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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柳魁想想,也是,还是猫儿最要紧。就这样,柳侠搂着猫儿和柳凌稍微蜷着点身子,柳魁就在他们脚头靠墙坐着。秀梅和柳钰、柳海三人在另一张床上,柳海躺着,秀梅搂着柳钰靠墙坐着,柳海的腿搭在他俩腿上。窗外雨点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滴滴答答一夜未停,屋子里的人就伴着这风雨声,断断续续的到了天明。柳侠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用脸蹭猫儿的额头,挺好,不发烧;他亲了一下小额头,猫儿动了动,睁开了眼:“啊——”柳侠又亲了一下小脸蛋儿,赶紧坐起来把他尿,猫儿打着小哈欠尿了一大泡,柳侠一把他重新抱好,他就趴在柳侠颈窝里不动了,柳侠搂着他躺下,继续钻被窝儿,他觉得猫儿还是没什么精神。其他几个人早就醒了,他们常年四点多起床,已经成了习惯,到点就醒,但他们看柳侠和猫儿睡的香甜,不想惊动他们,都没动,现在看柳侠已经醒了,柳魁先下了床:“还早着呢,都再睡会儿,我出去看看路,外面还下着,小钰、小海今儿不用去学了,我看从哪儿走合适,回来好送小凌去搭车。”卫生院地方挺偏僻的,从这里到望宁大街还有二百来米,都是土路,下了雨就都成泥了,柳凌今儿下午要去荣泽,衣服和鞋子都没多余的,不能弄脏。柳魁出去了快一个小时才回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这个人柳侠认识:派出所的郭所长。孙春琴的前后窗玻璃都给砸了,卫生院领导都不在,她抱着孩子跑到了公社大院她舅舅那里哭诉了一番,他舅舅当时就去找了郭所长,但昨夜雨大,郭所长也不可能为两块碎玻璃半夜来查案,今儿天刚一亮,孙春琴就自己找他去了,郭所长被她催的没办法,只好过来,在卫生院大门口碰上了柳魁。柳魁和郭所长不熟悉,但彼此都有印象,郭所长说:“孙春琴说不是你们就是乔大旺砸了她的玻璃,让我来调查取证,那谁,柳侠,昨儿黑孙春琴家玻璃给砸了的时候你在哪儿?”柳侠抱着猫儿坐在被窝儿里,毫不在乎的说:“被窝儿里,俺孩儿才输了水,不得劲,非得我抱着他睡才中,我一直搂着俺猫儿睡觉呢!”郭所长“呵呵”笑了两声,环视了一下其他几个人,重点是柳钰、柳凌、柳海:“你们几个呢?”柳凌说:“俺几个都睡了,猫儿有病,俺大哥不让俺乱说乱动惊扰了孩儿,我今儿得去荣泽比赛,俺大哥早早就叫俺几个睡了。”“嗯?你去比赛啥?”郭所长的注意力转换了方向。柳魁说:“他在咱荣泽的中学作文比赛中得了一等奖,明儿代表荣泽去原城比赛。”郭所长兴奋的说:“哎呀,你们家的孩儿一个比一个争气,我今儿晌午回荣泽,趁王书记的车,他去荣泽开会,我一会儿回去跟他说说,你也趁他的车一块儿走吧!”柳凌说:“还有俺语文老师呢!”“挤挤就坐了,”郭所长大包大揽的说着话站了起来:“孩儿明儿比赛呢,叫他看书吧,我去问问乔大旺就回去了,下了一黑的雨,这病房后头又都是树叶,有个脚印啥的也叫雨水冲没了,我也不是神仙,非得给她破案,是不是?柳侠?”柳侠不知道郭所长怎么忽然就杀了个回马枪,他的心思全在拿小指头扣他嘴巴的猫儿身上:“啊?啥?”郭所长走到床边,伸出手指戳戳猫儿的脸蛋儿:“这就是柳岸吧?多齐整的孩儿,呵呵,我回去跟老婆说了你给你侄子起的名儿,她都想给我儿子改名儿呢!”柳魁跟着郭所长去了隔壁的病房,几分钟后就回来了,郭所长让柳凌十一点去派出所等他,一块坐王长民的车去荣泽。乔大旺不但信誓旦旦自己没砸孙春琴的玻璃,还言之凿凿的证明砸玻璃的那个时间柳家兄弟全都在屋里,他亲眼看见的。八点多,王君禹和小敏、小焦一起来了,王君禹看着猫儿头上的几片青紫叹了口气,给猫儿检查了一遍,没问题,猫儿还是很蔫,没精神,柳魁去卫生院的伙房一毛钱买了三碗小米稀饭和一份咸菜,稀饭真的是瞪眼稀,能照出人影,猫儿喝了几口就趴在柳侠肩上不动了。王君禹说:“只要没吐就好,不输水了,一会儿让小敏沏点糖盐水给你们送过来,你们喂他喝点,中午应该能吃点东西。”十点多,柳魁跑公社大院了一趟,证实了下午确实可以趁王长民的车,又跑望宁初中了一趟,跟柳凌的语文老师说了趁车的事,回来时间就差不多了,他给柳凌带了一个rou夹馍让他吃了,然后让柳凌披着他从王君禹那里借来的雨衣,背着柳凌去公社大院——从卫生院走到公社大院,他的鞋子成了一个大黄泥坨子,半条裤腿都是泥;看着柳凌坐上车,他去买了一袋奶粉回到卫生院。猫儿不用输水,柳侠觉得心里去了一块大石头,他隔半个小时就喂猫儿点糖盐水,中午他吃面条的时候,猫儿居然吧咂着小嘴有点着急,柳侠高兴坏了,按王君禹说的,稀稀的给猫儿冲了半瓶奶粉,猫儿一口气喝完了,没有吐。柳侠的世界暂时恢复了阳光灿烂,所以半下午雨停了的时候,他抱着猫儿去欣赏了一下孙春琴户门大开的家,看着孙春琴在里面把一个白白净净的男人骂的狗血喷头,他心情更好了,就指导了一下小焦刚刚放学在走廊里做作业的儿子,结果他为纠正那个小屁孩的错别字而写的两个字,被小焦称赞为“比字帖上的字还漂亮”。第10章出院柳凌回来了,猫儿也差不多好了,柳侠他们却回不了家。这次的雨下的有点大,时间也不短,这样程度的雨水,从望宁往柳家岭去的山路根本走不了人,至少接下来要有三个连续的大晴天,路才有可能走人,当然,回到家他们肯定还得是两腿泥。柳魁和秀梅非常着急,不是急着回去收割麦子,而是着急山坡上的麦子还存不存在,柳家岭的坡地土质非常疏松,这次的雨水完全可能让坡上的麦子被冲毁,今年还算风调雨顺,他们还指望一亩地能多打三五十斤麦子呢,可现在看来,恐怕连麦种都收不回来。还有两个原因让秀梅非常着急走,一个是柳葳和柳蕤就在这两天过生,柳葳和柳蕤的生日按阴历只隔着一天;二是他们住的病房一天要一毛五分钱,秀梅觉得这跟抢钱差不多:“咱们就是在这里睡了个觉,他们又不少一块砖一锨土,咋就敢要一毛多啊!”如果没有猫儿,她觉得她和柳魁带着弟弟们在大街上也能将就两天。柳侠他们也知道这场雨可能给他们的生活带来的严重后果,心情都不太好。但柳侠受影响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