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江总的摊牌

    这段时间，公司上下都忙着投资的事宜，处理公司的股权变动，江桓每天都能见到陆嘉郁。然而，他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能跟她私下说几句话，两个人默契地演着“从不认识”的剧本。

    但蔚来的上上下下还是逐渐觉出不对来，江桓对待陆嘉郁几乎超过了CEO对待投资人能够谄媚的程度。众人只当是他为了公司发展牺牲脸面，却完全没想过江桓的“另有所图”。

    江桓试想过和Lucy再度见面的场景，唯独没有想过如今的模样：对方就在自己面前，可自己却只能假装若无其事。他喜欢观察陆嘉郁的反应，连反驳都是那么温和有礼，可他总觉得那张嘴下一秒就会吐出一句“江桓，乖，听话。”，想到这，他更渴了。

    这些天心里好像憋着些什么，江桓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这天在陆嘉郁离开公司时悄悄跟了出去。陆嘉郁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江桓跟在自己后面，她只得在心里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小子又有什么事，为什么偏偏是她投资对象公司的CEO...

    “陆...”江桓突然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对方，只好跳过这个环节：“有些事想和你聊聊，有时间吗？”他突然有点不自信起来，手掌下垂着，无意识地搓了搓衣角。

    陆嘉郁刚想开口糊弄过去，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嘉郁！”江枫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走来，一副很开心的样子，直到走近，他才注意到江桓：“啊桓桓你也在，可以借走一下陆董吗？”

    江桓无意识地狠咬了牙齿一下：“我们正在聊。”，陆嘉郁快速接上：“没什么，已经聊完了”，她竟然有些感激江枫的救场，回头跟江桓解释：“我已经跟江董约好了咖啡，我们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哥哥不介意喝咖啡多一个人吧？”江桓皮笑rou不笑。他很少在公司跟父亲和大哥以父兄相称，不过....这么一来江枫倒是拒绝不了了。脸皮厚到这种程度，陆嘉郁有些惊讶，不过一想到是江桓，又觉得很合理。

    这顿咖啡喝得尴尬，江桓挨着江枫坐，面对着空气。他有些嫉妒地听着身边两人从全球经济讨论到股市，却一句话也插不上。他本来就是学渣，对这些经济金融一窍不通，听着那些术语，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引得二人笑话，只好故作深沉地半低着头。

    “桓哥！枫哥！”兴奋的女声从远处传来，一个青春活力的女生往三人这里小跑过来。一屁股就坐在了江桓对面的空位。她似乎这时才注意到身边的陆嘉郁，有些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江枫笑着摇摇头，向陆嘉郁介绍：“这是孟董的女儿，孟萌萌”，又转向孟萌萌：“这是蔚来的新董事，禾安的陆嘉郁。”

    萌萌一脸惊讶，没想到禾安从华尔街挖回来、素有盛名的投资人竟然是个女生，而且看起来这么年轻，这也太优秀了，不愧是韩总的风格。她心里有些酸酸的，父亲就从没想过培养自己，总把自己当作温室里的玫瑰花，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在商界施展呢。

    萌萌依旧吵吵闹闹地跟江桓搭讪，江桓客套地敷衍了几句，接着又不吭声了。萌萌只好求助地看着江枫，江枫轻轻捅了江桓一肘，对方依旧纹丝不动。好吧，他只好迁就地聊起了最近S市商界的八卦。

    不过多亏了萌萌这不速之客，几个人也没能聊太久，陆嘉郁很快就找了个由头，起身告辞了。

    她正庆幸江桓没有跟她上电梯，因此回到办公室的步伐倒轻松不少，江桓的声音却冷不防从身后响起：“你真看不出来？江枫想泡你。”他气喘吁吁，显然是刚追上来。

    还真没有。陆嘉郁腹诽，江枫和她接触不多，要真说他有什么目的，那也是对美国市场的好奇。“进去说”，陆嘉郁看着远处的几个员工，随手往公司的杂物间一指。

    江桓关上门就开始补充：“你别看他一副聊工作的样子，心思可不单纯，他　──”

    “噗嗤”，江桓的抱怨被陆嘉郁的笑声打断，没了员工的注视，对方显然非常放松：“嗯，你就单纯？”

    “我当然──”江桓下意识为自己辩解，却急转弯：“...不是...”，他摇摇头：“你明明知道...知道...”，结巴了两句，他还是猛然住了口，悄悄观察着陆嘉郁的反应。

    陆嘉郁听着像是误会了：“好了，我也无意打探你和孟小姐的私事，毕竟禾安也不会故意站在公司决策层对立面...”

    “孟萌萌？我和她又没有...”江桓急急地解释，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说话这么别扭：“你干嘛那么在意萌萌...”，他保持着挺拔的身姿，眼里却是狡黠的笑意，在杂物间昏暗的灯光下看的不是很清楚。

    “说完没有，我走了。”陆嘉郁索性收起了投资人的温和面具，声音冷冰冰的。她一步迈开，将两人距离拉开，江桓情急之下一把抓住陆嘉郁的手腕──隔着衣袖。

    如果之前还只是怀疑，现在的江桓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还是说，因为你比较在意我？”

    陆嘉郁被对方那笃定的一句话镇在了原地，她几乎是用了自己全部的定力才没有直接骂出来。

    “我们是工作关系”，她深吸一口气：“我希望江总可以严肃对待。”她挣开江桓的手：“不管我们之前有过什么私人往来，那都是过去式了。”

    “可是...”江桓听着有些委屈：“我真的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不能...你难道...很讨厌我吗？”两人明明都相处得很愉快，如果没有那件事，他们现在或许会在zuoai后讨论公司的发展，而不是现在这样。

    他真是被宠坏了，陆嘉郁想，从小便是有求必得，因此听不懂拒绝，她摇摇头：“我不喜欢，更何况，你为什么非要跟我纠缠呢？”要在S市找一个炮友并不难，这点，她已经验证过了。

    “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再做了。”江桓听起来十分诚恳：“我甚至都戒烟了，真的，我什么都愿意做。”本来也不是非得是陆嘉郁，可是他再见到她，就又魂不守舍了。江桓心一横，连主动权也交了出去：“你觉得什么关系舒服，都由你定，我...”

    “哦？真的？”陆嘉郁终于捡了句能接的话：“好好工作愿不愿意呢？我觉得同事关系挺舒服的，就这么定了吧。”她难得卸下工作的面具，换上了大大的微笑：“如果蔚来能在三个季度内盈利，我会很开心的。”

    哎，实在是太好拿捏了。陆嘉郁心情大好，留下还在原地发懵的江桓，推开储物间的门，出去了。