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老鼠进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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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宵,袁三睡得很不好。 刚一闭眼,脑海中便浮现出玉芙蓉的脸庞与身段。 本来,那画面很美。 然后,那画面很惨。 一朵娇艳芙蓉花,生生被摧残成枯败烂花。 又怎不叫人心伤、心痛、心惊。 嗐! 袁三翻身坐起,擦拭额角冷汗。 悔不该,为攀高枝而被阉人驱使; 恨自己,心术不正残将美人祸害。 袁三啊袁三,你他妈到底是人还是兽,倘若是个人,为么要干出禽兽之事! 嗐…… 总算捱到了雄鸡报晓的时分。 袁三拖着一身疲惫下地,用冷水净面醒脑,好歹找回一丝精神。 来到院中,见老崴和老癞子早起后,仍在锅腔子里面闲扯,没好气地问:“你俩不出去要饭,难道还等我给你们买早点啊?老话常说,干一行,爱一行,你俩既然选了花子行,那就别等着吃闲食儿。花子不是好吃懒做的米虫,也得勤快才行。” “一大早就这么大火气,这得吃了多少枪药呀。我俩出不出去要饭,用你管呀。”老崴没好气地回怼。 “妈的!”袁三头顶的火苗子立马又往高处窜了窜,“多余管你,正该叫你老王八蛋饿死冻死在外面。好!你俩有能耐这一天就都在锅腔子里呆着。三爷我呀,嘿嘿,出去吃油饼,喝面茶去咯。楞个里格朗……” 哼着曲儿,倒背着手,迈着方步,摇头晃脑地出了院。 弄这么一副德行,诚心是为气人。 “老哥哥,您瞧瞧,这小子多混账。” “年轻人都这样,长大几岁就好了。” “不瞒老哥哥,我真怕他惹回麻烦来。我不止一回劝他,少跟德府的人瞎掺和,他压根不往耳朵了进,我就算磨薄了嘴皮子也是白搭。嗐……大宅门中深似海,这儿一个陷阱,那儿一个漩涡,他能在其中独善其身才怪了。我总觉着,他这么下去不会有好果子吃。” 老崴这些话发自肺腑,真心为了袁三好。 “你不必为他担心。”老癞子劝说道:“这小子是天生的福将,即使遇到凶险,也会化险为夷,没那么容易掉进坑里。” “这就好哇。”老崴咧着缺牙的大嘴,欣慰地笑了笑。 接着,又向老癞子问道:“对了老哥,您答应给他三万个大洋,难道真给他呀?”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老癞子哈哈一笑,对老崴说:“我糊弄他的。这小子还没到合该发迹的时候,如若现在就让他有了钱,他必将不得好死。还须再叫他受几年穷,等到该他发迹的时候,他的财源挡都挡不住。只不过么……” “怎么着?”老崴赶紧问:“莫非他无福消受?” “倒也不是无福消受。”老癞子说:“他命中虽有财运,但最终必将败在财运上,落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您咋知道的?”老崴着急地问。 “我很早以前,跟人学过看相。单从他的面相来看,他有贵人缘,贵人助他运交华盖,成全他大富大贵。但是,随着贵人离他而去,他就会走下坡路。末了,极有可能落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不过么,面相往往会随着岁月改变而改变,人的命运也会随之更改。但愿他富贵之后,能够多行善事,给自己多积点德,好叫自己能落个善终的结局。” “嗐……”老崴长叹一声,“但愿吧……” 接着,老崴咧嘴嘿嘿傻笑两声:“老哥哥,您受累也给我看看相呗,您看我能不能落个善终?” “老弟不必担心,您虽然半生行乞,挨饿受冻,但最终一定能得善终。自有人会在您百年之后,给您披麻戴孝,用最好最贵的寿枋将您厚葬。” “真的呀?”老崴一张大嘴恨不能咧到耳根子,眼圈儿一红,这就要哭,“要那样的话,可真是太好了……” 终于,老泪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袁三无精打采地进了德府,没走几步,便看见占元迎面走了过来。 占元今儿气色不错,跟吃了喜鹊屁似的,眉飞色舞,很是喜兴。 袁三自己的心情不好,所以见不得别人心情好,于是拦住占元,说话不带有好气的:“瞧你个倒霉揍性,嘛事这么高兴,你妈嫁人了啊?” 