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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满场仿佛全被他的银针制住xue道、呆若木鸡的人。空中依然乌云密布,突然的一个划破长空的树根状粗大闪电过后,几个响雷灌入众人耳朵,恍惚间,豆大的雨点落下,很快地又连成一片,仿如天降瀑布。地上所有的火都很快地灭了,整个天地间漆黑一团、寂静一片。仿佛在怀念什么,仿佛在叹息什么,仿佛在哀悼什么。唐漾人看着夏古月流到地上的血液渐渐被雨水冲洗干净,一瞬间有些茫然。他伸出手,任雨水也把他手上属于那个人所爱的人的血液冲去。“好吧,”他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低吟道,“好吧,你赢了。他做到的、你让他做到的……我做不到,你赢了、你赢了……全部,彻底,你、赢、了。”唐漾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忽然,他抬头,直视那些隐月谷的侵入者。“各位有何打算?”音调冷冷的,端正平常,仿佛刚才嘶吼的人并不是他。宫慈与他对视,“绝地牢笼是什么?”“凡入夜圣者,一生皆为圣教所用。若有叛意,则须通过绝地牢笼,牢笼内里道路千万,交叉无数,却只有唯一一条能逃出生天的路,夜圣中从来无人能闯过。进去之人,甚至九死一生也是奢望……所谓绝地,实为死路。”旁边的华芷渘颤着身子,替唐漾人回答。“他、他这么一去,也就几乎等于……等于……”——自寻死路!虽然没人说出来,但在场的人,竟都不由自主想到这个词。宫慈眼中闪过复杂的眼神,“众将听令!”唰!那些胡里胡涂跪下去的士兵们,突然都很整齐地起身站好。“此间山贼已尽,回营!”“是!”待得西营战士走得七七八八,唐漾人一个轻跃,站上一个稍高处,向四周有些彷徨无措的夜圣教众看了几眼,道:“夜帝之位,从今开始,由我接任,可有人不服?”所有人静了下来。“恭贺帝君。”沐由第一个行礼。“恭贺帝君。”麦火耀、石淳道。“……恭贺帝君。”华芷渘道。……“恭贺帝君!”六月二十六,夜,雨暴泛滥。夜圣教上任夜帝暴毙,其位由五行使中的金使唐漾人接任。对此江湖上有很多的传言。有人说是唐漾人心怀不轨,连同另外几个五行使一起杀害了上任夜帝取而代之。有人说是因为上任夜帝修炼武功之时走火入魔,终身残废,因而受不住这刺激自残身亡。也有人说是上任夜帝酝酿了一个惊天阴谋,最后被逍遥公子识破,两人拼了个同归于尽——因为自那天起,江湖上再也没有人见过逍遥侯夏古月。但也有人说是两人一同去了追缉恶盈满贯的辕柬青,却在那三煞的天罗地网之下,成了俘虏,最后更被三煞迫害至死。种种传言,一个比一个精彩,一个比一个复杂,然而到了最后,这些供人讨论的饭后谈资终究慢慢地被人遗忘,终至成为江湖故事上的一个小传说。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青楼乐坊间,流行起一首简短的、似诗非诗、像词非词的小曲——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临君别依依,临君别依依。生就为人雄,无泪亦无悔,无汝于身侧,生之却无味。笑容藏危险,穿肠存毒药,晶泪眩凄美,唯君知与晓。一世英伟名,随手可不要,百般愿献宝,红颜露一笑。一去身躯毁,死后若轮回,来生作牛马,天涯共相随。……“这下子,你欠我的可就还不清了。”……“生生世世……我都补偿给你……得了吧?”峰回路转出生天夏花谢,中秋近,风弥起,孤人醉。一个狐丽的男人手中拈着一个琉璃杯子,坐在一座小亭子里,面对着帝町。他得到夜帝这个称号后,并无如其他人一样,搬入帝町居住,而是一直把那房子空了出来。也许帝町,已成了他纪念某一个人的场所。闲来无事,他就来这个新建好的亭子里喝上二三十杯酒,然后在似醉未醉间回房睡觉。不过今天他只喝了一杯花雕,便没再继续斟酒的动作。崔竹吟正站在他身后,汇报着这一个多月来的事情。他眯着眼听了,然后说道:“既然都已一个月多了,竹儿,你待会去跟佩儿说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不用再去那守着了。”那,指的是绝地牢笼的出口,位于隐月谷后连绵不断的山脊间。“先生?你是说不用再帮……”崔竹吟依然习惯这个称呼。“你是看着他进去的,一个多月了,他却还没出来,再守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唐漾人笑着,把手里空了的杯子往后送,示意崔竹吟添酒。没错,当初自梁十三在众人面前出现,崔竹吟便悄悄退出场外,从远处留意着梁十三的一举一动。这也是当初得知夏古月来袭时,唐漾人吩咐崔竹吟注意的事。所以之后的种种,崔竹吟虽然也心神大动,却不如其他人般感受深刻。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记得要跟着梁十三,看看他到底去了哪里的人。不过,结果却不如人预料。无论是夜圣使者还是宫慈等人,清醒过来后,都意识到梁十三只在他们面前带了夏古月离去,却并没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那个牢笼中,依他的武功,想要在离去途中带个人远走高飞,谁又晓得?因此众人虽然不说,彼此之间却已有了梁十三不过逃脱了的共识。但崔竹吟却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梁十三抱着夏古月,稳步走进了那个黑得仿如一张噬人大口、而且只能从外打开的绝地洞口。在听到崔竹吟的报告时,唐漾人稍安定的心又提了起来,并下令让这一对姐弟守着牢笼的出口。崔竹吟为唐漾人添满酒,又道:“知道了。……先生,我可以问几个问题么?”唐漾人把满杯的酒送到唇边,啜了一口:“问吧。”崔竹吟问道:“先生为什么为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