占元见袁三绷着一张脸,就知道这孙子身上有火气,但不跟他一般见识,嘻嘻笑着说:“我有新差事了。你瞧。” 说着,把拿在手里的一个小铁盆在袁三眼前晃了晃。 “别你妈晃悠了,晃得我眼晕。”袁三火气更大了,但好奇心驱使,还是问了占元一句:“这是干嘛用的?” “喂食儿用的。”占元乐呵着说。 “给谁喂食儿?”袁三问。 “给耗子喂食儿。”占元说。 “耗子?”袁三怔了一下,“瞎说,哪有人给耗子喂食儿的。你小子诚心跟我逗闷子是不是?我可告诉你,我今儿心情特差,你要不想死,你就跟我说实话。” “没说瞎话,真是给耗子喂食儿吃。”占元信誓旦旦地说:“今儿一早,汪师傅给我一盆带壳的瓜子儿,叫我到供着灰仙的那屋,把小盆放地上,等着耗子出洞把瓜子儿全都磕完了,才准我拿着空盆回去。” “真——的?”袁三仍不太相信占元的话。 “当然是真的!”占元把脖子一梗,一脸得意,“汪师傅还刻意嘱咐我,要对那些耗子恭敬,不准打扰那些耗子磕瓜子儿。我听他的话,老老实实地看着耗子们把瓜子儿全磕光了,才敢拿着空盆出来。” 袁三捏着下巴,蹙着眉头,不吭气了。 “想嘛呢?”占元问他。 “我可从没听说德府闹耗子。”袁三说。 “是呀。”占元说,“汪师傅也是这么说的。他说他从进德府头一天起,就没见过德府闹过耗子。他还说,德公公不准在府上养猫,也不准投放鼠药,甭管是谁,见着了耗子一概不准打杀,要敬着。谁要打了耗子,德公公就要谁的命。听听,这像话吗,人还不如一只耗子,往哪儿说理去。” 占元看看左右没人,小声对袁三说:“三儿,那间供着灰仙的小屋,你进去过吗?” “没有。”袁三说,“我也不信那玩意儿,我没事进那里面干嘛。” “嘘——”占元一脸紧张,“你可不能瞎说话,什么这玩意儿那玩意儿,那不是玩意儿,那是灰八爷。汪师傅跟我说了,德公公能有今天,全托了灰八爷的福。德公公时时念着灰八爷的好,所以才会专门用一间屋子来供奉灰八爷。这也就是德公公不准在府上养猫,也不准任何人打杀耗子的原因。” “嘁。”袁三把嘴一撇,“他信嘛敬嘛是他的事,跟我有嘛关系。”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人呀,还是有点敬畏的好,嘛敬畏也没有,容易给身上找麻烦。”占元好言相劝。 “放屁!”袁三把眼珠子一瞪,“少你妈跟我说这些,我不爱听。” “得嘞,你牛,我多余劝你。有道是好良言难劝该死鬼,你好自为之,别到时候惹了麻烦没地儿哭去。” “滚蛋!”袁三朝占元嚷一嗓子。 “好嘞,我滚。”占元非但没发火,反倒笑得更得意了。 占元从袁三身边绕过去,刚走了两步,袁三便喊了一声:“站住!” 占元停下步子,转回身,问他:“还有事呀?” 袁三上前一步,低声问占元:“我问你,姓唐的小孽障来了么?” “哪个姓唐的小孽障?” “唐进士家的小崽子,唐水生。”接着,袁三把水生的身形样貌对占元大致描述一遍。 “呀!”占元吃惊不小,“他就是唐家大少呀?” “怎么?”袁三忙问:“他来了?” “今儿一大早,的确有个跟你说得差不多的俊后生进来了。我跟他打个照面,他很是客气地朝我点点头,还朝我笑来着。别说,大门大户里的少爷就是有规矩。哎呦呦……瞧人家那长相,跟大姑娘似的,可真叫人稀罕呀,我要是能有一半赶上人家,我这辈子就不愁找不上媳妇了。” “呸!你小子往后多个心眼儿,别叫他给骗了。”袁三直眉瞪眼地说。 “我嘛也没有,他骗我嘛呀?”占元傻乎乎地问。 “我跟你说,那不是好东西,那是西门庆,是陈世美,光有个好长相,却没好心眼儿,咬人一口,入骨三分,到时候叫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把你当哥们儿,才跟你说这些,你要不信,你就试试,看末了会不会让他把你给咬了。” “真的呀?”占元张着大嘴,不敢相信袁三的话,但似乎又不敢不信。 “爱信不信!”袁三横眉立目,“我可把该说的都跟你说了,想死想活在你自己,我管不着!行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了,麻溜滚蛋,少在我面前碍眼。” “嘁。”占元给气乐了,“是你把我喊住的,又不是我想搭理你。好了,不跟你废话了,我走了。” 说罢,占元晃着屁股走远了。 袁三孤零零晾在原地老半天,才终于叹了一口气,一脸丧气地溜达开了步子。大狮的九河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